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佳顏被方老這番連消帶打,臉上幾乎繃不住要發火,她極力忍耐下來看向祁老爺子,指望他爲自己撐腰。
祁老爺子皺起了眉看着方老:“你這麼大的人了,跟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也不嫌害臊。”
方老面不改色:“說起來,這都是跟祁老弟你學的嘛!”他的眼睛看了一眼楚汐妍:“只不過我孫女我看得重,容不得別人輕慢。”
祁老爺子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跟着方老爺子往前走,不多時周圍人散的乾淨,只餘下喬佳顏,祁凌寒與楚汐妍三人。
喬佳顏扯了扯嘴角:“汐妍倒真是好運,不知你是怎麼惹得方老青睞?”
祁凌寒皺眉看她:“喬小姐少算計些人心,說不定也有這運氣。”
喬佳顏立時像被雨打的嬌花:“凌寒!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你難道真的......”
她欲言又止,滿含懷念與追憶的目光不經意從祁凌寒滑向楚汐妍,彷彿與祁凌寒有諸多不可言說。
楚汐妍身子一顫,將手從祁凌寒手中抽出來:“宴會要開始了,我先過去了。”
祁凌寒眉間一僵,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空空落落的手掌,目光一轉便染上怒意,他看也不看喬佳顏,皺眉追上去。
楚汐妍這個笨女人,現在還在誤會他跟喬佳顏有舊情?!
喬佳顏看着他的背影皺了皺眉,現在的情勢越發混亂,祁凌寒對她不屑一顧,楚汐妍對她起了懷疑,但似乎對於她跟祁凌寒有過一段的事情篤信不疑,不過也好,這樣的話她才更好渾水摸魚。
她擡手輕輕敲了敲自己還裹着紗布的左臂,輕輕嗤了一聲。
祁凌寒沒有找到跟楚汐妍掰扯清楚的機會,宴會開始了。
楚汐妍一左一右牽着兩個裝扮精緻的孩子,孩子們睜着澄澈的眼睛,在衆多人的目光注視下鎮定的走向高坐在主位的方老。
走到專門安置的墊子旁,楚汐妍帶着兩個孩子跪下來,鄭重地磕了頭。
方老眼角閃過一絲淚光,他一動不動的受了這禮,又看向一旁,方和塵一臉的肅穆捧着一樣蒙着紅布的東西走到方老面前,方老將紅布一揭,赫然是方誌斂的牌位。
衆人皆是一驚,方和塵卻不聞不問的捧着牌位走到楚汐妍三人面前,揚聲開口,稚嫩的童聲微帶着顫抖蕩在空氣裡。
“方氏方君緒爲其長子方誌斂認下一女楚汐妍,楚靖舟楚清棠爲其重孫,名入家譜,以延方誌斂後嗣!”
方和塵許是私下練習過,一長句拗口的話字字清晰,聲音洪亮,叫衆人聽得清清楚楚。
周圍的人卻是面面相覷,方老這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方誌斂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他認了一個方和塵做嫡重孫還不夠,竟然又認了楚汐妍和她的孩子?!
方家人的反應更是奇怪了!
方靖煦扯着嘴角笑了笑,他知道楚汐妍的來歷跟方家或許有些糾葛,所以對這場認親宴不甚反對,真正被嚇到的是他那個向來不管不問家中事的爹方誌疇。
方誌疇正瞪着眼看着楚汐妍和她的孩子,剛剛方和塵那小子叫這兩個孩子什麼?楚靖舟楚清棠?怎麼這兩個孩子的名字還是按着他們方家的家譜來的?!
方老卻不管他們的各異反應,只示意楚汐妍他們去拜方誌斂的牌位。
楚汐妍紅着眼按下心中激動,與豆豆糖糖一起拜了那牌位。
方老笑出聲來,擡手示意他們起來將豆豆糖糖招到身邊:“來,靖舟清棠,叫一聲來聽聽。”
豆豆與糖糖許是明白其中利害,乖乖巧巧的連聲叫着“太爺爺。”
方老心裡越發暢快,看向楚汐妍,楚汐妍囁嚅了一下終於還是叫出聲:“爺爺。”
方老笑着點了點頭,當着衆人的面給他們介紹方家的人。
“這是方誌疇,是你的二叔,靖舟清棠該叫二爺爺,那是方靖煦,你們二爺爺的兒子......”
方誌疇皺着眉仔細打量了一眼楚汐妍沒有說話,倒是方靖煦笑着與楚汐妍說了幾句話,算是表了態。
到此,認親禮算是成了。
方誌疇推託說有事在身,匆匆離開了會場,他走到外面擡手招來心腹。
“你去查一查,這個楚汐妍到底什麼來路。”姓楚,可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
祁凌寒淡淡掃方誌疇的背影一眼,不動聲色的站起身走到楚汐妍身旁,看來方誌疇起疑心了。
祁老爺子冷眼坐在一旁看着豆豆糖糖纏着方老叫太爺爺,鼻間狠狠噴出一口氣,他看向兩個孩子柔和了目光。
“豆豆糖糖,來太爺爺身邊。”豆豆和糖糖遲疑了一下,看了祁凌寒與楚汐妍一眼,乖乖巧巧的叫了聲太爺爺,只是沒有過去。
方老哼了一聲,哄着兩個孩子的語氣越發的寵溺:“離不相干的人做什麼?來,太爺爺陪你們玩。”
豆豆和糖糖夾在兩人中間越發爲難。
祁老爺子氣得橫挑鼻子豎挑眼,本來是他祁家正兒八經的嫡重孫,卻被方君緒這個老傢伙捷足先登!他越看越覺得這個老頭不順眼!
方老看他也是各種氣不順,楚汐妍即使沒有明着公佈,那好歹是他方家的後人,怎麼能由得祁承鈞這個老油子來回磋磨?!當他沒脾氣?!
兩個老人鬧起了脾氣,只拿孩子做筏子,這邊叫着乖寶,那邊叫着乖孫,只把圍觀的人看得稀奇,都說老小孩,可誰見過這兩位大佬這麼耍小孩脾氣的時候?!
楚汐妍這個女人還真是厲害,看祁老爺子對她的孩子叫乖孫的樣子,看來這孩子真的是祁凌寒的?!
楚汐妍皺了皺眉,想把孩子從兩位老人手中叫回來,祁凌寒站在她身側眉眼微垂。
“不用管他們,等到老爺子回過神,就知道他拗的這口氣幫了我們的大忙。”
當衆跟方老拗脾氣還承認了孩子的身份,倒是幫他坐實了汐妍的身份。祁凌寒淡然勾脣一笑,瞥見喬佳顏被冷落一旁坐立不安又百般不甘的神色,他嗤了一聲。
貪想自己不該貪的東西,勢必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