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英頓時就瞪眼了,這讓老子去哪找證據?難道要說自己是從未來的時代穿越過來的?顓頊要當皇帝后世人人皆知?姬飛花見他半天不說話,頓時笑了起來:
“好小子,你很聰明,知道打不過我們就設法挑撥離間。不過我姬飛花並非庸人,你這種伎倆對我可沒用。”
他走前一步對秦非伸出手來:
“好了,秦非,將你的鎧甲繳給我,我帶着你們回長沙去。我以我的人格保證,只要你交代了神農戰甲的下落,姬皇陛下定然不會虧待你,並會以國庫納錢財供你頤養天年,你的兒子也會在皇家的培養下有一個不錯的前程,如何?這筆買賣可划算麼?”
秦非一直低着頭沒有看他,聽聞他所言,秦非的眼中流下了熾熱的淚。自己撫養王亥成人,爲由雄國清掃威脅,結果卻是王亥和由雄國都背叛了自己?自己該怎麼辦?自己一輩子做了那麼多,到頭來意義在哪?想到這裡,秦非突然發笑,衆人全都錯愕,這傢伙怎麼了?
“喂~”
姬飛花喊了一聲:
“你怎麼了?不想伏法麼?”
秦非的笑聲逐漸變作了無奈的哭聲:
“毫無意義,這一切都毫無意義~,呵呵呵,哈哈哈哈~”
“你說什麼?你到底怎麼了?”
秦非緩緩的擡起頭:
“告訴你一句話,義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唯殺身,以成仁!”
他突然站起來,姬飛花頓時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殺氣自四面八方而來,他急忙後退幾步四顧張望,其他影武甲軍士也感到了不對勁,衆人各個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了?”
“如此強大的殺氣,究竟從何而來?”
“莫非是落月斬麼?”
“怎麼可能?他的手裡沒有劍啊。”
姬飛花定了定神:
“大家不要怕,他這是虛張聲勢,妄圖像剛纔一樣趁機逃跑。他現在連劍都沒有,根本不可能用出劍魂,大家一起上將他拿下!”
“遵命!”
衆軍一擁而上,然而強烈的颶風以秦非爲中心,將所有人都擋在了外面。衆人呲牙咧嘴,秦非平靜的開口:
“你們恐怕並不明白,到了劍魂的境界,有劍無劍並沒有太大區別。劍不過是形,而武功的精髓是重在精神內斂的魂~”
衆軍還在奮力想要突破氣障,秦非嘴角勾起:
“這一招自我藝成以來從未用過,能夠死在這一劍之下,是爾等的榮幸!”
曾經在秦非年少時,偶遇了肝榆屍島上的一個打漁翁,他教秦非游泳和捕魚,秦非和他閒聊時告訴他,自己愛上了蘇雲霞,於是漁翁就教會他如何烹魚。他對秦非說女孩子多數好吃,你不妨弄點美食來捕獲她的芳心。有一天,秦非哭着找到了打漁翁,說他不想活了,打漁翁溫柔的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秦非說他發現蘇雲霞是他師傅的妻子,他一邊愛着蘇雲霞,一邊又害怕師傅。打漁翁對他十分疼愛,他聽了以後就說要帶着秦非出海去散散心,於是兩人乘船在海面上閒逛,突然水下一條蛟龍纏住了船身,漁船晃動不止,這麼下去兩人都要溺死在海里。秦非受到了驚嚇,漁翁卻忽然一笑,他告訴了秦非這次出海的真實目的,那便是要傳給秦非一門屠龍的絕技。
“把酒書劍意,暗夜斬龍擊!”
秦非大喝一聲,一時間宛若有數萬把無形的飛劍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衆軍一見這陣勢都慌了,這是什麼絕招?
“額啊~”
“飛花將軍~”
“大將軍救我。。”
一把透明的飛劍將一個軍士的身體洞穿,軍士的踉蹌了一下,還沒站穩,飛劍在空中一個迴旋又向他刺來,就這樣一連將他穿了不知多少遍,直至他倒地身亡,影武戰甲自動解除覆甲狀態,秦少英才看清他已經被無形劍給紮成了篩子。同樣的一幕幾乎在所有的軍士身上上演,衆人對這一招完全無力接架,姬飛花將短矛拆成了兩把T型棍,雙手柺子在身前揮舞,擋擊無形劍的攻擊,但他的胳膊和腿也均在戰鬥中被刺中。影武什隊更是好不到哪去,一戰下來已經傷亡過半,反而姬高陽一直躺在地上未參戰,沒有再受新傷。
姬飛花掄起雙T字拐,一拐套一拐轉起了飛輪,噼裡啪啦的將周遭無形劍全部擊退:
“哼,好厲害的絕招,但也不過如此!”
“還沒完~”
秦非雙眼一瞪,數不盡的無形劍在空中聚成了一把大劍,此劍似是有形實則無形,大劍氣勢磅礴的在空中揮舞,繼而對着姬飛花當頭斬落。
“啊啊啊啊啊~”
這一劍速度快到了極致,根本就躲不開,姬飛花大叫着雙柺交叉格擋,他甚至閉上了眼睛連看都不敢看。巨劍劍未到而風已至,姬飛花只感覺自己今天要死定了,然而巨劍落在了他頭頂一寸的位置就突然停下,姬飛花麻木的睜開眼睛:
“你。。爲何不殺我?”
“哼~”
巨劍消散在風中,秦非抱起秦少英轉身便飛向遠方,只留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從空中傳來:
“你有良心,我不殺,回了大鹽城以後,多爲百姓謀福吧~”
姬飛花望着秦非遠去的身影,慚愧的低下頭,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單膝跪地。影武什隊其他人死的死,傷的也離死不遠了,姬高陽更是躺在地上不動,但無人看見他微睜的雙眼目光陰冷,甚至還有竊喜。影武什隊幾乎被秦非揍得全軍覆沒,但這正合了姬高陽的心意,因爲這樣一來,剛纔秦少英指控他謀反的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只剩姬飛花和寥寥幾個活下來的軍士。
“將軍~”
三個影武甲軍士跑到姬飛花身邊:
“將軍,犯人跑了,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追擊?”
姬飛花猶豫了一下,道:
“嗯,姬皇陛下有令,我們當然要服從。你們不必實施抓捕,只要找到他們的行蹤,向安南鎮軍彙報便可~”
“得令!”
三個影武甲軍士應聲飛去,姬飛花身體一軟便倒在江邊。他仰躺在地望着天空,慢看雲捲雲舒,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原來剛剛自己能夠躲過那麼多無形劍的攻擊,也是因爲對方手下留情麼?呵呵。
秦非抱着秦少英,在江面上迅速的飛掠着。雖然秦少英被姬高陽打得鼻青臉腫,但因爲秦非並沒有死,而且還展現出了以一當百的戰鬥力,秦少英的心中對父親真是崇拜極了:
“爹,你剛纔那招就是傳說中的劍魂麼?太厲害了,居然一下就幹翻了那麼多壞蛋,爹,你能不能教教我呀?我以後不用槍了,我想像你一樣變成了不起的劍客~”
秦非沒有說話,只是抱着他兀自飛行。秦少英看着父親眨了眨眼睛:
“爹,你說,咱們到了臘伐尼國以後,究竟該讓薩埵王子給你安排個什麼官來作作?”
他高興的摟着秦非的脖子:
“有了有了,爹啊可以當國防部長,或者做一個大將軍,就像慕容川那樣。慕容衝那個混蛋天天欺負娜歐拉,等爹也變成大將軍,那個時候慕容衝見了我就不敢再趾高氣揚啦,畢竟我也是大將軍的兒子了,嘿嘿嘿~”
秦非飛了一陣,江面上出現了一條渡船,這種船原本是往返於湘江兩岸,以送人渡江爲生的,不過當秦非飛過時,馬金刀居然出現在渡船上向他招手:
“嗨~,嗨~,秦主管,快過來~”
秦非眼前一亮,急忙帶着秦少英降落在渡船上,馬金刀轉身解開纜繩,渡船順風逆水南下,速度逐漸加快。岸上一個樵夫遠遠的跑來:
“喂~,喂~,和尚,那個和尚,我****!”
馬金刀臉色尷尬,他對着秦非訕訕一笑:
“罪過罪過,雖然毀掉了樵夫的生計,但這都是爲了救秦主管和少英的命,三世諸佛,請寬恕我因此犯下的罪行~”
秦少英衝着他笑了笑:
“馬金刀,看不出來,你還有點用嘛。”
馬金刀雙手合十對他一鞠躬,秦少英挑眉,這個馬金刀,出家了以後還真是性情大變哩?他轉過頭去看向秦非:
“爹,我們安全啦~”
秦非從剛纔逃離姬飛花等人後就再未說一句話,此時也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裡不動。
“爹?你怎麼啦?”
秦少英感覺有些不對勁,他走過去挽住秦非的手,又用臉蹭他的手臂:
“爹,咱們上船了,渡船逆江南下,很快就可以到壽麻國,然後再往南走,咱們就可以出海,然後。。。”
秦少英說着說着突然開始流淚,他已經猜到秦非很有可能有些不妙:
“爹。。然後。。然後。。然後咱們可以去臘伐尼國,去找薩埵王子了。。爹。。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爹,咱們要一起去臘伐尼國,以後不再參與江湖紛擾。。咱們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等爹老了,我就照顧你。。養你。。爹,嗚嗚嗚嗚~”
秦少英終於忍不住失聲哭了起來:
“爹。。你說句話啊爹。。”
騰蛇戰甲解除了覆甲狀態,這一刻秦少英和馬金刀纔看清了秦非此時真正的狀態。他的面龐比往日更要消瘦一些,脣的顏色也很淡,他的腹部被姬飛花開了個洞,這處傷本來並不致命,但因爲剛纔施展了絕殺之劍的緣故,此時傷口已經大大開裂,騰蛇戰甲一退出變身,鮮血便從傷口噴涌了出來,將他整個下半身的衣服都泡透了。秦非嘴脣動了動,終於沒有說出話,便僵硬的栽在了甲板上。
“!爹!!”
秦少英放聲大哭,他撲在地上抱住秦非:
“爹,爹~,你怎麼了?傷得這麼重,怎麼剛纔都不告訴我?爹,早知道會這樣,咱們剛纔就不要和他們硬拼,投降了又能怎麼樣?姬皇陛下不是都說了,會讓國庫出資,照顧我們後半生麼?爹,嗚嗚嗚嗚嗚,你爲什麼這麼傻?嗚嗚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