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撥人的衝突引得衆人圍觀,就連平日很少求醫問藥的路人也跟着跑過來湊個熱鬧,正安堂裡早已是水泄不通,求醫問藥的也好,於開洪前輩的徒子徒孫也罷都忘自己手頭上的事情,靜觀着事態的發展,連眼睛眨都不眨。
板田多野的爆發讓一代罵神顧秀全營造出的氣氛立刻變得寂寂無聲,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板田多野這夥人來者不善,可也沒想到,他們竟敢當着想當年的中醫三傑挑戰。
遙想當年,嚴養賢的診,於開洪的摸,顧秀全的藥,可謂冠絕中外,當年的年少輕狂,他們也沒少幹上門踢館的事情,可沒想到,到老了鋒芒盡掩之時卻有一幫從異國來的年青後生向他們挑戰。
“我這個火爆脾氣。”顧秀全還是那樣的風風火火,年近七旬依久改不掉火爆脾氣,剛纔那一陣嘴仗,罵得挺過癮,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領頭的小子竟敢當他們挑釁,毫不猶豫的應戰道:“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向我們挑戰,要說華夏國的中醫算是輩份都是你們的祖師爺,你們不想死就儘管上,我老頭來一個滅一個,來二個滅一雙。”
顧秀全的煽動性極強,每次他說完話都會引起在場的一片掌聲,這次也不例外,話音剛落就引得在場的圍觀羣衆一片叫好之聲。
顧秀全雙手拱拳,笑着對衆人示意道:“承蒙各位看得起,麻煩各位騰個地方,我們也好施展開來……”
且不說顧秀全的醫德醫術,就憑着剛纔那幾句罵島國人讓人聽了熱血沸騰的話,大家二話不說也會給他這個面子。
窸窸窣窣腳步聲響起之後,衆人很是協調的讓開一個大圈子,他們不知道,兩國中醫的翹楚是如何鬥醫,但有一個他們是敢肯定的,那就是一定有好戲瞧了。
很快以他們以中心讓出了一大塊空地,整個正安堂的大廳也只剩下了他們,其他看熱鬧的人都自覺站在正安堂的門外。
“謝謝各位了!”顧秀全衝着人羣又是拱手又是鞠躬,以表達自己的感謝,他一代大佬如此的平易近人,引得在場的衆人又一片掌聲。
顧秀全將場面的氣氛再次盤活,笑盈盈的捲起長袍的衣袖,衝着板田多野招了招手,說道:“就讓我這個老朽來教育教育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板田多野還沒開口,待一旁的林天主動的上前請纓道:“顧老前輩,能不能把這個機會讓給我?”
“哦?”顧秀全滿臉的笑意,見林天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問道:“爲什麼?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林天雙眸與顧秀全對視,手卻指向了板田多野認真的說道:“他年紀輕輕就做島國的訪問團的團長,肯定是有兩下子,所以,我很想向他領教幾招,還望顧老前輩成全。”
顧秀全年近七旬,耳不聾眼不花,對於林天這二年來燕京日益漸隆的名聲,當然是耳熟能詳,他明白林天之所以能夠有如此高的名望就取決於,他對於中醫行業的熱愛與不斷的探索。
絕非是一個喜歡沽名釣譽之徒,今天,他主動站出來替自己迎戰板田多野,也絕不是爲了當着多人的面前出這個風頭。
再說,林天根本就瞧不上這個風頭,他想得是如何讓面前這個狂妄又自大的傢伙徹底拜服在自己,以甚至於在座的中醫界的人士面前。
這無關他個人的榮辱,乃是關係到華夏國中醫氣數的一戰,所以,不能輸,也輸不起,林天主動站出來承擔這個壓力,也證明了他是一個有勇氣敢擔當的人。
當然,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的背後站着許許多多的華夏中醫的從業者,嚴養賢,顧秀全,於開洪幾位名家的鼎力支持,林天相信他絕不會輸。
顧秀全臉上的笑意更濃,他已經完全明白了林天的心思,就連眸子裡瞧着林天的目光也愈發的熾熱,與基情無關的熾熱,讓林天不免又平添了力量。
“小子,千萬別讓我們丟臉。”顧秀全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林天的肩膀上,給他回勁道。
林天微笑點頭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於開洪與嚴養賢很默契的對視一眼,他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個叫林天的小子,將來一定會一飛沖天,這世上也只有敢將重肩扛上身上男兒纔不會平庸一生。
嚴養賢讚歎之餘,又不免把目光落在了嚴東陽的身上,嚴東陽不用瞧也能體會到他如此恨鐵不成鋼忿忿不平。
剛想辯解什麼,誰知嚴養賢很快把頭扭向了一邊,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
嚴東陽的委屈估計在場沒有人能體會到,當然也不會有人去理會,最起碼蘇夢欣的目光完全被林天一人所吸引。
在她的眼中,林天簡直就是英雄與俠義的化身,他牛逼的存在讓整個天空在他的光芒的映照下明亮開來,眼波流轉的看着正走向板田多野的林天,芳心悸動讓臉也不禁發燙開來。
也幸虧沒人看到,不然的話,以蘇夢欣的薄臉皮,真得會找個地縫鑽了進去。
大家的目光都被林天一人吸引,顧秀全完全把主角的位置讓給了他,顧秀全覺得自己已經老了,任何名利如浮雲,而林天擔負着振興中醫的使命。
他有必要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站出來,去承擔他所必須承擔的責任。
在衆人一片讚歎與欽佩的注視下,林天腳步穩定而有力,帶着謙虛的笑容,與板田多野的狂妄,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天,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板田多野出生於島國的中醫世家,從小就被人稱作神童的他,被他的家族乃至整個島國都寄予了厚望。
也正是如此,二十出頭的他已經有資格做出訪華夏的團長,讓島國的衆位醫生對他心服口服,任由着差遣,他年輕卻不驕縱,狂傲但不放蕩。
有着極強自我約束力和判斷力,與着自己不相符的城府,他不愧被人譽於北島的華陀。
只他眼神灼灼,面帶着笑容,霸氣的在嘴角邊擴散開來,動也不動迎着林天站定,說道:“我沒想到,你會一開始就出來,我以爲只有等着我把在場的全部擊敗之後,你纔會形勢所迫出手。”
他的一通亂妄之語,引得在場的人一片噓聲,就連嚴養賢爲首的幾位燕京的泰斗也是緊皺眉頭,臉色很是難看。
林天對於他的話,沒有任何的表情,很是平靜的說道:“承蒙你的看得起,我自認爲在這裡,我醫術是最差的,而你,也只配我這樣醫術最差的人與你較量……”
林天妄自菲薄,給予了板田多野有力的回擊,嚴東陽在一旁聽得不免酸溜溜的低咕道:“這小子可真能說瞎話,他要是最差的,讓站在這裡我又情何以堪。”
“閉嘴!”嚴東陽的聲音雖低,但一字不落進了嚴養賢的耳朵,引得他一陣呼喝。
嚴東陽也趕緊把嘴巴閉上,生怕再被心情不算太好的嚴養賢的訓斥。
板田多野和林天,雙方都是被譽爲新生一代最有希望的翹楚,他們的一交鋒就立刻成了人們觀注的交點,只可惜沒有記者在場,不然的話,這場對決將會被華夏國,乃至全世界的人所關注。
眼神中之間帶着霹靂啪啦電流聲響,板田多野和林天如果不是出生於兩個國家,說不定彼此間一定會惺惺相惜的仰慕彼此之間才華之感。
“你打算怎麼比?”林天終於開口,大方將選擇權交給板田多野。
板田多野也不是一個虛僞小人,自然少了那些繁雜的推讓,只見他毫不客氣點頭道:“好啊!”
蘇夢欣見板田多野連句客氣話都沒說,心裡難免有些不忿,用好看的秀目惡狠狠剜了板田多野一眼,真希望目光能爲一把鋒利的利刃,將這個來自島國的狂妄的傢伙萬劍穿心。
林天卻沒蘇夢欣的小心眼,他很是大方的做了個請的手勢,板田多野笑道:“你我都是中醫界被人譽於新一代的領軍人物,既然是中醫,我們就來替人診病如何?”
“替人診病?”林天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板田多野會有此一手,要說診病他倒不怕,可是在場行過醫的人都會明白,診病無非就是望聞問切,如何診的巧妙,乃是最考驗每個醫生的方法。
“我們每人各診三人,讓在場的人做一個評判,如何?”板田多野很自信說出了規則,而這樣的規則乍聽起來完全是有利於林天。
林天也不免奇怪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也很簡單,讓在場的各位專家做一個評判,他們都是中醫界的前輩,斷然不會幹出有辱名聲的事情來的。”
板田多野這句話一出口,讓嚴養賢三人聽得真是直冒火。
NND,什麼叫幹出有辱名聲的事情,不就是警告我們不要偏袒林天嘛,繞着彎子說這着話,分明就是打我們的臉嘛。
板田多野其實不說,在場的人也不會做出偏袒的事情,但他偏偏說了,嚴養賢等人明知道他是故意,但仍然心緒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