青煙嫋嫋,蕭蕭臉色蒼白的靠在牀榻上。手中拿着帝紋塞給她手中的一杯熱茶。
卻溫暖不了此刻她冰凍了的心。
無神的眼睛望着窗外。帝紋見她並沒要喝的意思,便把茶接過放到旁邊的矮几上。
握着蕭蕭的手緊了緊,似乎想傳遞溫暖。只是蕭蕭的冷已經滲入骨髓,怎麼也暖不起來。
帝紋輕輕的把她攬在他的懷中,企圖藉由自己的體溫能讓她能稍微的溫暖起來。
蕭蕭眼睛望着窗外。有些虛無。明滅的宮燈,幽深的長廊像記憶的黑洞般。
“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背對着我轉過頭來。那雙通透的銀眸中閃着褶褶的光芒。那時我就在想好一個驚採絕豔的人。”彷彿那個身影就在眼前一般。
“我一直都清楚的記得那十年中每一個日子裡面他溫柔的陪伴。在???天雪地中那披在身上溫暖的狐裘說不感動是騙人的,這麼多年來他之餘我像哥哥,像親人總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他一直是個孤單的人,他愛我,所以希望我幸福。可我總是裝作不明白。一次次的忽視他的感受。其實我不是不明白,而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我纔不想傷他,卻終是將他所傷。
那天我看着他靜靜的躺在那裡。脣角泛着微笑,他還是那麼的英俊那麼的年輕。卻……
紋,你說爲什麼愛我的人,爲什麼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呢?”
梵羽是,迦也是。當然如果梵羽那算得上是真心的愛她的話。
帝紋緊了緊蕭蕭的手,企圖讓她溫暖些。
“其實有時候,自己也知道自己很殘忍。明知道迦心中有自己,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你知道他的頭髮爲什麼是白色的嗎?他說那是因爲你們害得他家破人亡。父母被害死之後,他就被當年的南特王囚禁了起來、他的頭髮也是在那時候白的。由於長期不見光的原因慢慢的變白的。直到後來成年後,南特王才把他放了出來。而他的妹妹,也就是蓮娜,你曾經的侍妾。隨着年齡的增長。被南特王看中了,褻玩了兩年後作爲公主的身份嫁與你。他該恨的,卻因爲我,他發誓不再找你報仇。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忍下仇恨甘願爲你效力的。你不明白,我卻能夠明白他心中的痛。”
想起十年中他一提起此事時那種痛苦的神色。蕭蕭的噬心之痛便又重新發作起來。
脣角緩緩溢出血絲。
帝紋立刻要大叫醫生來爲她診病,卻被她覆上他脣的冰涼手指制止。
“不用麻煩別人了,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裡清楚。叫了他們也沒用。”
眼神中帶着憂傷。
“那就別說了!別說了好嗎?蕭兒,聽我的話別說了!”
蕭蕭不知是舊病復發緩不過來,還是聽帝紋的話。她果然沒有說了。
索羅王戰死後,棺材擡回來時,埃瑪王妃,氣血攻心。一口血吐在了城外的青石板路上。暈了過去。
而在蕭蕭昏迷期間,帝紋便封索羅家族爲帝國最大的世家。而戰死的索羅王則葬入王塚。追封其爲永靖皇。
蕭蕭醒來後聽說了這件事。沒說什麼,人死了,封個身後名又有什麼用呢?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有個人不在了,這個世界還是會照常轉下去,不會因爲你不在了就不轉,只是偶爾會有幾個人想念罷了。
而迦,他或許只有自己一個人悼念他吧!
他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和他已經死去的父母妹妹,就再沒有真正能夠視爲親人的人了。
她只是拿着一些迦身前喜歡吃的東西往帝塚的方向去了。
只想去看一眼那個已經沉睡在地下的那個人。
那個她視爲親人的人。
想起親人,她不知怎的,又忽然想起了遠在地球上那個她唯一一個親人的人,她的父親。十幾年了,不知道他還好嗎?
在地球的日子真的彷彿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真的是恍如隔世。
蕭蕭想起醒來後聽着普貢納的話。
迦是在成功奪取布羅基後,被加萊俘去的。
然後再當着十萬大軍的面前慢慢的把他陵遲。
後來迦受不了那種凌遲之痛自己自殺的。可以想見迦死前的痛苦。心口的地方傳來微微的刺痛。
蕭蕭眼中閃着一抹狠厲的光。
加萊,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碧眸中血光一片。
迦,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不會讓你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