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祁軒臉色陰沉了下來,“宇文公子說這麼多怕是嫉妒的吧,嫉妒我有一個這麼好的妻子,不過不管宇文公子對拙荊存有什麼想法,但我覺得,宇文公子恐怕會失望了。”
顧雪瑤在雲祁軒懷中,雖然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他僵住的身子,她也能感受到他此刻胸中有多麼的憤恨以及不自信。
顧雪瑤不知道爲什麼他會這樣,難道她的感情傳達的還不夠嗎
顧雪瑤將身子探出來,這纔看清楚,他臉上的疲憊和憔悴,這段日子,他一定找她找的很辛苦吧,他一定擔憂她着急壞了吧,
顧雪瑤亦是擔憂他的,但卻有一股莫名的信任,相信他一定不會有事,一定會找到她,因爲他在她眼裡是那麼強大,是那麼厲害,她即便怕也是怕他太不顧惜自己而受傷,
但她知道,雲祁軒和她不同,對他來說,她很脆弱,他肯定會害怕她遭遇不測而失去她,
此刻,她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雲祁軒會這樣,被宇文絕一句話弄得這番不自信,但她想跟他說,相信她。
顧雪瑤心裡一疼,手伏在他的胸膛,瞧着他,柔聲道,“愛你,這是那天我在馬車裡,想說卻沒有說完的話,但今天我想說,我只愛你。”
這句話就似定心丸,讓雲祁軒聽了心裡平靜了下來,這句話的衝擊力對他來說亦是強大的,她和他認識對方有不少年歲,後來到定親又是幾年,雖然不曾見過面,但卻是彼此瞭解的,
他兩人,從一開始就對對方從不得不認識,到儘管沒有見過面,但卻無比的熟悉與瞭解,因爲他們從最初就是一樣的,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彼此。
他走後一年,雖然對她不聞不問,但心裡卻是知道的,在家裡有個女人在等他,那是他的妻子,雖然知道她是雲夫人用來有意作踐他的,但他知道這女人其實是被迫,因此對她沒有任何的牴觸,反而心生憐惜。
直到去年被父親招回來,而他亦想跟雲夫人之間做個了結,回來後他首先去了侯府,把她接回來,然後逼着她去雲夫人面前,讓雲夫人看看,他用雲夫人送給他的人,是怎樣來對付雲夫人的,
儘管他也覺得自己這做法欠妥,但卻是無奈,既然已經卷入了他和雲夫人之間的戰爭中,那麼就不必顧忌什麼,只是當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被她驚豔到,再後來看到柴九對她的憐惜,他竟然有一絲酸澀,當時他以爲是男人的正常反應,畢竟她是他的妻子,但現在他才知道,早在他記着這女人的時候,她就已經在他心裡根深蒂固了。
兩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卻只有幾個月,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被關心彼此的情意,再到如今她好不容易接受他,雖然幾經磨難,甚至差的陰陽相隔,這一切都來的太快,太猛烈。
讓他措手不及,但是他卻是高興的,同時也是害怕的,他害怕自己會累她受傷,累及她的性命,亦害怕她知道最初他的想法,亦害怕她有一天會不喜歡自己而離開,要知道她開始對他的抗拒,和她說的那句,你不懂的怎麼喜歡一個人,你不懂的怎樣尊重一個人,讓他深深的記掛着。
但此刻,她這樣堅定的說愛他,說只愛他,他有些承受不住。
雲祁軒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發顫的身軀。其實在找來之前,他就想過見面時,他要說些什麼話,他會說如何地想她,會說如何辛苦地找她,來讓她知道他有多麼的在乎她,
可是千言萬語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只能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雲祁軒將顧雪瑤重新摟進懷中,“我們走吧。”
“嗯。”顧雪瑤牢牢的靠在他懷中,亦點了點走。
雲祁軒嘴角噙着笑意,看向宇文絕,“宇文公子,我和拙荊還有要事要辦,急着進京,若你沒有什麼事的話,那我們便要離開了。”
宇文絕看着緊緊相擁的兩個人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只覺得酸澀的揪心,但他若這麼容易死心的話就不叫宇文絕了,
“不巧,在下也有要事要進京,不如咱們結伴同行吧,反正京城也不遠了,我這裡有馬車也好給姑娘乘坐,她的身子可經不起在馬上顛簸。”他早看見雲祁軒一行人沒有馬車了,只有烈馬的話,顧雪瑤怎麼受得了,所以,他這樣說,不光是不讓雲祁軒得逞,更多的也是爲了顧雪瑤着想。
雲祁軒皺眉,心裡猶豫了一會,他不想答應宇文絕,但終究還是心疼她多一些,她的身子他再清楚不過,距離那次爲了他差點喪命到現在也才一兩個月,那日又被打傷,雖然他不知道她傷的怎樣,亦不知道她有沒有好一些,但抱着她單薄的身子,他的心就是硬不下來。
顧雪瑤聽見宇文絕的話,又見雲祁軒沉默,她想拒絕,她想用行動表明她和宇文絕沒有任何關係,讓他放心就好。
可是,顧雪瑤剛要開口,雲祁軒便已經答應了,“既然宇文公子也要去京城,又是一番美意,那麼祁軒就不推辭了,拙荊的身子確實不太好。”
顧雪瑤皺眉想說些什麼,雲祁軒卻摟緊了她,她感受到了他的關心,忽的又不想拒絕了,此刻又覺得若是刻意去拒絕反而好似有什麼,她心裡坦蕩蕩,根本無需顧慮,而且她想要讓他在宇文絕面前做大丈夫,做一個頂天立地風度翩翩的好男人,這樣他會更開心吧。
雲祁軒說完,便一把將顧雪瑤抱了起來,似乎是在宣示所有權,瞧着宇文絕看了一眼,然後便上了馬車。
宇文絕眼微眯,站在遠處,沉吟了片刻,亦上了馬車。
雲祁軒坐在窗戶邊上,因爲他知道顧雪瑤不管什麼時候,都喜歡看窗戶外頭的景色。
顧雪瑤現在沒有心思看別的,只挽着她的手臂,半個身子依戀般的靠在他的身上,若不是想到馬車內有人,若相擁的話會很尷尬,她都不願意離開他的懷抱。
宇文絕上了馬車,便坐在馬車內的角落裡,隱在灰暗之中,做了透明人。
馬車緩緩的開始重新行駛。
顧雪瑤此刻雖然還是很困,但重逢的喜悅讓她興奮的睡不着。
“你有沒有受傷你這些日子累壞了吧”到現在她纔有機會問他有沒有受傷,過的好不好。
“傷倒是沒有,連日來就沒停歇尋你,還好找到了,你在我身邊就夠了。”雲祁軒淡笑,他說着將顧雪瑤的小手,握緊了他的大掌力,似捧着寶物一般的,小心的放到懷中。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顧雪瑤忽然有些愧疚,當初她估摸着雲祁軒會找她,猜測如果他找不到她便會去京城的,因爲他們此次出來就是爲了去京城,她沒有被血劍門的人抓到,那麼便一定會去京城,雲祁軒知道這一點,也定會去,所以他找到她是遲早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會讓他如此疲憊,
雖然他沒有說累,但她卻是看的出來的,他風塵僕僕,滿臉倦容,鬍子拉碴,眼袋血絲,他定是一面找一面趕路,而她卻是馬不停蹄的趕路,中間還偶爾有歇息,但如今卻被他找到了,那麼一定是沒有好好休息,有可能根本就沒休息過。
“不要說對不起,只要你不離開我就夠了。”雲祁軒說的若沒有旁人,說的情意綿綿,他想說什麼就說了出來,但此刻宇文絕就在旁邊,他這樣說出來就好似在挑釁他一般。
顧雪瑤便覺得有些好笑了,她抿嘴,岔開了話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要說情話兩人關起房來讓他說夠,此刻又外人,她不想讓別人聽到他們的心意,不管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她都不想,她害怕別人來破壞他們的感情,她要把這些都藏起來讓人瞧不見。
哪知雲祁軒負氣的輕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那被擄走,我四處尋找,之後竟在一個小縣城裡看見有人帶着我給你的首飾,一番盤查之後,瞭解了情況,竟發現你這女人把我給你的東西給當了。”
顧雪瑤聞言臉色一黑,說到這件事她也是有氣的好不好,她當時也是迫不得纔去當掉的啊。
顧雪瑤沒好氣的說道,“我沒錢,那個縣老爺爺不認識我,不送我去京城,那難道要我走過去嗎累死我算了。”
顧雪瑤抱怨了一通,擔心他生氣,又狡辯道,“不過,如果我不把東西當了,你就不會發現東西,而知道你尋我的方向沒有找錯,否則說不定我們現在還沒見着面呢。”
這話是實話,雲祁軒就是因爲這樣纔不再眈擱,一路只尋問客棧有沒有見着她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但他還是挺生氣的,於是狠狠的嗯了一聲,警告道,“以後記得身上放些銀兩,不要把銀兩都丟我身上,也不許把我給你的東西當了。”
顧雪瑤撅嘴不滿,但還是好好的答應了,“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