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凌猛地站住,回過頭來,看着皇后,一字字道:“母后,你不是認真的,對嗎?”
皇后賭氣地道:“我當然是認真的,我怎麼可能不認真?難道我堂堂皇后,連個小丫頭也不能處置嗎?”
“你不會的,因爲你不敢!”
“我敢,我怎麼不敢?”皇后生氣了,連臉都幾乎氣得變了形,這個一向最聽話最孝順的兒子,竟然這麼對她說話。
歐陽宇凌搖了搖頭,慢吞吞地,清晰地道:“你當然不敢,因爲,這個後果,你承擔不起!”
皇后被他說得怔住,她喃喃地,不知道是自語還是問歐陽宇凌:“什麼後果?”
歐陽宇凌眼裡光芒閃現,如利箭,如鋒刃,他語氣平靜無波地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後果,不過是歐陽銳奇當太子,左妃當皇后而已!”
皇后猛地睜大眼睛,嘴脣張開忘了合攏,她下意識地把一聲驚呼掩住,繼而,她怒道:“宇凌,你的意思是,如果母后這麼做了,你就會去幫他們?”
歐陽宇凌淡淡地,卻又斬釘截鐵地道:“小汐汐若是有什麼損傷,我必定要殺個血流成河,爲她報仇。”
“你……也會殺本宮和你皇兄?”皇后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歐陽宇凌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笑,可是那一笑卻不達眼底,顯得特別的清冷,甚至砭人肌骨。他搖搖頭:“兒子當然不會做出弒母的事,不過,母后最在乎的是什麼,兒子必然摧毀了它;母后想要的是什麼,兒子必然淹滅了它。這個結果,母后不想要看到的!”
“你……你……”
“所以,母后,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皇后氣急敗壞地道:“我是你的母后,你竟然這樣威脅我?”
她一直覺得,宇凌和宇擎是一母同胞,宇凌幫宇擎那是天經地義的,宇凌不可能也不應該去幫別人,要是能多幾個外援,那宇擎的勝算就更多。
也許是一直以來歐陽宇凌的孝順和對她的從不違拗,使她覺得這一切都理所當然,之前她一直要歐陽宇凌幫助太子,歐陽宇凌也從不拒絕,甚至比她要求的做得更好。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更加有能耐,但是,歐陽宇擎是長子,又在一早被封了太子,她心中的重心不知不覺之間就早已偏移。
歐陽宇凌從來不在乎這些,她也從來沒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對。
但今天,歐陽宇凌竟然對她說不了,她在意外和難以置信之中,也覺得難以接受。一個這麼孝順聽話的兒子,怎麼會違拗她的意思了呢?而且,她只是說不讓歐陽宇凌娶顧汐語爲正妃,但是他照樣可以娶她呀。
皇室無情,爭權奪利尤其殘酷,一母同胞的兄弟當然要互相扶持,甚至,爲了達到目的,讓別的兄弟多做出一點犧牲,也是正常手段。
再說,皇后此時也覺得非常委屈。
她的意思是,讓歐陽宇凌取了龍心蕊爲正妃,得到龍昱傑的助力。他喜歡顧汐語,完全可以把顧汐語娶爲側妃。
至於他要喜歡誰,要**愛誰,誰也管不着。他大可以把龍心蕊娶回府後再不管不問,繼續喜歡**愛顧汐語就是了。
這種想法,於皇后來說是很正常的。
皇后從小受的教育,便是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份屬正常,她貴爲皇后,還不是看着皇帝把一個一個女人選進宮裡,封爲嬪,封爲妃,一個月裡,甚至只有一兩天在她的鳳儀宮裡歇宿,那還是因爲她是皇后,皇帝不能違背祖訓,每月初一十五必須歇宿皇后宮中。
所以,皇后對於男人這種情形完全習慣,也認爲理所當然。
如果顧汐語那種一夫一妻的想法讓她知道,她纔會更覺得不可思議。
歐陽宇凌冰燈淡地道:“這不是威脅,這是警告!”
現在,歐陽宇凌毫不掩飾的直白的話讓她有些慌亂,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識地道:“你……你……”
可是,她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歐陽宇凌一向尊敬母后,並不想把話說到這麼難聽,但是,皇后這話是觸了他的底線了,誰要傷害小汐汐,便是與他爲仇。
看着兒子的背影,皇后感覺一陣無力,她意識到,自己母后的威嚴根本壓不住這個兒子,眼見得歐陽宇凌就要離開,她不甘心地道:“宇凌,就算母后求你,也不行嗎?”
歐陽宇凌冷笑一聲,道:“不情之請,母后不該說出口!”
“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大哥啊!”
歐陽宇凌皺眉,回頭看着皇后,隱忍地道:“母后,憑心而論,你覺得以大哥的能力,是憑他的本事一路走到今天的嗎?他之所以現在還在太子的位置上,便因爲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大哥。所以,我幫他,助他,救他,爲他鋪平一切道路。但是,這不表示,我會爲他而活。”
他脣角微挑,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或者我可以說得更明白一點,如果我想要那個位置,誰也阻擋不了。這些年我爲他做了多少,母后心知肚明。但是,那是因爲我願意。而且,我沒把那些放在心上。可小汐汐不一樣,她就是我的命,我這麼說,以母后的聰明,該懂了吧?”
皇上還能說什麼,她瞠目結舌,很有些還不知身在何處的的暈乎狀態。今天歐陽宇凌的話,於她來說實在太過震驚了。
歐陽宇凌還沒完,他一字字一句句地道:“母后,我想你沒有弄明白一件事,你太高看了大學士,太低看了我。皇兄的事,我若不幫他,一百個大學士也沒有用!”
皇后悚然而驚,她不是不知道這個兒子的能耐,但是卻從沒想過,他的能耐到了什麼地步。至於歐陽宇凌剛纔說的話,對她簡直如同雷擊。
她一直最看重已經身爲太子的長子,覺得一切都應該爲太子讓路,包括歐陽宇凌的婚事,也一樣要建築在太子的利益上。
難道她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