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虎瞪着歐陽宇凌呼哧哧喘粗氣:“你試着被封了穴道再去擰鎖頭,你要能擰開,老子給你磕頭”
歐陽宇凌淡淡地道:“上前來”
屠虎本來就在牢門口,瞪着眼睛道:“幹嘛”
歐陽宇凌在他身上掃了一眼,並指在他肩頭一點,又在他胸前一點,道:“你自己擰鎖頭,十個呼吸之間能擰開,我就信你是屠虎,我就帶你出去。前提是,所有我帶出去的人,都得聽我指揮。”
屠虎立刻雙手去抓鎖頭。
歐陽宇凌看着第二個人,那個文士緩緩搖頭,道:“你不必費心了,我擰不開鎖頭。”
歐陽宇凌淡淡一笑,道:“誰說我要你擰鎖頭”
太子在一邊不耐煩地道:“五弟,咱們不要浪費時間,你要是要救他們,人多更容易暴露,說不定我們就走不了了。”
歐陽宇凌掃了他一眼,道:“少說話”
太子心中不滿又着急,可是自從十五歲以後,他就很憷這個皇弟,只好不出聲。
歐陽宇凌對第二個人:“沒有猜錯,你應該是東陵的華佗聖手弓浩”
那文士打扮的人一怔,道:“你如何知道”
歐陽宇凌看看他的手,淡淡一笑。
那弓浩看着自己左手的六指,長長嘆了口氣,道:“我正是弓浩”
歐陽宇凌道:“弓神醫只是個醫者,怎麼也會被抓在這裡”
弓浩苦笑道:“我也不知情”
歐陽宇凌看向第三個,那是個一身臭氣的老頭,也不知道被關了多久,太子靠近那人時,就下意識地去掩鼻子。
那老頭神情苦怪地道:“小子,你不是送飯的那個人”
歐陽宇凌:“那人在我所在的牢房裡綁着”
“你有本事帶我們出去”
歐陽宇凌道:“沒有十成把握,但是總比在這裡等死強。”
那老頭冷冷笑道:“你帶着一堆人無頭蒼蠅一樣跑,不也一樣跑不出去”
太子忙道:“就是就是,五弟,咱們還是走吧,你救不了這麼多。”
歐陽宇凌道:“被關在這裡的,都是有特殊身份的人。我不知道這莊院主人有什麼陰謀,但是遇上了,總得搭把手”
太子急道:“五弟,你從來漠視別人生死,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濫好心了”
歐陽宇凌掃了他一眼,太子趕緊噤聲。
歐陽宇凌道:“老丈是誰”
那老頭道:“我是北楚人,我在這裡住了十七年”
歐陽宇凌眼瞳一縮,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驚聲道:“北楚開平七年,武安侯穆靖豪涉嫌叛逆,舉國追捕,然武安侯本人卻於逆名公佈前便已失蹤,生無見人,死無見屍,成爲一大懸案你莫非便是武安侯穆靖豪”
那老頭深深看了歐陽宇凌一眼,道:“想不到還有人記得老夫”
歐陽宇凌心中深深震驚了,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地方關的人每個都不尋常。這北楚的武安侯,可是個人物,年輕的時候,有北楚武神之稱,打了不少的勝仗,功高震主,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
北楚先皇爲了奠定自己兒子的千秋基業,爲他掃平一切障礙,武安侯便是以涉嫌叛逆之罪而被舉國追捕的。誰知道這追捕之說,亦只是掩人耳目,而武安侯本人,卻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十七年了
聽說他已經在這裡關了十七年,太子不自覺就機伶伶打了個冷戰,如果五弟不來救他,他是不是也要在這裡關一輩子
歐陽宇凌看着穆靖豪,道:“侯爺可想出去麼”
穆靖豪木然道:“我還出去幹什麼”當年武安侯被抄家發配,家人零落,只怕已經死得沒剩幾個了,這個垂暮老人意冷心灰。
歐陽宇凌道:“一代忠魂,總不能在地牢終老,哪怕出去之後荷鋤耕食,精粗布麻衣,終究有一份自由愜意”
穆靖豪聽到這裡,突然眼中精光四射,大喝一聲,猛地一掌劈在牢門,只見灰四起,幾乎把歐陽宇凌手中的火把震熄。但是牢門的鎖只是動了一動,卻沒有斷開。
歐陽宇凌淡定地道:“侯爺武力不減當年,可喜可賀”
難爲了他,一天吃一頓沒有營養的白飯,枯瘦到這程度,竟然還有一把子力氣。這當年馳騁疆場的武將,到底還是有幾分傲骨。
此時屠虎已經把鎖劈開,歐陽宇凌一指弓浩和穆靖豪的牢門,道:“請血宗主一併打開吧”
屠虎眼神如狼,兇狠地瞪他:“小子,你敢支使老子”
歐陽宇凌淡淡地道:“你多耽誤一分,咱們逃出的機會就少一分”
屠虎不屑地道:“我不會自己跑嗎帶一堆拖油瓶,老子纔沒這麼傻”
歐陽宇凌在他肩上拍了拍,道:“血刀宗的宗主什麼時候成了一介武夫”
屠虎看他手輕輕拍來,下意識地就要閃開,可是他沉肩縮身腳下移位,速度已經極快,歐陽宇凌還是不輕不重地在他肩頭拍了三下,歐陽宇凌並沒有使內力,可屠虎的一張臉卻漲成了豬肝色。
他終於也意識到,如果歐陽宇凌要對付他,他根本就不夠看的。他用見鬼一樣的目光看着歐陽宇凌,驚聲道:“你是人是鬼”
歐陽宇凌笑道:“自然是人”
屠虎臉色灰敗,垂頭喪氣地去擰弓浩的鎖頭。
弓浩衝着歐陽宇凌搖頭:“這位少俠,帶我出去,我可真成了拖油瓶了”
歐陽宇凌淡淡地道:“弓神醫不必自謙,你的武功是擰不開鎖頭,但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弓浩便不說話了。
這中間最急迫的是歐陽宇擎,他滿是怨念地看着歐陽宇凌,覺得他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好在屠虎還真有一把子力氣,把弓浩的門打開,這時候,穆靖豪也震開了自己的牢門。
歐陽宇凌道:“出口在假山後面,只要露出頭,外面八名護衛就能看見,他們站立分散,並在走動。咱們必須在一個呼吸之內一擊成功,不能讓他們發出一絲聲音。否則,大家一起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