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比劃拳腳功夫,並沒有限定不用武功。
不過,就算是肉搏戰,在場的所有人也絲毫不懷疑三招之內,樑王就會把紀青靈打趴下。
如風急得額上青筋直跳,忍了半天沒忍住,扯扯鳳棲的袖子:“將軍?您覺得,小姐可以應付幾招?”
“十招!”
雲威不滿地瞪了鳳棲一眼,漠然道:“應該可以應付十一招,或者十二招!”
你大爺的!如風在心中爆了句粗口。
十招和十一、十二招有差別嗎?怎麼就沒有一個人說小姐能贏樑王呢?
這倆人說不成話,如風又轉向旁邊的雲澈和弘哥兒。
“小城主?弘二爺?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青靈姐姐可以應付二十招!”雲澈很肯定地說。
遲疑半天,才道:“我覺得吧!我姐姐大概可以應付樑王二十五招!”
弘哥兒看看牛高馬大的樑王,再看看自家又瘦又小的姐姐。
嗬喲!真特麼急死人了。怎地連弘哥兒小朋友都覺得小姐會輸啊?
“如風?”
“啊?”一看是肖慕叫他,如風眼睛登時亮了:“先生?您是不是覺得小姐可以打贏樑王?”
“打不贏!”
打不贏您叫我?如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恨不能找塊狗皮膏藥將肖慕先生的嘴巴粘起來。
“你和我們一樣瞭解青靈的實力,依你之見,青靈可以應付樑王幾招?”
如風一愣,哼唧半天,才哭喪着臉道:“十招左右吧!”
“是啊!咱們都知道青靈的實力,她最多隻能應付十招。”話鋒一轉,肖慕又道:“但,興許青靈能贏!”
打不贏,又能贏?
最多應付十招,卻能贏?
肖慕先生這話什麼意思?
見他不解其意,肖慕垂眸淺笑:“因爲她是青靈啊!是不折不扣的小女人!”
小女人?小人?
如風眼睛倏地一亮,是啊!他怎地就忘了呢?
她是小姐啊!是有勇有謀,從不按照常理出牌,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小姐啊!
什麼比試?狗屁的比試,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比試,本來就處處隱藏着貓膩。
那爲何只需對方放火,不許自己點燈呢?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陽謀不成就換陰謀。
小姐說過,過程不重要,重要的乃是結果,是結果。
若是肖慕和如風知道接下來的比試有多麼慘烈,只怕他們做不到像現在這麼信心十足。
紀青靈和樑王面對面對峙着,倆人誰也沒有先動。
看在場下人的眼睛裡,他二人均淡定神閒信心滿滿。
然而,只有他們本人才知道。
此時,樑王確實淡定神閒,紀青靈,卻一點兒都不淡定,更別提毛的神閒了。
因爲她從樑王陰霾的眼底,清楚地看到了殺意。
這種殺意異常熟悉,竟讓紀青靈下意識地想起一個人來。
沒錯,絕手藥王。
只要想起此人,紀青靈就會想到食髓屍蟲和那些蚰蜒,她就無法鎮定下來。
樑王身上死亡的氣息實在太強烈了,強烈到了幾乎要將她完全吞噬的程度。
可她不敢動。
原本就力量懸殊,若在氣勢上再輸給對方,那她便徹徹底底輸了。
顯然,對於她能在自己強大的威壓下對峙這麼久,樑王也有些驚詫。
挑了挑眉,陰笑道:“平水君當真叫本王刮目相看。
或許,本王確實該將你娶回西京去,做太子妃!”
太子妃?紀青靈頭皮一麻。
樑王此時提到太子格魯,是何意?
然,尚未等她想明白,樑王便如一頭憤怒的豹子,向紀青靈發起了進攻。
誰都沒想到先進攻的人會是樑王,便是沈明軒都吃了一驚。
這太奇怪了,以樑王的身份,和一個女人比試,非但要用言語令對方分神,居然還搶先進攻,樑王他想作甚?
難道,樑王沒有信心贏紀青靈?
樑王衝過來卻不是揮拳,而是直接用腳,他出腿的動作非常快。
空中,那腳影疊在一起,就好像紀青靈以前看電視,屏幕中出現的因動作太快,而造成特效處理的拖影鏡頭一般。
映着頭頂的碧空白雲,那一連串淡黑色的煙跡準確無誤地襲向紀青靈的心窩。
好歹毒的招數,這哪裡是比劃拳腳功夫?若是被踢中,別說紀青靈,便是鳳棲這樣的人,只怕也會一口血噴將出來吧?
紀青靈被逼得方寸大失連連後退,哪裡還有半點招架的能力。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下一秒,樑王的雙腳就會踢中紀青靈時,她卻身子一仰,直挺挺地往後栽去。
這一下出人意料,便是樑王也沒有想到,如影隨形的連環腳立時踢了個空。
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才躺倒在地,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紀青靈竟反擊了。
她的身子依然在地上,卻以肩背和頭形成了支點,雙腿朝上,迅速地連蹬了三腳。
便是這三腳,救了她的命。
這三腳,將原本踢空,在空中一個迴旋,打算一腳踏下直踩她心臟的樑王,硬生生地逼得凌空躍了出去。
樑王雙腳落地,“咦”了一聲,便笑眯眯地打量起紀青靈來。
而紀青靈此時也已從地上爬了起來,頗爲狼狽地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只有她知道方纔的情況有多麼兇險。
她的應敵招數實在不屬於散打、跆拳道的任何一種打法,乃是以前在野外訓練,做肩頭倒立時,無意中看見一隻野兔的奇思妙想。
兔子在被獵鷹襲擊時,有些會反擊。
反擊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平躺在地上四肢朝天拼命亂蹬。
許是察覺到死亡的逼近,便是柔弱的兔子,那時候蹬出去的力道也不容小覷。
方纔樑王出腿的速度太快,她根本避不開。
但她的大腦早已行動,勾勒出了樑王想要攻擊的部位。
心窩,好險惡的居心。
所以,在硬碰不行的情況下,紀青靈迅速測算出了角度,直挺挺地躺下去避開了那一連串的致命連環腳。
她心知樑王一擊襲空不會善罷罷休,所以躺在地上根本沒打算爬起來。
而是像反抗的兔子那般,閉着眼睛拼命亂蹬了三腳。
她並不知道,方纔她蹬出去的角度有多麼刁鑽。
因爲當時樑王剛好準備在她就地一滾或者爬起來的時候踩踏她的心臟,所以,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了那隻腳上。
如此一來,腳上的力道足了,卻同時存在虧空。
而紀青靈蹬出去的方向,便不偏不倚對準了樑王的脆弱。
那般,若樑王執意先踩死她,那麼,必然會被先蹬中。
雖說紀青靈一腳下去的力道還不至於將他搞成太監,但第二招就被一個女人擊中那裡,這樣的奇恥大辱,樑王怎麼可能願意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