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雲祁軒便起身,只不過只一會,便又坐下了,“不急,老爺和夫人會來叫我的,到時候我再去。”他沒有說不管這女人,她終究是他的妾,若要處置肯定要找他,儘管他不想管這女人,但卻忍不住要管,只不過柴九和顧雪瑤之間定不會像阿英說的這般是誤會,顧雪瑤也許沒什麼,但柴九看向顧雪瑤的眼神,那絕對是有什麼的,而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還不拒絕,她拒絕自己的時候可是很乾脆的,想到這個他就心裡窩火。
阿英聞言,不敢再多說,原來大少爺不是不管少夫人,知道了這個,她也安心了許多。
“啊。”阿英忽然出聲,“信。”
“什麼信”雲祁軒反問道。
“今天有人送了一封信來,沒有署名。”阿英想起了那封信,“少夫人好像是看了那封信纔出去的。”她記得少夫人看了那封信之後臉色不對勁。
“去拿來。”雲祁軒說道。
阿英遲疑,但還是應了一聲,那封信好像之後就沒看見了,不過能找到說不定有幫助。
阿英立即去了偏房,翻箱倒櫃找了好一通,沒有找到,仔細想了想可能會藏的地方,她便直奔着櫃子去了,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本書,翻了翻,那封信便從書中掉了出來。
阿英拾起地上的信,拿去給雲祁軒。
雲祁軒將信封拆開,當他看到那首詩,臉色立即變得難看無比,一把將那首詩給揉爛,仍在了地上,“豈有此理。”
這女人當真是豈有此理,她定是看了這封信纔去的,這封信擺明了是柴九寫給她的,還說什麼誤會
他之前一直以爲顧雪瑤和柴九之間,是柴九的單相思,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雲祁軒再坐不住,他倒要親口問問這女人心裡究竟是喜歡他還是柴九。
大堂內,此時此刻的氣氛嚴峻。
雲老爺面色沉重的看着站在中間受審的兩人。
雲夫人則怒視着顧雪瑤。
柴老爺看着柴九,咬着腮幫子,看來他方纔嘴上相信柴九,此刻見了這逆子還是動怒了,且不說柴九和顧雪瑤真的有什麼,柴九今夜來了這雲府便是事實,否則又怎會被抓住就憑這一點,他看着他便不可能不生氣。
柴夫人看着柴九眼神擔憂,看見顧雪瑤卻是厭惡,都是這女人害的。
顧雪瑤沒有理會衆人的眼神,見大家都沒開口說話,便說道,“父親,母親喊妾身來做什麼”
雲夫人冷笑着問道,“你不知道”
“妾身不知道。”顧雪瑤清冷的說道。
雲夫人冷冷道,“你做了如此傷風敗俗之事,竟敢還說不知道給我跪下”
顧雪瑤不動,“母親說此話,有何證據沒有證據證明的事,妾身不跪。”她纔不會跪。
雲夫人冷冷一笑,給一旁的桂嬤嬤使了個顏色。
桂嬤嬤立即也站到房中央。
桂嬤嬤又將事實說了一遍,“是丫鬟杏兒親眼看到的。”
“把杏兒帶上來。”雲夫人命令道。
杏兒早已在大堂外候着,聽見召喚立即就進去了。
“把你今天看到的事情說一遍。”雲夫人命令道。
“是。”杏兒施了個禮,然後把事情又照着方纔的話說了一遍。
“顧雪瑤,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雲夫人冷着臉怒問道,“人贓並獲,亦有人證,你還想抵賴嗎”
柴九自始自終都是面色淡然,見雲夫人如此逼迫與她,開口道,“雲夫人莫要動怒,這件事”
“夠了”顧雪瑤冷冷打斷了柴九的話,大聲道,然後她瞧了一眼柴九,眼神淡漠,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她不要他幫她認罪。
隨後,顧雪瑤掠過柴九,瞧向杏兒,“你說你撞破我和柴公子幽會我想知道你如何知道發現我去和柴公子幽會的”
這件事,已經前前後後說了很多遍了,這女人還要問,而且看她那表情絲毫不懼,衆人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是哪裡來的勇氣面對這件事,普通的女人怕是早就哭天喊地的說冤枉了。
但這件事事關重大,搞不好以後雲府和柴府兩家在淮安就擡不起頭來,所以沒有人出來制止這女人發問。
杏兒似早有準備,她嘴角微微上翹,“奴婢經過翠雲苑,見少夫人鬼鬼祟祟,便一路相隨,豈料少夫人去到後面與男子優惠,奴婢便悄悄回去稟告了桂嬤嬤,而那個男子便是柴公子。”
“是嗎顧雪瑤反問一句,然後冷冷問道,“那還真是巧呢,我半夜出個門,正巧被你撞見,你這麼晚了不睡覺,跑到翠雲苑做什麼莫不是一早就知道我要出門,在那埋伏好的”
衆人聞言皆驚詫,亦疑惑,是啊,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怎的被這丫頭給碰見了
那丫鬟說的話滴水不漏,本來覺着沒有可疑,卻被這顧雪瑤一問,還真的是很可疑。
“奴婢”丫鬟杏兒亦被顧雪瑤問蒙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說了句,“奴婢半夜起來上茅房,正好碰見了。”
上茅房看見,說的過去,這下看這女人怎麼解釋。
顧雪瑤聞言,卻笑了,是那種識破謊言的得意的笑,“你上茅房你大半夜的不在自己的院子裡上茅房,跑到外面來做什麼你院子裡沒有茅房嗎”
“這”杏兒又被問住了。
一旁的桂嬤嬤見杏兒不知所措,便忙道,“杏兒是新招的丫鬟,對雲府不熟悉,也許是摸錯了門。”
杏兒聞言,頭立即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是,奴婢不知道茅房在哪,奴婢摸錯了門。”
顧雪瑤此刻雙眸明亮,亦頭腦冷靜,“對,你是摸錯了門,你們也沒有說錯,我和柴公子確實是在幽會。”
此話一出,衆人再次驚詫了,雲夫人眼含得意,雲老爺氣急敗壞,柴夫人柴老爺亦是驚掉了下巴,原本還以爲這女人會說些什麼,搞了半天是白說的,她自己都承認了。
柴九聞言微楞,眼神不自覺也瞧向她,卻發現她眼底一抹皎潔閃過。
那丫鬟卻是鬆了口氣。
顧雪瑤旋即又皺眉,疑惑道,“但我不明白的是,你那麼短的時間,是如何召集那麼多人去抓我們的方纔那巷子裡前前後後估摸着不下數十人了。”
杏兒此刻已經被顧雪瑤問的問題,以及她問她問題時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弄得有些暈,腦子裡合計了片刻,說道,“奴婢發現了少夫人和柴少爺幽會後,便立即去稟告桂嬤嬤了。”
“哦可是我記得,方纔我與柴公子見面,明明是丑時。”而此刻雖馬上到寅時,但丑時還未過,“你先未遂我,發現了我們,然後再返回雲府內稟告李嬤嬤,然後李嬤嬤再召集衆人在那後巷去堵我們。”
顧雪瑤說着神情,驟冷下來,快速追問道,“從雲府後門到雲府內,來回要至少半個小時,再召集那麼多人去抓我們,你是怎麼做到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做到那些的”
杏兒根本沒想過這些問題,亦沒有人告訴她顧雪瑤有可能會問這些,而顧雪瑤又這樣一連串問出這麼多,一時間矇住了,她連顧雪瑤問的問題是什麼都還沒在腦子裡過清楚,又哪裡有時間想
顧雪瑤見杏兒愣住,哪裡會給她時間思考問題,立即指着翠兒,馬上又開口道,“你根本就沒有時間做到這些,你說,你做什麼誣陷我們你說,是誰指使你做這樣的”
“少夫人你胡說,你明明是子時和柴公子幽會的。”那杏兒情急之下大呼道,她記得很清楚,顧雪瑤和柴公子會在子時幽會,可這個顧雪瑤卻說丑時。
“啊”顧雪瑤輕輕啊了一聲,臉上帶着一抹皎潔的笑意,“原來是子時啊,可是你是如何知道我會在子時與柴公子幽會嗯”
原來還真是故意的啊,這丫鬟果然是埋伏好的。
柴老爺和柴夫人臉色終是好看了些,也對此女刮目相看,方纔這一幕實在是太精彩了。
雲老爺見事情有機會澄清,亦是面色緩和了些,當即就學着顧雪瑤得樣子,趁熱打鐵得,冷冷的喝斥問道,“說,你爲什麼要陷害少夫人,是誰指使你的”
杏兒早就被問傻,心裡也一直擔心若被人識破怎麼辦,此刻被雲老爺這樣一吼,身子立即就打顫,她瞧了瞧衆人的眼神,都眼神冷漠,凌厲的,似在看犯人一樣的看着她。
噗通一聲,杏兒跪地求饒,“奴婢”
就在杏兒快要崩潰的時候,雲夫人忽然冷哼一聲,“把這賤婢拖出去。”
桂嬤嬤立即施禮,然後將杏兒的嘴一把捂住,然後往外拖。
“慢着”顧雪瑤大聲喚道,她不會讓雲夫人就這麼把人拖走,只是,此時此刻,她知道了這件事估摸着和雲夫人有關。
“你鬧夠了沒有”雲夫人卻喝道,“還嫌今天的事情不夠丟人嗎”
“事情還沒弄清楚呢,到底她爲什麼要陷害妾身”顧雪瑤立即問道。
“事情是還沒弄清楚,但那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會調查。”雲夫人冷着臉,不容拒絕,隨後她看向顧雪瑤,“倒是你,你深夜去後門做什麼即便她是有人陷害你,那你爲何要去”
雲夫人說完,杏兒便已經被人抓出去了。
顧雪瑤皺眉,眼睜睜的看着杏兒這個人證被抓走。
“妾身前些日子在後巷被人襲擊,妾身想去那看看。”顧雪瑤說道,她自然是不能說是因爲那封信,那封信若呈上來,裡面那首詩又是把柄了。
顧雪瑤說完,愣了愣,不自覺的眼睛想看看柴九,方纔她騙他說,是不小心磕的,但她還是忍住了,此時此刻還是少和柴九互動比較好。
雲夫人冷笑,“白天不去,爲何要夜裡去”
“妾身以爲,那賊人上次襲擊妾身是晚上,想必要抓他,亦是要晚上才能去。”顧雪瑤淡定的說道。
“是嗎”雲夫人將目光看向了柴九,“那柴公子爲何又會去你不會告訴我說,是湊巧吧”
“是湊巧。”柴九亦是淡漠的說道。
顧雪瑤這纔有機會看向他,只不過看着柴九淡定的表情,暗自腹誹,這個柴九竟然也是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
“呵呵。”雲夫人呵呵一笑,冷笑,“好個湊巧,堂堂柴府四少爺,大半夜的跑到我雲府後門,不知是意欲何爲如果不是有人邀約,本夫人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
“是有人約,但不知道是誰。”柴九淡漠道,“有人告訴我,讓我今夜子時去雲府後院,本來我還不知道是誰,想來是那丫鬟爲了栽贓陷害我與少夫人設的計,恰好遇見少夫人要查找真兇的少夫人才有了這一出誤會。”
雲夫人輕蔑一笑,冷聲道,“那你們子時相約,孤男寡女共處後巷一個半時辰,這期間,你們怎麼保證你們之間的清白”
本來這件事方纔被顧雪瑤那麼鬧一通,已經可以解決了,雖然雲夫人說的也有道理,但此時此刻明明可以全部說到那丫鬟身上,雲夫人卻非要這樣揪着不放,就好像故意給兩人身上潑髒水一般。
柴夫人在一旁乾着急,卻也不好插言,這裡畢竟是雲府,而她又是婦道人家怎麼好多言但她看向雲夫人的目光也和以前不同了,這叫什麼事兒難道非要把兩家的名聲都搞臭才高興
柴夫人不好說話,但擔憂自己兒子,於是拉了拉一旁柴老爺的衣袖。
柴老爺亦是着急的,但他相信自己兒子的清白,他亦是希望這件事說清楚,因爲雲夫人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而且今天若不說個清清楚楚,打明兒起,柴府亦會在淮安縣擡不起頭來,便沒有插言。
倒是雲老爺此刻忍不住了,“夫人,我看這件事不必再問了,定是那丫鬟的錯。”
“那僕從的錯歸僕從的錯,卻哪裡又云府少夫人的名節重要莫不是老爺認爲,今夜雲府鬧成了這樣,明日外頭會沒動靜”雲夫人依舊不妥協,冷着臉一句話將雲老爺給噎住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