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僻靜的上官府內,上官耀正坐在自己的書房裡摩挲着幾塊羊脂白玉做成的玉牌。
垂眸凝視那一塊塊刻着上官家族的名字的玉牌,輕嘆了一聲,半晌沒有回神。
“父親你找我?”上官寒垂手而立,站在了書房正中的位置,順着上官耀的目光看了過去。
上光耀微微愣神,回頭看了一眼來人收斂了心神,正色問道:“你與南宮家的婚事籌備的如何了?”
上官寒心裡咯噔一下,暗自揣測這件事怎麼會讓上官耀知道的,沒等回答上官耀就好似已經看出了他的想法似得,幽幽開了口。
“北堂妖死了之後,縱觀整個東陵唯一能在大業上助你的女子也只剩下南宮世家了,依爲父對你的瞭解,你定然會考慮到這個方面。
所以你不用猜疑,爲父並未在你的身邊安插人手,只是想問問你進展的如何!”
上官寒心中雖然驚駭,面上的表情仍舊與平常無二,恭敬的低頭道:“孩兒並無這個意思,只是驚訝自己竟然能與父親想到一處,便是證明兒臣的謀劃是對的!”
“父親,你方纔喚我了?”
上官瀟一副木然的表情走進了書房,擡頭見上官寒也在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上官寒長眉一蹙,心中已然明白了個大概,面色清冷的淡淡看了上官瀟一眼,隨意喊了一句:“大哥!”
上官耀看着自己的這兩個兒子,擡手摩挲了幾下桌上的玉牌,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囑託的開口道:“爲父年事已高,在朝中多年也算爲你們種下了一些蔭庇,如今形式你們也都知曉。
我上官家族只有你們兩個兒子,也是該到了爲家族出力的時候了。
瀟兒,爲父知道你平時沉醉於書海,對於這些權利爭奪的事情不怎麼上心,可眼下不由的你這樣散漫了。你也應該向你弟弟多多學習!”
上官瀟垂下眼眸,輕嘆一聲:“父親,孩兒……”
上官寒卻正色打斷了上官瀟的話:“孩兒定當竭盡全力爲光大我上官家族在所不辭,哪怕刀山火海也要搏上一搏!”
上官耀滿意的點了點頭:“好,男兒本當如此!”
上官寒頗爲得意的冷哼了一聲,目光睨視了上官瀟一眼,其中的不屑溢於言表。
上官瀟還欲解釋什麼,就聽上官耀老氣橫秋的開了口:“自古我上官家族的族長即將離任之時,便會將這家族的玉牌拿出來交於下一任族長。
今日喚你們兩個過來,是有事要讓你們去做!南宮家的嫡女,不日便要回京,你們二人可做好準備了?”
上官瀟眸色一暗,立在一旁不再言語。
上官耀怒目瞪了他一眼,轉身面向了上官寒:“你說!”
上官寒略爲得意的回道:“孩兒已安排好了人手,去南宮芷回城必經的路上接應了。相信在多幾次接觸就可以手到擒來!”
上官耀微微點了點頭,衝着上官寒揮了揮手:“你做事我向來放心,若不是
北堂妖那妮子早夭,也不至於讓你再次做這些事,你先去休息吧,我與你大哥有幾句話要說!”
上官瀟仍舊立在原地不聲不語,上官耀卻耐心的坐在椅子裡眯着眼睛盯着他,就像是看穿了他心中全部的想法似得。
半晌過去,上官瀟終究抵不住那炙熱的眼神,心有慼慼的開口道:“父親,請恕孩兒無能……這件事委實有些困難。
而且,二弟他一貫擅長做這些事,況且你已經交由他去做了,爲何還要讓孩兒橫插一腳引得大家都不痛快。
若是南宮小姐知道了此事,她定然會覺得心痛不已!這孩兒實在是想不通……”
上官耀沉吟一聲:“你不是想不通,而是不願意想!憑你的智慧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會不懂?當初爲何要娶北堂妖你會不知?
世家子弟早就該將那些情情愛愛放在一旁,能爲家族出力纔不枉家族培養你們這麼多年。
瀟兒,你也應當收一收心了,爲爲父分擔一些吧!”
“可是父親,孩兒一向無心於此,即便是父親將家族大業交於我手,孩兒也……”上官瀟急忙撇清關係。
上官耀忽然爆喝一聲:“夠了!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是跟誰學的,對外莫要說是我上官耀的兒子,我上官家沒有你這種廢柴!”
上官瀟長嘆一聲,不再辯駁心裡卻是已經看到了事情最後的結局,而上官耀依舊軟磨硬泡的還在勸說。
門外,一雙陰沉到極致的臉將屋內的一切全然聽了進去。
握的緊緊的手指已經發白,無名的怒火更是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上官瀟!你口口聲聲不願與我爭奪,對上官家族的事情不甚在意,做出的卻是這樣的事情,誰看不出你這是以退爲進的法子!好,既然你要奪,那就別怪我上官寒不顧兄弟之情!”上官寒冷着一張臉,暗自思忖着。
眸中的殺意卻已是凜然一片,宛若寒冬裡的北風讓人身心難安。
“素雲,你覺得我進宮的時候穿這個顏色的衣裳如何?”北堂雅翻動着五顏六色的綢紗不停的放在自己的身上比量着,時不時的徵求一下素雲的意見。
素雲的心思卻仍舊想着北堂妖臨走之前說的話,隨意應付了幾句終究還是讓北堂雅看了出來。
“你在想什麼?她們看不上我,你也學會了是不是?誰給你的膽子這樣對我!”北堂雅一聲暴喝,連同一堆衣裳盡數砸在了素雲的身上。
素雲怔了一下,剛要辯駁就聽見暗處一聲冷笑。
“都告訴你了白眼狼養不熟的,可你偏偏不聽。落得今日的下場你自己怪誰?”白舞優哉遊哉的抱着肩站在一旁,看着一臉尷尬的素雲出言譏諷。
北堂雅自然知道白舞口中的白眼狼是誰,毫不示弱的譏諷道:“卻不知誰是白眼狼養不熟,誠心誠意對待你十幾年,竟然聯合着外人一起算計我,險些把我弄死。你們姐妹還當真是忠心不二啊!”
白舞冷哼:“衷心自然是對我們主子說的,北
堂雅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行,憑你也配我們衷心?真是笑死人了!”
北堂雅臉色一白,沒有了言語,對於白舞口中的那個主子她還是心存着幾分顧忌的。尤其是讓李子寂那種無賴都爲之膽寒的人,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招惹爲好。
“主上派我來問你,你到底何時動手殺了藍素?”白舞幽幽開口,彷彿口中的那些話就像是掐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北堂雅微微勾着嘴角,看向了藍素的院子低聲道:“莫急,此事若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還得等上一等。
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他要求的事我會辦到,我要求的事他什麼時候能做成?”
嗖的一聲,長劍一甩白舞滿臉冰霜的擎着一把利刃向北堂雅刺了過來。
“小心!”素雲閃身擋在了北堂雅的身前,噗的一聲長劍沒入了她的肩頭。
白舞微微眯着眼睛瞪着素雲,冷喝一聲:“你瘋了?爲了她連命都不要?”
素雲擡手握住了劍刃,怒目瞪着白舞威脅道:“你若敢動她,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與你周旋到底!”
白舞勾着嘴角邪魅一笑,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早已經被嚇傻的北堂雅,尖叫一聲抓起那堆五顏六色的絲綢按在了素雲的肩頭,哭着叫嚷:“素雲,你這是幹嘛,你怎麼這麼傻啊!”
素雲苦笑一聲,無力的嘆道:“小姐,你我一同長大,我絕不會讓旁人傷害你,從前……那是萬不得已你千萬不要介懷!”
北堂雅哭着不停點頭,慌亂的衝向了衣櫃,翻出了許多外傷藥,不管不顧的開始爲素雲療傷。
北堂府的另一處院子裡,一個黑影悠然落地,一個閃身躍進了北堂妖的房間。
“砰!”
“嗖”
噼裡啪啦的一陣亂想,引得坐在桌前看書的北堂妖一陣皺眉,實在聽得厭煩了才冷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黑御拎着長劍指着滿臉肅殺的風栩冷哼了一聲:“狗腿!”
風栩毫不在意的勾着嘴角淡淡一笑,吊兒郎當的樣子恨得黑御渾身發癢:“彼此彼此!”
北堂妖受不了這兩個人脣槍舌劍的在自己面前鬥嘴,分開了二人冷着臉看向了黑御:“你來這裡做什麼?他又要見我?”
黑御冷哼一聲,拔劍就衝着北堂妖刺了過去:“你這禍害,留着也是無用,今日我就替王爺除了你免得再因你受苦!”
北堂妖尚未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便覺一陣劍光悠然劃過,下意識的伸手就是幾枚銀針甩出,兵兵乓乓的一陣亂響。
早已經按耐不住的風栩更是像發了瘋的公牛一樣衝着黑御就衝了過去,敢當着他的面動他主子的,黑御還是第一個。
今日,黑御必死無疑!
北堂妖自知不是這兩個瘋子的對手,跳脫了黑御的劍風之後,轉身跳到了一旁,冷眼瞧着。聞聲而來的錦靈一臉殺氣的推門而入也被眼前的景象驚的呆在了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