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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在遠處快速傳來,緊接着那道腰間鮮血噴薄的身影,已沉重喘息着撞入木屋中。正靠坐在圓桌旁的黑影吃了一驚,立刻起身將他攙扶到桌旁,一瓶奇特的粉末更在瞬間倒下,快速止住了傷口不斷涌出的鮮血。
許久之後,受創頗重的刺客終於從虛弱中恢復過來,他看了眼同樣一身黑衣的同伴,忽的強撐着傷口跪下道:“老師,我有負於您的委託!這次的任務,原本可以順利完成,但是因爲有個奇怪的傢伙突然插手,所以……”
“我剛剛聽說了這件事,只怪我昨天才剛剛到達這裡,不然也可以幫你一回。”見他跪下請罪,那黑影連忙將他攙扶起來,同時沉吟道:“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夠連續兩次破壞我們的綁架計劃,難道是凱瑟琳那邊的高手?”
“不,那傢伙好像是溫特的貼身侍衛!”想到方纔經歷的一幕,心有餘悸的刺客不禁恨恨咬牙道:“那個混蛋沒有領域力量,換句話來說他最高也不過高階等級。但是很奇怪,他身邊有着各種各樣的奇怪道具——比如說,一種可以射出銀針的腰帶,一柄可以讓他飛行的劍,還有莫名其妙出現的分身……”
“等等,你說他可以發射銀針,而且可以御劍飛行?”然而就在此時,另一個黑影卻突然打斷了刺客的話。他難以置信的站起身來,喃喃低語道:“怎麼可能,難道是他……這麼巧,難道在這裡也會撞見他?”
“喂,有人打算邀請我喝一杯嗎?”幾乎在同時,戲謔的聲音突然從木屋外傳來。緊接着御天劍就在血魂烈矛的開路轟擊中直撞而入。木屑紛飛、氣浪翻滾中,一身玄鱗甲衣的男性強行撞入房間,暴雨梨花針在瞬息之間暴射而出,帶着各種屬性的魔法鋪天蓋地而來,直指近在咫尺地兩名刺客。
低低冷哼一聲,那黑影揮袖卷出數十道紫光。在生生逼退安若然的同時也擊破了屋頂。再度被銀針擊中的刺客藉機躍上屋頂,暫時避開了安若然的突然襲擊,但受創的傷口卻又頓時迸裂開來。安若然在虛空中巧妙旋轉,輕而易舉的避過了紫光交織,但他在望見那矮胖身影地剎那。卻不禁微微一怔,隨即愕然笑道:“唔,居然是你……這一次,看看落荒而逃的是誰!”
“誰”字未落,他已再度暴射而來,直取曾經帝都襲擊克莉絲汀與自己的神秘刺客。幾乎在同時,另一個分身已驟然現身,在背後重重轟向對手!那黑影怔了一怔,卻似乎並不願意傷害他,只是在驟然躍起的同時十指虛彈。數十片鬥氣凝結而成的黑色雪花飄揚落下,形成了暫時無法突破地領域結界。
“等等!年輕人,我無意傷害……”看起來。這黑影似乎對於安若然的出現頗爲顧忌,彷彿有着撤退的念頭。只是不等他的話音落下。深知對方身手敏捷的安若然已再度射來,血魂烈矛化爲數道赤光堪堪擊中結界,令得空氣波紋盪漾而露出一絲可乘之機。緊接着,御天劍已在間不容髮之間穿梭而過,再度轟向那近在咫尺的對手!
無奈低喝一聲。黑影驟然揮出匕首。帶起閃耀的紫光擋住御天劍。而他也借勢高高躍起,幻化爲無數身影從四面挾裹而來。但噴薄的鬥氣似乎仍然留有餘地,並沒有致安若然於死地的打算。只是他雖然手下留情,但不識趣的安若然卻再度進逼而至,血魂烈矛只在對方身前不斷追擊,不給他任何閃避或開口說話地機會。
“安,住手!”然而就在此刻,熟悉的女性聲音突然從帷幕後響起。安若然怔了一怔,本能的向後急退,同時轉頭望向那隔開木屋前後房間地帷幕。微微輕輕吹來,掀起了這飄蕩的帷幕,也讓那帷幕後地身影緩緩現出身形——她獨坐在魔椅上,滿面蒼白的望着兩名交戰者,焦慮的目光又隱藏着幾分忐忑不安,神情顯得複雜之極……
“薇、薇雅……”安若然身形一晃,險些從御天劍上掉落下來。緊接着,等他好不容易控制身形之後,卻又若有所思的望向那對戰的黑影,喃喃道:“既然你在這裡,那麼這個和我交手過兩次地,難道就是……”
不等他開口,黑影已輕輕扯下蒙面地黑布,露出巴蒂爾那張平庸的面容來。安若然面色肅然地收起御天劍,望着對面神色複雜的兩人,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許久之後,他才微微沉吟道:“所以,無論是攻擊克莉絲汀,還是試圖綁架安妮小姐,你們的目的都是爲了……”
他沒有說下去,而是等着對方的解釋。薇雅無可奈何的望了巴蒂爾一眼,低聲嘆道:“好吧,如果你想知道什麼,那麼就讓巴蒂爾老師告訴你。可是請你相信,我和老師昨天才到達這裡,也並不清楚你捲入到這件事情中來。”
這麼說着,她已推動着輪椅重新駛入帷幕,蒼白的神色顯得如此脆弱。巴蒂爾緩緩上前幾步,拍着安若然的肩膀,攬着他走向門外:“安,我們到外面去談——如果從小說的角度來看,薇雅小姐的遭遇屬於那種俗套而的確悲涼的劇情……”
隨着巴蒂爾的講述,原本的傾盆暴雨也漸漸變得微弱下去,安若然看着門外的雨絲,聽着身旁男性的低沉講述,思緒不禁沉入十幾年前的往事中——曾幾何時,薇雅也曾如今日的克莉絲汀一樣,猶如公主般高高在上。而她的父親,也正是北方聯盟的前任議長,曾經被譽爲最有可能真正統一北方大陸的傑出者。
然而,當薇雅的母親因爲意外而去世後,這位議長卻陷入了借酒澆愁的一蹶不振中,直到他迎娶了北方某個小部族的族長之女。這是位非常出色的女性,擁有無以倫比的美貌與智慧,她很快就獲得了議長的信任和薇雅的眷戀,並在不久之後真正的融入這個家庭。有很多時候,年幼的薇雅靠坐在繼母身旁時,都會忘記自己那位逐漸消失在記憶中的真正母親……
可是好景不長,薇雅的父親在不久之後染上一種怪病,他甚至無法起身處理任何政務,只能依靠自己的妻子來幫忙料理。在這過程中,原本只是幫忙的繼母開始變得越來越出色,她的工作能力即使是那些議員都無法挑剔。權力在不知不覺中向這位女性的手中集中,很多人甚至忘記了,他們原本應該效忠的是病榻上的議長……
“那個女人,該不會就是……”安若然聽到這裡,已隱約明白了六七分。巴蒂爾苦笑一聲,無奈道:“幾年之後,薇雅的父親終於在病榻上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在薇雅和一干議員的支持下,凱瑟琳也順利成爲三十六位議員之一,進入到北方議會聯盟的權力核心。如果秘密沒有揭破,那麼薇雅或許還生活在編織的謊言中,但是很不幸的是,薇雅在一次整理房間的過程中,找到了父親寫在牀榻底板上的血字……”
“想象一下,一個不能開口說話甚至不能怎麼動彈的男人,竟在長達數年的時間裡,用咳出的鮮血寫了幾百字。”巴蒂爾搖搖頭,神情不禁變得肅然起敬,“這封血書的內容很簡單,直指凱瑟琳在藥湯中加入了慢性毒藥。但是薇雅父親的骸骨在幾年前的一次雷擊中已化爲虛無,根本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一點。更糟糕的是,此時的凱瑟琳早已大權在握,就算薇雅在公衆場合直指這一點,恐怕先倒黴的也只會是她。”
“所以,你們只能逃亡,離開北方聯盟而來到迦葉帝國。”安若然緩緩摩挲着下巴,轉頭望了身後靜止不動的帷幕一眼。巴蒂爾點點頭,沉聲道:“這之後的事,我想你都能猜得出來——對於薇雅來說,她希望有一天能爲父親復仇,奪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並讓凱瑟琳的真正面目暴露在陽光下!”
“我能理解這種心情,換了我,我也會這麼做。”安若然無謂的搖搖頭,他能夠以什麼來反駁薇雅的決定?可是幾秒鐘後,他忽的微微皺眉,沉吟道:“等等,那麼克莉絲汀又是哪來的?如果說凱瑟琳嫁給了薇雅的父親,那麼她又怎麼會有克莉絲汀這個女兒?”
“據說,克莉絲汀只是她的養女。”巴蒂爾怔了一怔,隨即淡淡回答道,“不過不管真相如何,至少凱瑟琳對克莉絲汀非常寵愛,所以我們曾經希望通過克莉絲汀來接近凱瑟琳。安,不管你是否打算幫助我們,但你一定要小心凱瑟琳,那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我們甚至覺得她身後有個極爲龐大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