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楊道:“老顧當然是相信王爺的”
歐陽銳奇嘆了口氣,道:“本王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顧大公子,竟然要顧大公子以顧二小姐的名節來污陷本王。此事,本王倒也無所謂,還是那句話,畢竟,我是男子。可是,顧二小姐的名節豈能輕污嗎這件事,本王當沒有發生過,請顧大公子也從此放開對本王的成見吧”
顧卓陽怒道:“我對王爺從沒成見,這是我親眼所見”
顧柏楊怒道:“住口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顧卓陽急切而委屈地道:“爹,顧桓在說謊。這件事情,是真的。我怎麼會騙爹呢爹爹你若不相信,你把妙珠叫來,妙珠一定會說實話的。”
他突然又急了,一指歐陽銳奇,道:“現在,齊王矢口否認,必是有恃無恐,不知道妹妹是生是死。也許妹妹被他殺了滅口了呢爹爹,我怎麼會拿妹妹的名節來開玩笑爹爹你要相信我”
顧柏楊見他神色焦急,不像說謊,不禁也遲疑了一下。顧桓是不是說謊不重要,也許顧桓是真的剛從演武場回來,所以沒有看見,但這不表示他沒看見,就是這事沒有發生過。
歐陽銳奇悠悠一笑,道:“顧侯,大公子這句話有意思。我想,顧二小姐應該在她自己的院子裡吧,顧侯剛纔不是令人去請顧二小姐了嗎只要二小姐一來,一切豈不是都真相大白了嗎”
顧卓陽道:“對,爹爹,只要妹妹一來,事情就清楚了”
顧柏楊不置可否地道:“哼”
這時,一個輕輕的聲音道:“爹爹叫女兒前來,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顧卓陽一回頭,只見顧妙珠穿着一件蛾黃色的衫子,臉上新施了脂粉,略低着頭,站在十幾步遠處,如意已經不在她的身邊,她身邊隨着的是明珠。
她緩緩走近一些,福身行禮,道:“女兒見過爹爹”轉向歐陽銳奇,又道:“見過齊王爺”
歐陽銳奇只是一派從容地微笑,顧柏楊仔細觀察女兒的臉色,但顧妙珠頭垂得低,看不出什麼來。
顧卓陽大喜,道:“妹妹,你沒事就好了。你來得正好,來,你把剛纔的事都對爹爹說一遍,爹爹和大哥都會爲你做主的”
顧妙珠擡了擡眼,奇怪地道:“哥哥,你在說什麼”
顧卓陽道:“妹妹,剛纔齊王對你做的事,我都知道,我就在不遠處,我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你對爹爹說”
顧妙珠臉色一變,隨即問道:“哥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在說什麼”
第二遍你在說什麼,顧卓陽隱隱感覺不對,顧柏楊的臉色是直接沉了下來。顧卓陽不死心地道:“妙珠,你別怕,爹爹和大哥都會爲你做主。剛纔齊王對你做了什麼,照實說”
顧妙珠低下頭,對着顧柏楊道:“爹爹,女兒不知道大哥在說什麼,女兒一直在解語院裡沒有出來,連齊王的面也沒有見過,齊王怎麼會對我做什麼事呢”
顧卓陽的臉色頓時白了,他覺得他百口莫辯,不但顧桓說謊,竟然連他的妹妹也說謊,他失望又不死心地道:“妹妹,你在怕什麼你爲什麼不敢說出來,如意明明說你在這花園裡,你卻說你一直在解語院沒有出來,你在說謊,你在說謊”
“啪”
顧柏楊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猛地伸出手來,再次打了顧柏楊一個耳光,咬牙切齒地道:“逆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就這麼想敗壞你妹妹的名節現在你妹妹已經說了,你死心了”
顧卓陽被這一掌打翻在地。
他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看看顧柏楊,又看看顧桓,再看向顧妙珠,那眼裡,是無比的悲憤,無比的委屈,無比的難以相信。
爹爹不信他,顧桓說謊。
顧桓說謊還可以原諒,畢竟,顧桓和他不是一個娘生的,可是,妙珠竟然也說謊。
他明明是在幫妙珠,明明是在爲妙珠着想,怎麼妙珠竟然還要說謊,讓爹爹打他,斥責他,喝罵他
天下有這麼坑哥哥的嗎
歐陽銳奇上前一步,他仍是負手而立,一派軒昂,道:“顧侯,桓公子的話顧侯如果不信,二小姐的話,顧侯該是相信了。本王在顧侯心中,可是能洗脫嫌疑了麼”
“不敢,不敢”顧柏楊拱手道:“王爺見諒,犬子無狀,王爺切莫放在心上。老顧給你賠不是了”
歐陽銳奇笑了笑,無比寬容地道:“大公子也是關心二小姐,本王能諒解,也不會放在心上顧侯一直是本王敬重的人。本王怎麼會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顧柏楊道:“多謝齊王寬宏大量,老顧感謝”
歐陽銳奇擺了擺手,風度翩翩地道:“顧侯客氣了,不過,顧大公子的一再爲難,本王着實不明白”
顧柏楊忙道:“老顧定當好好教訓犬子”
“那倒也不必”歐陽銳奇極是寬宏地一笑,道:“不過,此事畢竟於顧二小姐的名節有污,若是傳了出去,終歸是對二小姐名聲不好。小王對顧二小姐的才名也是仰慕的,若是顧侯願意,小王明日可以送來聘禮,娶顧二小姐爲側妃,顧侯以爲如何”
顧卓陽怔住了。
他做這些的目的,不就是爲了讓齊王娶了妹妹做側妃,以後,他和三弟有了齊王這座靠山,前途無量嗎而且,作爲齊王的岳母,爹爹一定會將娘扶爲正室。
繞了一大圈,現在齊王主動向爹爹提親了,那豈不是表示,他做的這一切,其實就是無用功
可是,他卻爲了這些無用功的事,讓爹爹對他心存不滿
顧柏楊道:“多謝王爺美意,王爺處處爲老顧着想,老顧着實感謝。不過,這件事原本與齊王無關,齊王是個不欺暗室的君子,老顧若是答應了,倒顯得我老顧信了犬子的胡言亂語,向齊王逼婚似的。這件事,就此揭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