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所以,我希望能夠識時務。”陌生男子適時的亮出自己的證件,果然沒出林天之所料的是,陌生男子果然是出面執行任務,從證件上看是來自國安局的特工,名叫馬龍。
說到國安局,林天很快聯想到了黎正陽,脫口而出道:“黎叔也來了?”
馬龍渾身不由得一震,又重新的打量着林天,他不明白這小子到底是如何認得黎正陽,剛纔從親切的稱呼來看,林天與黎正陽的關係非同一般。
“他沒有來,來這裡只有我一人。”驚訝歸驚訝,馬龍還不至於聽到黎正陽的名字就會亂成一團,仍然面無表情,很是淡定的回道。
林天見他不所動,也沒再繼續問下去,轉而向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問道:“你爲什麼要找唐雅?”
話一出口,又不免覺得自己很傻,心道:“他又怎麼會把實情告訴自己。”
誰料,馬龍出人意料的回道:“她手裡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我希望她能夠交出來。”
龍怒與國安局雖說都是華夏國重要的部門,可說到底還是兩家,其中的利害關係,並不是一句二句話就可以說得明白,林天不像過多的去追問,他緩緩地擡起頭對馬龍問道:“你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馬龍回道。
“不要傷害唐雅,她現在身上的傷很重。”林天盯着馬龍的眸子。
他相信,一個人無論說出多麼巧妙的謊言,他的眸子都不可像平常一樣。
馬龍很平靜且堅定回道:“我只拿回我需要的東西,如果萬不得已,我不會傷害任何人。”
語氣堅定,眸子裡格外的鎮定,林天明白,他並沒有說謊,於是,點頭道:“好吧,我帶你去,不過,你不要爲難她。”
陳玲擡起頭看着林天的手正指向自己,一時間,五味雜陳說不出話來。
“你去找到曹秘書他們,把情況跟他說一遍,讓他們不要報警,更不要緊張。”林天怕曹冰等人在聽嚴東陽的話會亂成一團,特地跟陳玲叮囑道。
陳玲當然明白林天的意思,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見林天事情安排的差不多,馬龍說道:“好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自知多說無義,林天也就隨着馬龍一道離開了牛津大學,陳玲望着他們離去背影,收起慌亂的心緒,急急忙忙去找曹冰一干衆人,她要把林天交待的話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們。
雖說舒爾茨是個老學究式的人物,可用來招待曹冰領隊的交流團一行人的午餐標準並不低,在牛津大學的食堂二樓的餐廳裡,組織了規格很不錯的自助餐。
曹冰從侍者託着托盤上取下一杯香檳表達感謝時,就見嚴東陽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他神色不對,曹冰不免奇怪的問道:“東陽,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林天被人劫持了。”嚴東陽大聲說道。
學術交流團一行人,神色皆變,唯有舒爾茨一干人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因爲,他們並沒有聽明白嚴東陽剛纔說了什麼。
待他們明白後,也是一臉惶恐,畢竟,林天是在學校裡出事的,而且,還是大出風頭之後被人劫持,要是傳出去,要讓某些聯想能力豐富的人稍加聯想,舒爾茨就算跳到泰晤士河也洗不清啊!
“要報警嗎?”舒爾茨是一名出色的醫生,臨危不亂的風度還是有的,不過,就算再臨危不亂,遇到事情,他第一想到還是報警。
嚴東陽擺手大聲道:“千萬不要報警,不然會很麻煩的。”
衆人一片沉默,曹冰更是神情凝重,眉頭擰成川字型。
很快,大家還在策手無措之時,陳玲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曹冰一見是她,急忙上前問道:“小玲,林天呢?”
陳玲穿得高腿鞋,剛纔一陣急走還不覺得,這會兒停下來,頓時覺得腳踝很是痠麻,不過,這會兒也顧不上太多,對曹冰說道:“曹秘書,林天跟一個叫馬龍的人走掉了。”
“馬龍?”曹冰把這個名字喃喃自語的唸叨了一遍後,很顯然,他並不認識叫馬龍的男人。
嚴東陽倒在一旁問道:“小玲,你是說,林天是自願跟那人走的?”
陳玲聽他這麼問,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衆人你望我,我望你,雖說都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但他們也明白林天是自願跟馬龍走,一定是去辦什麼事情,應該不會有生命的危險。
“要不要,我們下午把計劃取消?”嚴東陽想了想,對曹冰低聲問道。
曹冰搖了搖頭,回道:“暫時不改變計劃,回頭你給林天打個電話,問一下情況,如果沒什麼大事,我們還是一切照舊。”
午宴照常進行,陳玲受驚有些過度,被安排到餐廳一旁的休息室休息,趁着大家推杯換盞之際,嚴東陽則悄悄的跑到一旁沒人角落給林天打起了電話。
“林天,你現在還好吧?”電話響了兩聲通了,嚴東陽怕打擾了別人,聲音壓得很低。
電話的另一邊,林天接到嚴東陽的電話,明白他擔心自己,故作輕鬆的回道:“東陽哥,你放心,我現在很好,沒事,你跟曹秘書說一聲,讓他們不用擔心。”
嚴東陽當然明白林天在安慰他,可他也不好多說,只好多說一句道:“那你自己小心,萬一有什麼問題,我們儘快聯繫。”
“好的,不多說了,我快到了。”
說完收線,將手機揣在了兜裡,林天指着前威斯汀國際酒店,扭過頭來對馬龍說道:“我就住在哪裡!”
馬龍不動聲色把速度降了下來,將車停在一路邊的停車位。
“下車。”簡短而帶有命令口氣。
林天也懶得跟他計較,剛走進大廳,馬龍的目光迅速的打量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的臉上都掃了一圈,確認並沒有可疑的人物後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瞧着他緊張的樣子,林天不免覺得好笑,心想這貨也太會小心了吧?
林天住在飯店的五樓,乘坐電梯沒一會兒就停了下來,出了電梯,林天忽然叫道:“不好!
馬龍的目光迅速挪向了他,還待他反應,林天就已經跑回了房間裡。
房間裡被翻得亂成了一團,林天暗叫不妙,帶着一絲僥倖的往房間裡走去,可他發現唐雅早就不知了去向。
“這下可糟了。”林天瞬間頭大如鬥,尋思起到底是何人做了這些事情。
馬龍走進房間,看到這般亂象,將手揣進了內衣的兜裡,也許他只有握着鐵傢伙心裡面纔有一種踏實的感覺,在屋子裡迅速的尋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除了林天以外的第三個人。
剛要開口詢問唐雅的下落,房門忽然關上。
砰
聲音很大,把還在臥室的林天嚇了一跳,瞥了馬龍一眼,迅速的與他做了一個眼神的交流。
二人小心的走了出去。
只見門外站着幾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林天不知道他們從那裡冒出來,只覺得他們身上的戾氣很重,分明就是職業殺手。
“快躲到一邊去。”馬龍將林天一旁沙發上一推,順勢掏出94式手槍,就朝着面前這幫傢伙開槍。
黑衣男子當然也不吃素的,見馬龍朝他們開槍,本能的往一旁躲避,躲開馬龍的搶攻之後,再尋找機會予以反擊。
狹窄的房間裡頓時瀰漫着濃重的硝煙味道。
“他們是誰?”林天貓着腰迅速的隨着馬龍往臥室退去。
在狹小空間裡槍戰,躲得就算再巧妙,也會被流彈所傷。
一通互射之後,搶先出手的馬龍,迅速的擊斃一名,另一個重傷,剩下的他們仍然憑藉人數上的的優勢,對馬龍進行火力上的壓制,以搬回剛纔的劣勢。
房間裡子彈亂飛,房間裡擺設都被打得稀爛,馬龍也不幸手臂受傷,迅速的退到臥室,關上房間門。
一時間,出現短暫的安靜,除了散不掉硝煙味,還有一屋的狼籍,靜得宛如一座死城。
馬龍顧不得包紮傷口,迅速將打空的彈夾褪去,換上新的彈夾。
重新拉上保險,準備跟黑衣男子進行最後一搏。
臥室的房間門開了。
在臥室裡的林天和馬龍神經都前所未有緊張開來,他們分明看到了一顆地瓜手雷從外面滾了進來。
“不好!”林天大叫一聲。
可狹窄的地方又往那裡去躲?林天心想這次要栽在這裡,苦笑着閉上了眼睛,可沒想到,冷酷到冷漠的馬龍,隨身拿臥室的被褥將手雷包裹住之後死死的壓在身下。
“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是他說得最後一句話,也是對林天說得最後一句話。
林天藉着牀鋪的掩護,就地一趴,就聽耳邊響起一聲巨響。
轟!
手雷終於炸開,馬龍被炸得四分五裂,鮮血和炸碎的屍體飛得到處都是,林天耳朵被炸得嗡嗡作響,眼眸裡迅速充盈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馬龍,自打林天見到他第一面就沒啥好印象,動不動就橫眉冷對,要麼就是拿動威脅,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這個看似冷酷近乎於無情的傢伙,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竟然將生的希望留給了毫無交情的林天。
他用被褥裹着手雷,身體又死死的壓住,隨着手雷的一聲轟鳴,馬龍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