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檸鈺將手搭在祁延欷的手上,慢慢的下了馬車。
“樓丞相請起。”祁延欷將樓檸鈺扶下來之後,開口道。
一行人一塊進了丞相府。
方繡繡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但是還是要強顏歡笑,拉住樓檸鈺的手,“這幾日在王府過的可安好?有什麼需要的二孃幫你準備。”
“在王府一切安好,更何況王爺對我也十分好,不缺我用度。”樓檸鈺眼裡含笑,頓了頓,又道:“王爺稍微賞我一些東西,我便喜歡的不得了,還怪我沒有見過市面呢。”
“不過爹爹做官清廉,也的確沒有什麼好東西。”
方繡繡聽得這話,臉色本就不好看,又聽到她後面說的話,差點沒有氣吐血。
“以前我就讓你不要省,你就是不聽,以後我時常帶你出去見識見識,喜歡什麼就買。”方繡繡開口說着。
二人的對話也都落在了樓丞相和王爺的耳朵中,祁延欷看了一眼樓丞相。
樓丞相意會,又瞪了一眼方繡繡,“等明天,你和王妃一塊去京城中的鋪子中瞧一瞧。”
“說起鋪子,我倒是想起來我娘生前給我留下來的嫁妝,如今我已經嫁人了,二孃,今日當着王爺的面,不知可否交給我來保管?”樓檸鈺今天來回門是虛,要嫁妝纔是真。
而且,這些也只不過是一個開始,好的還在後面,既然這身體已經交給了她,那麼原主的事情自然是她的事情。
“這個……”方繡繡有些猶豫,這些年,單單是這些鋪子中的流水賬,便抵得上丞相府兩年的開支,這些可都是誘人的銀子。
“莫不是二孃想要將我這鋪子給佔了去?”見她猶豫,樓檸鈺又開口。
“二孃怎麼會佔了你的鋪子。”方繡繡趕緊開口,生怕王爺會誤會自己。
“本王雖然不懂這些,但是也知道,這些嫁妝不都是隨着姑娘家隨出去了嗎?更何況還是前朝公主的……”祁延欷說着,不由得看了一眼樓丞相,“看來丞相府的家教當真是好。”
“王爺說笑了,王妃當時出嫁事情倉促,夫人又是第一次主持這種事情,估計是給忘了,你今日就當着王爺的面,將東西給王妃拿過來。”樓丞相說着,用眼神示意方繡繡,神情頗爲不悅。
出嫁倉促?樓檸鈺在心中不厚道的笑了。
要知道嫁給攝政王,這可是大事。
“妾身這就去辦。”方繡繡在想說什麼,也不敢多說,尤其是樓丞相的眼神,她也只能夠照做。
“那就勞煩二孃了。”樓檸鈺眼裡帶笑,話語十分的誠懇。
“哪有什麼勞煩的。”方繡繡強撐着自己的面子。
見她準備離開,樓檸鈺又開口道:“對了,這些年勞煩二孃幫我管理這些賬簿了,我現在既然已經爲人婦,也應當爲二孃分擔一些,我就一併都帶走了,二孃這些年爲府上操勞呀該歇歇了。”
“檸鈺,你這話什麼意思?”方繡繡本來欲要離開,但是聽得這話之後,頓住了腳步,轉身問道。
“莫不是這些年的賬簿,二孃不是幫我打理的嗎?”樓檸鈺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無辜,“還是說,二孃將這些都挪到了自己的腰包中?”
“檸鈺,你也知道,丞相府並沒有多少銀兩,咱們哪家的嫁妝,不都時不時的補貼家用,這王爺也不是外人,我也就索性說了。”這鋪子和都交了出去也就罷了,若是將這些年賺來的銀子也都丟出去,方繡繡是做不到的。
“可是我記得,二孃孃家帶來的東西不少,況且二孃向來慈愛,檸鈺的這點東西,二孃都惦記……”樓檸鈺欲言又止,一臉震驚的看着方繡繡。
“木秋,一般後院的這些,你可知怎麼分的?”祁延欷在這個時候插口。
“回王爺,各自的嫁妝都是由各自掌管着,已經是祖上傳來千年的規矩了,從來沒有壞過。”木秋老實的回答。
“本王府上的一個小丫鬟都知道,莫不是樓夫人倒不記得?”祁延欷一句話,將方繡繡弄得啞口無言。
末了,他又補了一槍,“看來本王還是要向皇上提一提,這日後的俸祿問題,咱們的丞相都需要後院補貼了,那別的朝臣豈不是更揭不開鍋了。”
一句話,雖然說着無意,可若是真的傳了出去,那可是結結實實的打了樓丞相一巴掌。
樓丞相現在心中可以說是十分的氣憤,平日裡瞧着這方氏是個識大體的主,可是今日怎麼這般小家子氣。
“按照檸鈺說的去辦。”樓丞相聲音中多了幾分惱怒,“管家,你同夫人一起。”
“是。”管家恭敬的行了禮,而後跟着方繡繡一塊離開。
樓檸鈺坐在那裡,拿起桌子上的茶盞,眼裡帶着笑,“想來還是爹爹最疼我了。”
“哪有自家爹不疼閨女的道理。”樓丞相現在可以說是對這個女兒刮目相看,本以爲她到了攝政王府之後,祁延欷會不待見她。
可是今日之事看來,祁延欷既然會護着她,那定然是不同的。
現在,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夠在出岔子,這祁延欷,不是一個善茬。
說話間,方繡繡便拿着賬本過來了。
“這些都是鋪子的賬本還有地契,都交給你了。”方繡繡說着,將地契遞到她的面前,殊不知心都在滴血。
她不僅要將鋪子交給這該死的賤人,還要將這些年賺的錢都交給她,還好她之前在賬本上做了些手腳,不然的話,恐是虧的更多。
“恩。”樓檸鈺接過,又認真的看了看這些地契,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又將這些賬簿看了看,約莫過了些時候,她纔開口道:“二孃,這賬房中的賬目,有些我不太明白。”
“哪裡不明白的,回頭我讓管事的同你說道說道。”方繡繡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攥着帕子的手緊了緊。
這個樓檸鈺,以前的時候看着她那麼的傻,怎麼如今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這般想着,她又盯着她的臉看,只見面紗遮住,若是她臉上沒有胎記,王爺又怎會這般嫌棄讓她遮面?
難不成以前她都是裝的?
有了這個認知,方繡繡的心中那個恨啊,如果知道如此,她就應該將給弄死纔是。
“好。”樓檸鈺將賬本和地契收起來,這兔子逼急了還要咬人呢,來日方長,是她的,她終歸要一點一點讓她吐出來。
這回門禮,備的也是一般般,讓樓丞相摸不透祁延欷的心思。
將兩個人送走之後,又瞪了一眼方繡繡,“以後做事手腳乾淨一些,別給我生這些幺蛾子。”
當初之所以將方繡繡扶上主母,並不單單是因爲他對她有意思,更多的還是因爲她做事聰明,能夠爲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