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夏抿了抿脣,他太急了,一切安排和說辭聽起來都有漏洞,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我們不跟他們一起,我已經跟她說過了,我們先走,只有明天上午可以把孩子帶出來,我們必須把握住。”
楚汐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門外的饒敏清捂緊了嘴巴,一臉的震驚。
祁夜夏這是要騙汐妍帶着孩子跟他私奔?!不行!她得告訴總裁!但是,如果她告訴總裁的話,祁夜夏會對她做什麼?
她蹙緊眉頭,咬着嘴脣懸而未決。
門輕輕響動一聲,饒敏清瞪大雙眼,迅疾的躲到拐角之後。
“你回去之後,簡單收拾一下就好,行李不用帶多。”祁夜夏的聲音一如往常,甚至還帶着些溫柔。
楚汐妍點了點頭,她順了順耳邊的頭髮:“那我先回去了。”
祁夜夏微笑頜首,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眼底一片陰翳與決絕。
手機響了起來,他皺眉點開,是管家程方:“夜夏少爺,今天下午先生請了一些客人來寧山做客,你要是沒有別的事,就回來陪陪先生吧。”
祁夜夏眼底浮現一絲愧疚:“好的,我等下就回去。”
程方做事從來只聽爺爺的,如今他打來電話,想來肯定是爺爺的意思。
爺爺剛剛被他氣到病發,如果不出意外,他明天的行徑會再次傷了老爺子的心,今天無論如何,他也得去見一見爺爺。
他沉默的看着自己有些顫抖的手,最後一次,真的就只是最後一次,讓他爲他的愛情最後拼一次命。
同樣說辭的電話在片刻後打給了身在祁氏總部的祁凌寒。
祁凌寒垂下眼睛,低低問了一句:“程叔,夜夏會回去嗎?”
電話那邊的程叔微微一怔,稍後有些遲疑地回答:“夜夏少爺剛剛已經答應了要回來,凌寒少爺,先生難得請世交們吃飯,你跟夜夏少爺都回來的話,先生的面上也好看些。”
祁凌寒淡淡笑了一聲:“好,等我處理完手中的事就回去。”
他看着掛斷的電話,有些怔神。
事務繁多,從昨天得知真相到今天,他還沒有跟夜夏見過面,回去寧山當着爺爺的面,把一切都說請也好。
只是......
“先生?”黎昉拿着文件推門進來:“方氏集團的方總晚上想請您吃個飯,先生?”
黎昉有些奇怪的看着正在跑神的總裁。
祁凌寒身子一動,隨即擡眼看他:“你說什麼?”
“方誌疇方總約您晚上一起吃個飯。”
祁凌寒皺起眉頭:“拒了吧,他一向沒有什麼正經事。”
黎昉點了點頭正要出去,祁凌寒叫住他:“你找人回寧山打聽一下,今天老爺子都請了哪幾家客人。”
黎昉一怔,有些詫異的看着祁凌寒:“老爺子請了客人去寧山?!”
這種事情還真是第一次聽說,祁老爺子向來喜歡清靜,不耐煩摻和這種事情,怎麼突然興起要跟旁人拉近關係了?
祁凌寒看出黎昉的詫異微微眯起眼睛,這不是最古怪的,最怪的是,昨天晚上他剛剛纔跟老爺子爭論一番,怎麼老爺子今天就有了心情聯絡朋友?
“去查一下。”希望是他想得太多。
黎昉領命而去,祁凌寒垂眸想要繼續處理工作,被打斷的思緒卻怎麼也接不上,他推開電腦,乾脆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正是陽光刺眼的時候,他側着身看光潔如新的窗玻璃在陽光下折射出絢麗色彩,不期然想起楚汐妍。
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他轉着手中的手機,點開通訊頁,手指在那個讓他看來就繾綣的名字上停駐,半晌他挪開手指,有些啼笑皆非。
自己現在這個狀態,跟一個初經情感的毛頭小子有什麼區別?
不過,他確實也甘之如飴。
黎昉敲了敲門,祁凌寒一頓,斂去面上泛起的一絲笑意,恢復如常平靜淡漠的表情。
“如何?”
“老爺子確實是只請了兩位客人,但是聽說這兩位客人都帶上了自己的女兒,據說都是在華城數得着的漂亮。”
女兒?祁凌寒垂眸冷笑一聲。
看來他的爺爺並沒有死心。
“先生,您看?”“不用管,就當陪老爺子消遣消遣。”
祁凌寒眯起眼睛看向黎昉:“查一下,這兩位最近的情況。”
爺爺的面子他會給,但不代表,別人有機會可以隨便跟他攀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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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山別墅。
“怎麼樣?”祁老爺子看着掛斷電話的程方。
“兩位少爺都答應了要回來,不過凌寒少爺應該有些懷疑。”
“隨他去,如果他沒有意識到有問題,他就不夠格坐在總裁這個位置上。”
“那如果凌寒少爺不回來呢?”程方有些擔心的看着祁老爺子。
祁老爺子抄起剪刀修剪着窗邊的綠植:“他會回來的,這種事情,他不會放在心上。向來都是他掣肘別人,隨便幾個女孩子怎麼會掣肘住他?”
“那先生您......”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做這種看來沒有意義的事呢?
“他是不會被別人掣肘,但婚姻大事由不得他,他只需要知道他未來的妻子長什麼樣子就行了。”
程方聞言一怔,旋即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祁老爺子動手修剪着那株綠植上分叉的枝椏。
“他就像這株金雀梅,本來挺拔遒勁,花葉舒展,卻偏偏有些蟲啊蜂啊的想要遮住這一片景色,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親自幫他將這些被蟲害侵擾的葉子修剪掉,打了藥將蟲子殺死,他才能更好。”
祁老爺子聲音不緩不慢,像是在講綠植的養護,程方卻懂他的意思,悶不吭聲的將他剪落的病葉與蟲子收拾進垃圾桶。
“對了,兩個孩子在做什麼?”
“還是跟往常一樣,悶在屋子裡面拼模型,有人去吵了還不高興,說是會打擾到他們的靈感。”
“滑頭!我請的客人就要到了,你帶他們出來吧,整天不是在我這裡就是悶在屋子裡,也不知道,那麼小的孩子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耐心。”
“是。”
程方領着兩位西裝革履,約四十多歲的男士進門,身後跟着兩個打扮精緻漂亮氣度不一的女孩子。
“先生,柳先生和喬先生到了。”
兩名男士對視一眼,笑着迎上來:“祁老,許久不見,您老還是這麼精神煥發啊!真不愧老當益壯!”
祁老爺子放下剪刀,笑着跟他們寒暄了幾句,擡眼看向他們身側笑容甜美的兩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