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一笑,道:“如果我等人邀請,也沒指望陶小姐呀。說起來,我還是陶小姐和齊王殿下的大媒呢!”
陶薯悅臉色頓時變了,大媒兩個字,像一把大錘,泰山壓頂一般,把她砸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但是,那股怒氣和怨氣,卻在心中左衝右突,發不出來,把她幾乎憋成內傷!
顧汐語看到她精彩變化的臉,繼續道:“不過,想必陶小姐不會感謝我。但也沒關係,我這人從來都施恩不望報。畢竟,這世上忘恩負義的人多了,施恩望報註定失望的!”
陶薯悅指着她,咬牙切齒地道:“你,你……你把我害得這麼慘,你還……”
顧汐語看了她一眼,又對四公主方向看了看,笑道:“陶小姐,說話小心。我明明是幫了你的大忙,你才得以和齊王殿下訂下婚約,不久就會大婚。現在你說我把你害得這麼慘,你的意思是,嫁給齊王殿下,其實很慘?那麼說,你一點也不願意嫁給齊王殿下?你並不喜歡齊王殿下?那你喜歡誰呢?”
陶薯悅剛纔氣昏了頭,聽了顧汐語的話,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她原本是聽從四公主的吩咐來害顧汐語的,卻被顧汐語反制,結果**於齊王的那個人不是顧汐語,而成了她。
這自然應該算是顧汐語害了她。
但從另一方面說,因爲顧汐語的原因,她**於齊王的第一時間,不但皇后知曉了,左貴妃知曉了,後來連皇上也知道了這件事,她也因此被定爲齊王側妃。
齊王側妃這個身份,不能說是委屈了她,雖然是側妃,可畢竟是王爺的側妃呀。
這並不比嫁給一般人爲正妻差。
但剛纔一見到顧汐語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忍不住出言諷刺,被顧汐語幾句話一刺,想到她原本是四公主伴讀,可以挑一個自己喜歡的男子嫁了,但卻因爲**事件,落得個名聲不好,被人恥笑。
縱使有齊王側妃這個身份,但京城中誰人提起陶家小姐陶薯悅,不是說她是靠爬了齊王歐陽銳奇的牀,才能成爲齊王側妃的?
這個名聲,她得背上一輩子。哪個清白人家的女兒,願意被人說自薦枕蓆爬男人的牀呢?
可是,顧汐語這話裡卻偷換她的意思,說她是說嫁給齊王的事。她嚇了一大跳,明顯地感覺到四公主歐陽青雪投過來的不善的目光,忙道:“你胡說什麼?我,我什麼時候說嫁給齊王殿下很慘?”
顧汐語撫額道:“哦,這是我聽錯了麼?剛纔陶小姐分明說我把你害得很慘。我也沒做什麼呀,不過是因爲進宮謝恩,不識路亂闖,卻撞破了你和齊王殿下的好事,無意之中爲你和齊王殿下做了個大媒而已,讓齊王殿下對陶小姐愛護有加,憐惜非常!”
當初皇宮中發生的事情,歐陽青雪知道,陶薯悅知道,但是別人可不知道,剛纔顧汐語說什麼做了個大媒,很多人都是一頭霧水。
現在顧汐語這無辜的語氣,天真的神色,卻又口齒伶俐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
衆人都聽到了關鍵詞。
人人都會腦補,頓時想到,原來是這樣啊?不用細想也知道,想必是這顧家大小姐去皇宮謝恩的時候不認識路,無意中撞見了齊王殿下和陶薯悅暗通款曲的事。
這被撞破自然就把事情給捅上了明面,陶薯悅身爲三品京官之女,也不能這麼委屈,所以才成了齊王側妃的。
也難怪陶薯悅會對顧汐語這麼惱恨。畢竟,若是顧汐語不撞破這件事,齊王和陶小姐的關係不會馬上捅破出來,她也不會被人恥笑。雖然她和齊王私下交往爲的無非也是齊王側妃這個位置,可現在結果達到了,名聲也丟了,終歸是有得更有失。
頓時連歐陽盛津都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來。
陶薯悅爲着這事在皇宮之中就吃了一次憋,解釋不得,更不能把四公主和齊王當初的謀劃說出來,只能自己生生吞下這個屈辱,把這個虧完完整整地吃下去,哪怕噎死也只能打落牙和血吞。
現在顧汐語這麼幾句話,頓時又讓她陷進那無比的羞辱之中,她氣恨地瞪着顧汐語,一雙眼睛裡既有掩飾不了的恨意,又有重重不甘,一雙眼裡淚光閃閃。
要是沒有那份恨意,她這淚水在眼圈裡轉的樣子倒也我見猶憐,但是這時候焦靜華等人看着陶薯悅的眼神,明顯便帶着幾分輕蔑和嘲笑。
陶薯悅跺腳,怒氣衝衝卻又毫無說服力地道:“我……我和齊王殿下…沒有…沒有私下……”
顧汐語輕輕笑道:“陶小姐不用解釋了,其實對於你的好福氣,我們只有祝福,不會笑話你的!”
陶薯悅臉漲得通紅,眼中淚花閃閃,又氣又急又無奈,想說她和齊王殿下其實沒有私下暗通款曲,那只是個意外。
但是說到一半,連她自己也知道這話說得毫無意義,誰在意你們私下有沒有暗通款曲?誰在意這是不是個意外?何況,禍從口出,若是她過份地撇清自己,便是說齊王對她有非份之想,到時候齊王豈能放過她?四公主豈能放過她?
因此,她越說越沒有聲音,越說心裡越難受起來。
被人置於這樣一個難堪的位置,卻是不能辯不能說,反倒要承受各種異樣的目光,現在還被顧汐語一再地誤導別人。
連歐陽青雪也看不下去了,知道這陶薯悅原本是想來出口氣,但在顧汐語的面前,不但出不了氣,還包了更多的氣去受,也實在太上不得檯面了。她打圓場道:“薯悅,你是在咱們這人字號房裡看煙花呢,還是去地字號房呢?”
陶薯悅自然聽出四公主這話是在趕她,她身處這樣難堪的境地,也只有一走才最乾淨,但是,走了固然是聽不到那些難聽的話,看不到那些嘲笑的眼神,卻也幾乎是說明了她示了弱,認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