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七淡淡地道:“南齊出大事了”
玉觀公子怔了一下,道:“什麼大事”
冷七看看周圍,又看看玉觀公子腰間滲出的血漬,道:“你確定要在這裡和我討論這件事嗎”
玉觀公子幾乎暴跳起來,怒指着冷七,道:“你就是老頭子派來氣我的是吧”
冷七斜睨一眼,無比冷酷地轉過身去,卻攙住他的一條胳膊。隨着冷七腳下加勁,玉觀公子頓時隨着他一聲飛快地向着威遠侯府方向而去。
轉過兩條街,玉觀公子才意識到自己果然是走得太偏了,他甚爲不解,爲什麼一聽到那小孩子說是顧汐語,他便沒有懷疑
大概有兩個原因,一則對方是小孩,他本能地便選擇了不懷疑,另則,因爲小孩隱晦地道出了他曾威脅顧柏楊逼他同意婚事的事,所以,他只當顧汐語心情不好,抱着想去看看美人在遇到這種情況時會是什麼態度的尋幽探秘的心情,他纔會毫不猶豫地追了下去。
潛意識裡,也未嘗不是對自己的身手頗爲滿意,那把鋼骨扇,是他最大的籌碼,他覺得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沒想到這次這四人還真是差點就要了他的命。要不是冷七趕的及時,他自忖自己大概無法在那灰衣人的手中逃脫。
冷七突然道:“哦,對了,你說是顧柏楊派人對你下手,那咱們現在去哪裡”
玉觀公子沒好氣地道:“去威遠侯府,還去哪裡”
冷七意外地道:“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玉觀公子怒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不對,這個事情,顧柏楊只敢暗中進行,不敢放到檯面上來,我大搖大擺地回到威遠侯府,他更不會對我怎麼樣。”
“你不是也說,可能是那什麼英王派的人,未必是顧柏楊麼”
玉觀公子惱怒地道:“我受傷了,你不跟我擡槓會死啊”
冷七瞥他一眼:“你中氣足得很,死不了”
說話間,腳下可是絲毫沒有停頓,兩個人很快就轉到了顧府所在的那條街。夜深人靜之中,冷七也不用去隱藏什麼,跑得腳下帶了風。
威遠侯府的大門已經關了,冷七把玉觀公子放下,去拍門。
玉觀公子靠在一邊的門柱上,好像十分懶散的樣子,可是一雙眼睛卻滿透着陰鷙與狠厲,今天這個虧吃得太大,幾乎丟掉了性命,這在玉觀公子的以往經歷之中,也算是頭一份了。
他雖然不能確定一定是顧柏楊動手,但顯然,他比任何人都可疑。
之前見他已經默認了他和顧汐語的婚事,現在看來,他爲了不把他和自己的關係放到明面上來,竟寧可派人來刺殺他。
下人來開了門,見是玉觀公子和冷七,一點也不奇怪地打着哈欠讓他們進去了。
在冷七扶着玉觀公子進門時,那下人藉着燈籠的光線,看到玉觀公子腰間的白布上面的血漬,吃驚地道:“您這是”
玉觀公子淡淡地道:“你睡你的覺去吧”
那下人也意識到這些事情不該他多嘴來問,立刻陪着笑臉哈哈腰,關門去了。
回到客院之中,玉觀公子坐在桌前,拿眼看着冷七。
冷七冷靜地拿出一把小刀,割斷他腰上的束布,一圈一圈地解開,看到他腰下的傷口,目光閃了幾閃,卻是不動。
玉觀公子道:“喂喂,我叫你給我上藥,不是叫你看着發呆的”
冷七擡眼看他,道:“好快的劍,好鋒利的劍”
玉觀公子撇嘴道:“你能先幫我包上再說話嗎”
冷七這才從懷中拿出金創藥,給他塗好之後,再用乾淨的白布給他包好,慢慢地道:“這傷口是快劍留下的,不過傷得不深,你不用擔心,最多三天就能長出新的肌肉來了。”
玉觀公子哼了一聲,他也知道不深,那劍只剜掉了他不到一指厚的皮肉,有冷七手中的極品金創藥,根本不成問題。他道:“南齊出了什麼事”
冷七看着他,道:“上官莫寧發現了咱們藏在北望山的一支兩千人軍隊,立刻派大軍將那支軍隊當場斬殺當地。連帶你派去的將領,也一起被殺了”
玉觀公子悶哼一聲,不知道是傷口痛了還是因爲這個消息,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咬牙道:“上官莫寧,我與你不共戴天”
這兩千人的軍隊,可是他底牌中的一張,突然之間就沒了,這損失可大了。三年的努力,就此白費。
他眼神如鷹,看着冷七道:“他怎麼會發現北望山的軍隊咱們行事如此隱秘,上官莫寧總不至於未卜先知吧”
冷七搖頭,道:“上官莫寧不知道得了誰的密告,動手乾淨利落,咱們的人來不及反應。好在此事一出,咱們的人更加隱秘,絕不會再被他找到。”
“上官莫寧還有什麼別的動作”
“上官莫寧暫時沒有別的動作,但是,只怕你不能再在西越待着,得回南齊去了”
玉觀公子點了點頭,道:“突然出現一支兩千人的軍隊,這算是一件大事,上官莫寧早就對我有所懷疑,我若不回去,不免要被他構陷什麼罪名。”
冷七道:“是,老主子也有信傳來,說現在皇帝身體不大好,上官莫寧就在京城,怕京城有變。”
玉觀公子頓時變色,立刻道:“你安排一下,我們明天就走不,你現在去安排,我們四更就走”
冷七意外地道:“還要安排什麼咱們的馬車不是現成的嗎至於我們的人,出城之後可以飛鴿傳書”
玉觀公子淡淡地道:“我說的安排,不是叫你安排車駕,而是叫你帶走一個人”
“誰”冷七一臉意外,這都什麼時候了,難道主子這是想把襲玥帶走嗎
“顧汐語”玉觀公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這個名字。
冷七嚇了一跳,道:“你瘋了”
玉觀公子冷冷地道:“我看中的女人,當然要帶走,難道等我幾年後再次回來,看見她成別人孩子他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