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風急匆匆隨着賈六趕到藏經閣一瞧,差點沒氣暈過去,老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接二連三出糗已經夠讓人難堪,沒想到最後偏偏還遇到這檔子事兒。
“到底是誰幹的?”洛風翻臉比翻書還快,衝着說笑走過來幾位賓客咆哮道。
本來就是看熱鬧的賓客,被他這般一吼搞得是一頭霧水,笑容凝固在臉上,不知該如何作答,倒是土豪上官致遠定了定神回答道:“洛門主,現在你怎麼就跟一隻瘋狗一樣逮到誰咬誰?”
洛風被他說得嘴角抽搐,感覺這年頭誰都站到跟自己的對立面,就連一向跟他有說有笑的上官致遠也無端的說他幾句,這讓他很不爽,陰沉着臉有種想發飈的衝動。
“上官門主請自重,你那隻眼睛看到我逮到誰咬誰了?”洛風強忍住想抽他的衝動,咬着牙回了一句。
上官致遠也就是一個賣假藥的暴發戶,要說心機那比得洛風,被他一說,也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過,撓頭哈哈大笑,緩解他們之間的尷尬氣氛。
“盡他孃的扯淡。”洛風冷哼着扭過頭來,不去看他那張臉實在可惡的臉,衝着還在發愣的賈六吼道:“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報警!”
賈六被嚇得一哆嗦,緊張直點頭,剛想掏出手機來報警,已經趕過來的林天制止道:“且慢!”
“你憑什麼阻止?”洛風早就恨不得咬林天幾口肉下來,見他出面阻止,先入爲主以他跟醫書失竊有着莫大的干係,連好臉都不給他瞧,冷言道:“莫非林掌門跟這件事有着關係,怕把警察招來,說不清楚?”
林天非但沒生氣,反倒笑了起來,上下打量着洛風半天也不說話。
他越這樣看洛風,洛風的火氣就越大,面沉似水道:“你笑什麼?”
“我在笑剛纔上官門主對你的評價,一點兒都沒有錯!”林天自說自話的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聽得有趣也跟笑了起來,嚴養賢三老也笑得滿臉的褶子,只見牙不見眼。
“林掌門,請自重。”衆人的嘲笑聲如同打在洛風臉上巴掌,臉上火辣辣燒得通紅。
“我一向自重,只不過,是你剛纔的不自重,才讓我這般的對你!”林天像饒口令一樣說了幾句,也懶得再與他再做口舌之爭,直接問道:“洛門主問我爲什麼不讓報警,理由很簡單,因爲,報警也沒用!”
“什麼?!你的話怎麼聽不懂!”洛風被氣糊塗了,直接對林天的話表示極大的不滿,說道:“偷盜警察都不管,那麼要警察還有什麼用?”
林天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直覺得他現在的智商已經可以跟低齡兒童有得一比,嘆了口氣搖頭道:“那麼我想問洛掌門,你的藏經閣丟了什麼東西?”
洛風更是氣得七竅生煙,暗道:“林天這傢伙實在太壞了,明知道我丟了一本祖傳的《游龍九針》還偏偏問我這樣的話,實在太過份了。”
見他陰沉着臉也不答話,林天替他說道:“你丟了不過是一本醫書,對你再如何重要,也無非是醫書上內容,至於價值,對其他人分文不值,你就憑着這個去報警,你覺得警察會受理嗎?”
大家都點頭稱是,覺得林天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洛風心裡咯噔一下,嘴上不好多說,自然不願讓林天太過得意,反脣相譏道:“林掌門的話確有幾分道理,反正我已經將醫書輸於你了,現在《游龍九針》被盜,損失是你又不是我,說起來我也用不着再着急。”
他的話分明就是想氣氣林天,誰料,林天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洛門主,此言差矣,《游龍九針》早不失竊晚不失竊,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失了竊,你不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嗎?”
“你什麼意思?”洛風不傻當然聽得明白林天話裡有話,把話挑明道:“你是在說是藏經閣失竊,是我自導自演的鬧劇了?”
其實,林天一直暗中觀察着洛風的反應,剛纔拿話相激也無非想試探,見他情緒激動再加語出惡言,便也猜到藏經閣失竊與他無關,肯定是另有其人。
只不過,洛風這人總喜歡在背後搞鬼,現在淪落到這一步,實屬活該,《游龍九針》被盜,林天也覺得很是窩火,費盡全力到頭一場空,就算他再好的涵養,不說洛風幾句,心裡有抹不直。
“好了,大家也不再說了,現在醫書被盜,我覺得這件事情完全就是衝着林天而來,洛風無論是不是你,這件事情都與你有着分不開的干係。”嚴養賢上來主持公道的說道。
洛風本來對林天的一夥就不太感冒,再加上嚴養賢的說話總是偏着他,更讓他老大不爽,據理力爭道:“嚴老前輩,你的話,我怎麼就聽不懂呢?什麼叫這件事與我有關?這可以很負責任告訴你,這件事情如果與我有關,我洛某人一定不得好死。”
開口就發毒誓,由此可見洛風真得是急了眼了,周圍看笑話的人也不再放肆笑出聲,只好收起笑容,在一旁靜觀其變。
他這般說,嚴養賢根本就不賣賬,直言道:“當初,洛門主要有一顆寬宏大量的心,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別以爲我不知道……”
“夠了!”他現在也顧不得是不是會得罪嚴養賢,直覺得心裡直搓火,再讓這老傢伙說下去,真會捲起袖子跟這個老傢伙大打出手。
嚴養賢被他打斷了話,瞪大着眼睛望着他,很是氣憤的樣子,像頭鬥牛,鼻子順着粗氣,眸子裡的寒光陣陣。
兩人像鬥雞一樣對視着,周圍的人誰也不敢插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給捲了進去,好歹在座的都是醫生,所學所用無非都是醫術,要拳腳功夫肯定不如那些經常習武的人。
對於動刀動槍的事情,一般也能躲就躲,不願真的與人發生衝突。
洛風和嚴養賢兩人看架式倒真有想大打一架的想法,林天覺得不妙,撇開洛風不談,他可不想讓嚴養賢受到半點傷害。
畢竟,嚴東陽已經躺在牀上了,他可不能再讓嚴老再因爲他躺在牀上,要是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林天的良心上這輩子都過不去。
林天剛想去做和事佬,就聽藏經閣裡傳來一聲極冷的喝斥道:“你們吵夠沒有?如果吵夠了,都給我進來!”
大家被這個突然的聲音搞得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扭過頭往藏經閣裡望去,只見到唐雅不知何時站在裡面,正面無表情觀察着周圍。
“出什麼事了?”林天腿腳一向靈活,幾個大步就邁了進去,藏經閣裡被人翻得亂七八糟,許多放書架都被人故意的推倒,醫書被扔到到處都是,尤其讓林天心痛是,有些看上去有些年代的醫書上面還有清楚的腳印。
林天蹲下身子將被踩着腳印的醫書從地上揀了起來,用手拂去上面的腳印,仔細一瞧,原來是古本的《黃帝內經》,上面都是用毛筆攥寫而成。
現代技術日益發達的今天,被後人刷印的成千上萬份的《黃帝內經》並沒有什麼稀奇,但手攥寫成的卻是不同,這是古人的辛勤的結晶。
在別人眼裡或許一文不值的古本《黃帝內經》,在林天眼裡簡直就是無價之寶,放眼看去,見地上散發着許多這樣的書籍。
林天明白鬼醫派也是古老的門派,祖輩傳下來的醫書極多,但再一看藏經閣裡蜘蛛網遍佈,每本書上更是積了老高的灰塵,便明白洛風和他的弟子平日並不常來這樣的地方。
雖說平時有弟子當成重地看守這裡,但也是例行公事,遵守古訓而已。
“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洛風這個傢伙真是個混蛋。”洛風就算有再大的錯,林天都沒罵過他一句,可是,見到一本本醫書被他這樣束之高閣,心痛的他差點沒流下眼淚,恨恨地罵道。
唐雅見他瞧着醫書,眉頭都快擰成了疙瘩,知道他心疼的厲害,卻沒開口相勸,其實就算勸,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相勸。
只是指了指牆壁上的幾個字,對林天低聲道:“這個賊做事好奇怪。”
林天把視線從古本的《黃帝內經》上挪了開來,望着上面寫的幾個字,暗自一驚,失聲道:“沒想到是他?”
“是誰?”唐雅見他看了牆壁幾句留言後大驚失色,再加上牆壁上的賦詩實在太讓人奇怪,也忍不住好奇的追問道:“難道你看出了什麼?”
林天頭也不轉,默默唸道:“大風起兮雲飛揚,我臨高城遙北望.只葉孤飛告秋早,愛酌烈酒待月光,張舞撲搖旌旗獵,萍浮江南夢一場……”
“這賊還有如此雅興,盜書離開還有賦詩一道,這也太……”於開洪搖頭晃腦的把當着衆人把詩大聲的念一遍,可仍然沒有看出什麼意思。
其他人也跟着進來,走進一瞧,大多是一頭霧水,你望我,我望你,誰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好了,林天你就別賣關子了,你到底看出了什麼,跟大夥說說吧!”於開洪是個急性子,也不管是不是合適,急於知道答案的他,催促着林天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