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會,每個月都有一次,每次只是一個早上,這比女人要好很多。
到會的經理,副總經理,竟然有二十多人,林曉強很納悶,這些人的面孔都很生啊,這會都是從哪冒出來的呢?怎麼開會像是領獎金似的人齊呢?散了會之後他才知道,例會,就是領工資的日子。
會上,陳總還是照例的總結,咯咯嗦嗦的沒完沒了,若不是開了一半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這個會就要開到下班吃飯。
“大家還有什麼問題沒有?如果沒有我看這個會就開到……”陳總接完電話神色匆匆,好像有事要走的樣子,這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唐僧完了。
“陳總,上次我說的沈氏蒸餾水工程塔的那單,今天下午需要我們投標,”紀晨馨臉上滿是大義凜然的正氣,好像爲了工作嘔心瀝血的諸葛亮,拍了拍手中準備的厚厚的一沓投標書,“別的公司,都有個幾個主要負責人去,我們公司就我一個,好像有點不太好,最少給人的感覺是不太重視。”
陳總知道她說的是實情,像他這種公司在深城就如鄉下路邊的狗屎一樣滿地都是,要資金沒有資金,要技術沒有技術的,所以這次投標也就只剩下誠意的!一個人去,這誠意有點少了!
陳總公司的規模很小,就算接下這個工程塔的項目,一般也要分包出去,賺一下價差什麼的,但一個工程做下來,最少也有幾十萬的利潤,最近陳總是忙着林曉強蒙來的那單四百萬,可那是運氣,公司要想長遠發展,當然不能靠林曉強這樣,吊兒郎當的,紀晨馨很狂,很傲,身份也只是副經理,但她一直乾的都是實事,靠往牀上一躺劈開大腿拿錢,她不屑。
“這個……那叫人陪你去做這單!”陳總目光掃射全場,公司裡的經理個個都趕緊低下頭,看文件,掏手機,看手錶,什麼樣動作都有,反正就是做出我很忙,我沒空的樣子。
會議室裡只有兩個人是表現的無動於衷的,陳總如機槍般肓目掃射的目光描到他們的時候頓時一亮,彷彿找到了射擊的目標一樣。“嗯,那個林曉強,陽青清,你們兩個陪紀經理去吧!”一個經理,一個秘書,一個助理,這誠意夠大了吧。
“哦!”還在神遊的林曉強突然叫到喊自己的名字,趕緊應了一聲!但到底要做什麼,他還不是很清楚。
陽青清只是漫不經心的看了陳總一眼,應也懶得應一聲。
紀晨馨整理好了標書,便與林曉強與陽青清出發,下到公司樓下,紀晨馨準備叫車的時候,林曉強卻已經開着一輛高頭大馬的吉普專用警車到了她們的面前!
“警車?”陽青清與紀晨馨吃驚的看着坐在駕駛座上的林曉強。
林曉強沒因她們的驚訝而得意洋洋,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解釋道:“我,我,那個朋友,借我的!”
陽青清與紀晨馨很無語,你又不是警察,這當然是你借來的,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可能嗎?難道還能是你搶來的不成?
陽青清的驚訝相對於紀晨馨是比較大的,因爲上次林曉強借來了一輛寶馬,這回又借來了一輛警車,下次會不會借來一輛坦克,再下次有沒有可能借來一輛直升飛機呢?她在心裡如是YY!
沈氏果然和陳總的公司不是同一個級別的,如果把陳總比作圖書館裡一本厚厚的圖書,那麼沈氏就是一整個圖書館了,陳總的公司只是一棟大廈裡的一層,而沈氏卻是佔足了一整棟的大廈!
遠遠的,林曉強的警車還沒駛近前,便見幾個人手裡拿着沈氏的蒸餾水正與保安爭執着什麼,但等林曉強的車子駛到近前的時候,那幾人卻又神色不自然的溜之大吉!讓林曉強有點納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他沒心思去管人家的閒事,交標書要緊!
投標的蒸餾水工程塔的公司好像很多,像林曉強這種級別的公司,跟本就不招人待見,偏偏紀晨馨又把那負責收標書經理的名字給忘了一乾二淨,連姓什麼都給忘了!問了前臺小姐,可紀晨馨連個經理姓氏都說不出來,沈氏集團內的部門琳琳種種經理多如牛毛,前臺小姐也是愛莫能助!
沒辦法,林曉強等人只好在在數十層樓裡轉來轉去,找交標書的部門。
最後,找得有點累的林曉強三人看着電梯前部門分佈圖在發呆,琢磨着這標書該交到哪個部門的時候,林曉強只覺眼前突然暗了下來,彷彿有一個龐大的陰影向他壓來,回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一個膘肥體壯五大三粗肥得流油的女人站在面前,愣了好一會才林曉強才摸頭腦門的冷汗道:“沈小姐,你好!好久不見了!”
“是啊,林先生!你還記得我?”這名沈小姐不鹹不淡的說。
怎麼會不記得呢?特別美的女人他林曉強是過目不忘,可是特別醜的女人也同樣上他印像深刻啊,見過那麼多女人,也就是你深城四大世家的沈晴雪小姐最讓他的眼睛受傷了!林曉強倒是想不記得來着,可這由得他嗎!
林曉強額門上冒着虛汗道:“上次在高智深的酒會上見過沈小姐,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哦,林先生來蔽公司有何貴幹呢?”沈晴雪淡淡的道。
“我們來交標書的!”林曉強想了一會,總算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你們什麼公司?”沈晴雪問。
“我們……”林曉強又想了好久,這會他是真想不起來,扭頭問紀晨馨:“我們什麼公司啊?”
如果地上有板磚,紀晨馨可能會毫不猶豫的拾起來砸到他的頭上,自己代表的什麼東西都不知道,還來交標書,這人可以例爲九八年度最無厘頭的業務員之一了!她氣呼呼的道:“來福記!”
“來福記?”林曉強唸了一遍自己公司的名字,很有點街邊大排檔的感覺,看來這陳總的品味也是有限公司了。
“沒聽說過!”沈晴雪搖了搖頭。“你把標書交給我吧!”
“交給你?你是?”林曉強仍木訥的反應不過來!看來再靈活的人也有腦袋鏽斗的時候,這裡是沈氏,面前這個難以法眼的女人也姓沈,這不是很好推理的事情嗎?
“我是沈氏集團的執行總裁!”沈晴雪淡淡的說,很自然,沒有買弄的意思。
“哦?”林曉強上下掃視了她一眼,像是懷疑又像是審查,直把他身邊的兩個女人急得不行,這個林曉強到底還在夢遊什麼?怎麼還不把標書交給人家?
“好吧!”林曉強看了她好一會,這才把標書遞給她,但他的樣子任誰都看得出是不情願的,直把沈晴雪弄得哭笑不得!想我堂堂一個CE,親自接你這種大排檔似的公司標書,還要經過你的審查考證不成?但更讓她哭笑不得的,還是林曉強最後一句:“你可記得要交給負責的經理啊!”
這個時候,一個西裝革履挺着個大肚子的男人氣喘吁吁的跑來,在沈晴雪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她的眉頭便輕皺了起來,卻仍不忘對林曉強道:“林先生放心,這標書我一定轉交!我還有事,失陪了!”
沈晴雪的形象雖然不堪,但氣度卻十分優雅的!林曉強只是輕輕點頭,並未表現出卑躬屈膝的模樣,這讓紀晨馨與陽青清都十分納悶,這個林曉強到底是什麼來頭,一來就接了四百萬的單子,不但認識那個風流倜儻財大氣粗的高智深,又認得這個沈氏的CE沈晴雪,就連陳總對他都是很遷就,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富家公子哥兒下基層鍛鍊來了?
不管林曉強到底是什麼人,這讓陽青清更堅決了把他發展爲裙下之臣的決心,紀晨馨沒有這種念頭,但是每每想起在電梯裡被調戲的一幕,她的臉就會紅到脖子上。
回了公司,陳總正好在大間裡詢問財務一些事情,見他們三個回來,雖然明知這件事猶如晴空白日看到UF一樣渺茫,但他還是照例問了一句:“怎麼樣?”
“這次投標公司很多。”紀晨馨咳嗽了一聲,看到林曉強又回到座位上發呆,有點來氣,“從實力,從技術上,我們都不佔優勢,標書已經遞了上去,形勢雖然不容樂觀,但是不到最終中標的宣佈,我們是絕對不能放棄的。”
陳總笑笑,若有所思的望了林曉強一眼,“紀經理說的對,永不言敗纔是一個業務人員應有的優秀品質,林曉強,你說是不是?”
林曉強這才擡起頭來,點頭道:“陳總說的是。”
陳總看着他的這種態度也有些來氣,卻又怎麼也想不明白,高智深那種公子哥兒竟會和這種人混在一起,難道和天才在一起的通常都是白癡,或者沒有這個白癡,顯現不出那個高智深的品味高雅?
“陳總,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紀晨馨很少笑,但這一次她笑了,猶如冰山開花,看得陳總也是一呆,只是這笑容中隱隱帶着一些奸詐。
“你說。”
“沈氏蒸餾水這單,我們該做的工作已經做了。”紀晨馨看着林曉強遊哉優哉的神色,心裡就更不舒服,反正這單也算死了,不如丟給這小子,讓他撞一頭包去!“現在只要派一個人跟進,我就可以抽身跑跑別的,所以還指望調用一下你手下的大將。”
紀晨馨是個人才,陳總一直都這樣認爲,投標沒有希望她沒有責任,她做足了自己份內的工作,陳總也有自知之明,公司的很多單子都是走的老關係,像林曉強聯繫的這種單子,在公司要屬於開天闢地頭一回。這事情事純屬偶然的,如果不是四百萬已經到了賬上,陳總到現在還會懷疑這是虛構的,當然,他不敢指望林曉強能再虛構一回這種神話故事!陳總只是望了陽青清一眼,她也正好擡起頭來看陳總,陳總還沒表達的自己的意願,陽青清那種不陰不陽的聲音已經飄了起來:“別看着我,這單我做不來,人家沈氏的老總是個女的!”
陳總多少有些失望,雖然沈氏的老總就算是個男的她也未必能拿得下來,但最少會多一點希望!這下,他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把絕望的目光投向林曉強。“那好吧,曉強,我知道你現在雖然很忙,可誰讓能者多勞呢。你把手頭的工作放一放,全力跟進這個單子吧!”
衆人差點齊齊噴血而亡,他一天到晚的瞌睡夢遊也能叫做忙?
林曉強倒是沒有臉紅,只是點點頭。
“紀經理,你把所有的資料給林曉強一份,從今天開始,沈氏蒸餾水工程塔的投標工作就由林曉強全權負責。”陳總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嘆息着搖頭,準確點說,應該是這單子從這一刻開始,正式宣佈完結!
幸災樂禍的紀晨馨立即就把資料遞給了林曉強,林曉強接過來的時候只是感覺有點沉,當然不是心情沉重,覺得路漫漫其修遠,吾將上下而求索,而是覺得拿着這麼累,不知道沈氏負責招標的那位經理會不會看,反正他是不會看上一眼的。
可是既然工作到了自己手上,那就是領導對自己的信任,自己雖然不算忙,可陽青清那樣的公關高手都沒有能力去應付沈氏的女老總,自己也未必有,想着要去巴結這個肉食恐龍級的女人,林曉強的胃就有點不舒服,本來以爲是習慣性的嘔吐,過了片刻纔想起來,肚子餓了,中午好像沒吃飯,鼓起了勇氣走到陳總面前,面不改色的說道:“陳總,我去調研一下沈氏招標的事,這幾天就不來了!”
陳總擡頭看了他一眼,“好,你就全力應付這事情就好!”陳總怎會不明白他這是故意偷懶,但他表現得相當寬容,反正自己這一陣都在忙那四百萬的單子,沒空去應酬什麼的,也不擔心會醉死之類的爛事。
衆人都是吃驚中有些妒忌,沒有希望的事情也去調研幾天?但大家這些天已多少知道了這小子的底細,纔來公司不到兩個月時間,就做了四百萬的單子,無論老總是誰,只要腦袋不被驢踢了,總要積極拉攏一下的。
林曉強倒有些慚愧,自己這樣子實在辜負陳總的信任,不過辜負就辜負吧,沒什麼了不起的!自己又不準備做他的愛人,只是混工資等合約到期而已,沒有必要那麼認真,出了公司,又有些後悔,秋後的日頭不知道怎麼的,午後突然毒了起來,曬在身上,有些燥熱,手中裝模作樣的拿了那些資料,累的手痠,隨便塞進了車裡,直駛回家,以其在公司裡悶坐,那還不如回家陪那表面一本正經,上了牀卻媚得入骨醉人心肺的女人呢!
在國家單位從事公職的女人都這樣嗎?吳冰是這樣,柳心雨也是這樣,剛開始還純純情情的,可是那層膜被連捅兩次之後,完全捅開捅透捅出快感之後,就像徹底變了個人似的。
想起了吳冰,林曉強的心裡掠過了一層濃重的陰影,久久不能散去。
林曉強打開門的時候,一把黑洞洞的手槍就指到了他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