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喘着氣指向外面：“好幾個孩子圍在一起！沒看清是誰，現在應該已經救上來了。”
楚汐妍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對於孩子的事向來機敏，她猛地擡起頭，看向倉皇的沒頭沒腦的傭人。
“麻煩你帶一下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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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妍顧不得別的，跟着那名傭人擡步就往外跑，豆豆和糖糖一向很乖，不會往危險的地方去，可在這裡畢竟人生地不熟，難保不會出什麼事。
祁凌寒與祁夜夏對視一眼，隨即立即跟上。
那名傭人繞了幾繞轉過一處拐角，看到一個露天泳池。
楚汐妍一眼就看到渾身水津津的豆豆和糖糖，聽見一個衣着華麗身材胖碩的男孩子皺着眉，指着衣服凌亂的方和塵叫罵。
“跟這個沒名沒姓的野孩子一塊玩的，都好不到哪去！我媽媽說了！你們也是沒名沒姓的野孩子！”
“你說誰沒名沒姓？”豆豆聲音都在顫抖，語氣壓抑到不像孩子說的話。
“豆豆，糖糖！”
楚汐妍驚叫一聲，快步上去將兩個孩子抱住。
“媽媽！”糖糖嗓子都是沙啞的，臉上混着斑駁的水跡，看不清是淚還是水。
那個男孩子見到她，像是嚇了一跳，聽見糖糖叫她媽媽，又不屑的撇撇嘴。
“搬救兵算什麼英雄！你們的媽媽不也是一樣只會勾三搭四？”
“你胡說什麼！”豆豆握緊拳頭猛地站起身，掙開楚汐妍，衝上去給了那個男孩子一拳。
那個男孩子看起來比豆豆大，也強壯許多，他一反手將豆豆推開。
“怎麼啦？我說錯了？你們到現在都沒有爸爸，不就是你們媽媽找不到誰是你們的爸爸嗎！”
楚汐妍咬緊了牙，將豆豆按進懷裡。
糖糖卻一臉的倔強，聲音沙啞：“你胡說！我們有爸爸！”
“方和光。”一聲帶着警告與戾氣的男聲帶着寒氣傳進男孩的耳朵，他生生打了個冷戰，看向來人。
方靖煦一改之前灑脫不羈的形象，冷着臉叫着男孩的名字。
方和光倉皇的看着方靖煦，抖着嗓子叫了一聲：“爸。”
楚汐妍皺起眉，這個男孩就是方和光？方靖煦的獨生子？
祁凌寒與祁夜夏一前一後大步邁進來，祁凌寒看見泳池邊擁在一處的楚汐妍母子三人，目光一瞬凝滯，神色冰冷的像是裹着寒山上的雪，他快速脫掉身上的外套，將三人遮住。
糖糖看到他，原本還在楚汐妍懷裡的身子探出大半，去抱他的腿。
祁凌寒心頭一軟，不顧她渾身的水漬，將她抱在懷裡。
祁夜夏咬緊下顎攥緊拳頭，解開西裝鈕釦的手輕輕顫抖。
方老皺着眉看過來：“怎麼回事？！”
一直沉默的方和塵紅着眼睛跑到方老面前，小臉上滿是淚痕。
“太爺爺，方和光一直罵我，沒關係，我可以忍，可他不應該罵我的朋友！還打碎了他們送我的禮物！”
方老這纔看到他手裡一直攥着什麼，他伸出手接過來，發現是一個琉璃石製成的九連環，已經摔斷了，斷口原先抵着方和塵稚嫩的掌心，有血珠往外滲。
方老擦了擦他的淚，一臉的心疼，擡眼看向方和光時，目光威嚴嚴厲。
“和光！怎麼回事？”
方和光看着方老放在方和塵肩膀的手，一臉的憎恨。
“不是我弄壞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在地上的！再說！憑什麼他們玩的東西我就不能玩？在方家，什麼東西不是我的？！
我又沒有說錯！方和塵就是個沒爹沒媽的野孩子！他憑什麼姓方！
還有這兩個小屁孩，除了有個媽，其他的跟方和塵有什麼不一樣！不也是一樣不知道親爸是誰！”
“方和光！”方靖煦徹底驚呆了，他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孩子，一個不過才五歲的孩子，竟然能說出這麼駭人聽聞的話？！
“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祁凌寒眯起眼睛，聲音壓抑：“方靖煦，你最好把你妻子叫出來。”
祁夜夏同樣咬緊了牙：“靖煦，我怎麼不知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
方靖煦聞言一怔，隨即眉頭緊鎖。
方老眉間一皺，他瞥眼看向身後簇擁着的私語不斷的賓客，對身邊的管家使了個眼色。
老管家聞弦知雅意，揚着笑將諸位賓客帶去前廳。
“各位，不好意思，主家臨時有事需要處理，麻煩各位隨我來，前廳備了好酒。”
方老垂下眼睛：“來人，去備幾套合適的衣服給楚小姐她們，凌寒夜夏，跟我來，方靖煦！去把你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妻子帶過來！”
他冷着眼眸打量了楚汐妍和豆豆糖糖兩個孩子，暗自頓了頓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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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隱約的音樂聲猶在耳邊，後院議事廳打眼看去像是站了滿滿的人卻聽不見一絲聲響，空氣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方老端坐在主位上，方和塵坐在在他腳邊。
豆豆與糖糖緊緊貼着楚汐妍，身上還是落水的那身衣服，楚汐妍低垂着眼睛，徑直用毛巾給孩子擦着頭髮和衣物。
她不敢擡頭，只怕擡頭時，會忍不住自己作爲母親的本能去殺了對面的女人。
祁凌寒眉間攏起山川，他抿緊脣閉上眼睛，沒有表露一絲表情。
而祁夜夏則一臉的驚疑不定，他的目光遊移在祁凌寒與楚汐妍之間，瞥見兩個孩子的側臉，卻又如遭電擊一般收回眼神。
方靖煦咬着牙，一臉的厭惡，他看也不看身邊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聲音冷硬。
“說！你到底都教了這個小子什麼？！”
他身邊的女人哭得一臉的委屈：“靖煦！你不能憑着外人三言兩語就誣陷我和孩子啊！我們和光纔是受了大委屈呢！他就一個人，怎麼可能欺負的了他們三個人呢？！”
“楊冰！這個時候你還在狡辯？！你的兒子親口喊着他媽媽說，你當我是是聾還是瞎？！”
方靖煦緊緊皺着眉，一臉的不可理喻。
被叫做楊冰的女人聞言，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方和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