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秦和冷千恣對望一眼,兩人眼裡都透着疑惑,這一次,他們可是吃了虧了,手下的得力助手,一死一傷,可是,那個傷了他們的人的丫頭,竟然還蒙島主收爲弟子,這不是表示,他們想要出口氣的機會也沒有了?
冷千恣心思活泛,爲人更是笑裡藏刀,立刻笑容滿面地上前,十分親熱地拉住顧汐語的手,道:“顧姑娘這麼聰明的人兒,能蒙島主青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顧姑娘,屬下無知,多有得罪,你可別放在心上!”
顧汐語不動聲色地把胳膊從她的手中脫了開去。
這個女人笑得這麼陰險,當着東方慕卿是一套,揹着他還不定怎麼對付自己。可不能上當。
她只不冷不熱地道:“好說!”
東方慕卿見顧汐語答應得爽快,心中也是很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雖然人才網羅到自己手中並不一定都能人盡其才,可是,放過人才不是他的風格。他的人生格言就是,能爲所用最好,不能爲所用,那便毀去。
顧汐語打着哈欠,道:“東方爺爺,今天比試什麼的,累了一整天,我困得很了,我想先回飄花小築睡覺,可以嗎?”
東方慕卿道:“等一等!”
顧汐語看向他。
東方慕卿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打開來,裡面是一枝晶瑩剔透光潤柔和的植株,顏色青翠碧綠,有如翠玉一般。他遞給顧汐語,微笑道:“我既然收了記名弟子,怎麼得也該有見面禮,這翠玉月光草你拿去吧!”
顧汐語兩眼放光地接過來,愛不釋手地看着,脫口而出道:“謝謝東方爺爺,東方爺爺可比雲玦爺爺大方多了,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
說着,她笑容滿面,喜笑顏開地把那盒子湊到眼前,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寶貝似地蓋上,緊緊攥在手心,眉尖一翹一翹,脣角上勾,喜不自勝。
東方慕卿看着她那樣子,又放了幾分心。雲玦一個癱瘓七年的老頭,有什麼好藥,都自己用掉了,還能有什麼好東西給顧汐語不成。
他這麼一試,就看出這個丫頭是個勢利的,既然利能收買,那就不足爲懼。
他卻不知道,當顧汐語把那盒子收進懷中,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底深處的一抹嗤笑。區區一株翠玉月光草就想收買我?東方慕卿,你也真是忒小看人了。
東方慕卿感覺自己已經一步一步把顧汐語的心收攏向自己這邊,現在顧汐語便提也不再提北山別院,他不妨再大方一些,淡淡地道:“聽說你們比試是有彩頭的吧?既然汐語贏了,這彩頭便是她的了。拿給她吧!”
顧汐語笑嘻嘻地道:“東方爺爺,有你這句話,那就再好也不過了。本來我也覺得是我贏了,但是,他們兩個人都被蘭堂主殺死,還有一個受了傷,被東方爺爺斬斷了手臂,我都不好意思要這彩頭了。可是這彩頭都是珍貴的藥材,我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蘭錦深聽得心裡火氣一躥一躥的,卻還只能陪着笑臉把之前他們拿出來的彩頭雙手奉上,遞給顧汐語。
顧汐語老實不客氣地收了,眉飛色舞,眉梢直揚,也不提困了要睡覺了,眉開眼笑地拿着那顆珍珠看了又看,那珍珠是秦玉茗的,他們原本沒料到自己竟然會輸,拿出的東西不過是讓人看一看而已,都是會收回的,所以也不怕拿出自己最好的,可是現在,竟然被顧汐語全部收入囊中。
張建華,孫申鳴已死,阮鐵龍已經昏迷,是沒有知覺的,但秦玉茗有知覺呀。
秦玉茗心裡這個恨呀。
不過她到底還是有幾分理智,知道自己的靠山雖然在南山別院也算有些身份,但在島主面前,什麼也不是,現在島主在前,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出氣了。只得忍氣吞聲,在背地裡暗暗地咬牙切齒。
顧汐語手中拿着三株珍貴藥草,一顆大的珍珠,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道:“東方爺爺,我今天回去先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我就來找你學醫。”
東方慕卿微微一笑,輕輕頷首道:“你去吧!”
顧汐語便那麼大搖大擺地,張揚地,腳步輕快地走出了院子,向着飄花小築而去。
等到顧汐語走遠了,整個院子裡突然變得靜悄悄的,東方慕卿一直看着顧汐語雀躍地走出去,走到不見,才緩緩收回目光,從成秦,冷千恣,蘭錦深三人面上掃過。
蘭錦深知道今天自己的事情辦得不但不漂亮,簡直是糟透了,他都不知道一會兒該怎麼向成秦和冷千恣交代了,現在島主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心中更是一個激靈,硬着頭皮上前兩步,抱拳拱手,低聲道:“島主,屬下辦事不力,請島主責罰!”
不但沒有探出這丫頭的底,還讓島上損失了兩名精英弟子。
東方慕卿面無表情地道:“你沒有辦事不力,你辦事得力得很!”
蘭錦深額頭冷汗直冒,他不知道東方慕卿說的是不是反話,想一想,自己人財兩失,把事情辦得亂七八糟,一定是反話,島主一定十分生氣,他嚇得身子微微發顫,彎着腰,鞠着身子,不敢擡頭。
東方慕卿淡淡地道:“這個丫頭愛賣弄,狂妄囂張,驕傲自大,但也確實知道藥理,對藥物的認知,比成堂主和冷堂主都不遜色,欠缺的,只是火候,而且,她年紀還輕,人不定性,雲玦一定是發現了她對於藥材的識別能力,所以認爲孫女。雲玦呀雲玦,真是不自量力。”
成秦,冷千恣,蘭錦深三人聽了,不禁對望,他們昨天晚上還在商量着今天怎麼讓這個丫頭脫掉一層皮,現在,島主卻對這個丫頭讚賞有加,更是收爲記名弟子,他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島主的真正用意。
東方慕卿問道:“你們的比試,給這丫頭用了什麼藥?”
蘭錦深訥訥地道:“回島主,我們用的是春情和合歡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