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英,少英~”
裡面秦少英匆匆收起書卷:
“來啦來啦~”
他起身跑出門,卻和王亥撞了個滿懷。
“啊呦,你作什麼?”
“嘿嘿,失誤失誤,沒看見。”
秦少英說罷又要往外跑,卻被王亥一把拉住:
“這麼急急忙忙的幹什麼去啊?”
“啊呀,我做什麼也要和你彙報嗎?”
“你爹不是讓你去買桂魚的嗎?”
“那個桂魚?客人不要了。”
“什麼?怎麼可能?是不是你動作太慢得罪了客人,把人家氣跑了?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懂事,你爹天天在後廚忙容易嗎~”
“啊呀知道知道,我還有事,後聊。”
秦少英跑出門,拉起那雅利安少年的手,二人便興奮的一同玩鬧而去。餐廳裡的摩訶富那寧見狀站起來:
“三弟,莫要跑遠了。由雄可不是臘伐尼,咱們在這裡遠來是客,人生地不熟~”
他話自顧自的說,都未說的完全,兩個少年卻是連聽都懶得聽,一溜煙便跑遠了。摩訶富那寧一扶腦袋,嘆氣搖頭,轉身和一個雅利安武士耳語了幾句,那武士點了點頭,擡起手來按了按自己的胸掛,頓時變身成了以太甲的覆甲狀態。
“豁?以太甲!”
夏鯀讚道,武士點了點頭,走出門一個縱躍飛到半空中,便朝着兩個少年走遠的方向而去。
“富那寧兄,恕老弟我見識淺薄,剛纔那位武士所穿戴的鎧甲,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蘭象戰甲?”
“姬兄博聞,蘭象戰甲並不是什麼稀罕事物,那不過是天齊鑄物門爲我們臘伐尼國訂做的量產兵器而已。”
東方雲朔笑了笑:
“姬將軍,你是不是在想,臘伐尼國的蘭象戰甲,和我們由雄國的影武戰甲究竟那個更厲害?”
東方雲朔一言便道破了姬飛花心中所想,夏鯀也笑了起來:
“以太甲是人類與蜥蜴人對抗的重要兵器,不同的穿戴以太甲的武士相互切磋一下,讓大家對各自的實力都有個數也沒什麼不好。”
摩訶富那寧聞言趕緊擺手:
“夏兄可別取笑了,我們是由雄國的客人,切磋一下說起來簡單,我們若是輸了也就罷了,萬一贏了那豈不尷尬?強賓不壓主啊。”
這話似是謙虛,實際上卻富含挑釁之意。姬飛花在東方雲朔耳邊低聲說道:
“我經常聽姬皇陛下談起,維摩詰洲的國家對我中洲國家一直不太友善,看來是真的。”
夏鯀宛若不嫌事大: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看武士比鬥倒也有趣,大家點到爲止,既能達到了解彼此以太甲性能的目的,又能賭鬥取樂,一舉雙得,豈不快哉?”
姬飛花擺了擺手:
“先不要談這個了,夏兄此次從拉姆國遠道而來,不會只是因爲想要看臘伐尼和由雄兩國的武士比鬥吧?”
夏鯀點了點頭:
“談好的納貢之物,貴國今年對拉姆國輸送的好像比往年少了?姬將軍,我們國主帝夋又不是不識數,你們這樣就有點欺負人了啊。”
“夏將軍,欺負人的恐怕是你們吧?七年前以抗擊蜥蜴人爲資的名義讓我們納貢,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社稷依然完好如初。我們承認我們的確時常的看到奇怪的人和事物出現在國內,但這並不能證明蜥蜴人就要捲土重來。”
“姬將軍,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姬皇陛下的意思,但陛下爲何總是要將我們想象成意圖不軌?恕我說一句不恭敬的話,拉姆國若是想要對外侵略,根本不需要動用什麼陰謀。接二連三的談合作,是真心的想要幫助各位,富那寧兄的父皇羅山囊先生,都已經答應了我們的請求,全力支持對付蜥蜴人的工作。我不明白貴國爲何總是推三阻四?”
“臘伐尼是臘伐尼,由雄是由雄。姬皇陛下和羅山囊陛下也不一樣,不論是外國入侵,還是蜥蜴人入侵,一切損益都是我們自己承擔的。把決策權交給別的國家?夏將軍覺得這合理麼?”
“菜來嘍,菜來嘍~”
幾個飯店小二端着一盤盤精美的食品擺上桌,廚師長也走過來笑着作着介紹:
“珍珠娃娃菜,紅油甘棗,清蒸桂魚,千島酥肉,白酒燒鴨。。。”
夏鯀看着那廚師長,他本以爲這大廚應該是一個油光滿面,大腹便便之人,卻沒想到此人長得英俊瀟灑,言談舉止風度翩翩,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根本無法想象這是個大廚。
“好一位英氣逼人的廚師長~”
夏鯀笑道,那廚師長也是一笑,舉止不卑不亢:
“在下秦非,這位客官可有指教?”
“哈哈,指教可不敢當。方纔我們在門外見過您的兒子,他真是位少年英雄。”
“客官您謬讚了。”
夏鯀還想和他多聊幾句,秦非卻轉身離去。方纔他們幾人的談話他都聽的清楚,這羣當官的已經感知到了蜥蜴人的躁動,但是具體如何處理和蜥蜴人有關的問題?它們卻因爲國與國的彼此爭權而不能達成共識。恐怕就算是蜥蜴人真的有大行動,也不能指望這羣當官的發揮什麼正面作用。
秦少英和雅利安少年一起在大鹽城中漫步:
“哇哦,好大的雕像哦。”
“那是我們由雄國的先祖,頭戴荊草的是炎帝,那個戴皇冠的是黃帝。”
“你們的國家很喜歡膜拜祖先?”
“你們不是麼?”
“當然不是,我們的國家崇尚佛教。教義中將佛分爲過去佛,現在佛和未來佛。不論是哪個佛,其實都是佛。有的人喜歡拜過去佛,是因爲他總是喜歡沉迷於過去的美好,有的人喜歡拜現在佛,是因爲他鐘愛既得利益。還有些人喜歡拜未來佛,因爲他們覺得過去和現在都已經沒救了,不如閉上眼睛睡一覺,說不定睜開眼時第二天會更好。”
“那你喜歡拜什麼佛呢?”
“我不拜佛~”
雅利安少年轉過頭來正色道:
“人們對着神像下跪,便是迷信。但佛法講求正信而不是迷信,如果給雕像上兩炷香就能解決問題,那大傢什麼都不用幹,天天上香好了。上上香,糧食豐收,戰亂平息?那很明顯是不現實的,生活中的困難求人不如求己,有一天大家事事都求己不求人了,這個社會才能夠真正的擺脫迷信,走向正信。這便是佛法想要告誡世人的道理。”
秦少英想起自己大學宿舍四人,臨近畢業卻爲工作發愁,被教授李世鑑一忽悠便着了道,稀裡糊塗的就發生了穿越。倘若他們一開始就從自身找問題,在就業上不貪圖高的不嫌棄低的,不依賴導師和中介,又豈能有今日之禍?這雅利安少年年紀不大,但思想覺悟居然這麼高?秦少英不再對佛教嗤之以鼻,他開始正視這些看起來似乎有點神經質的哲理: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摩訶薩埵~”
摩訶薩埵停頓了一下:
“今天來吃飯的那幾位是這個時代最有權勢的一部分人,能讓他們屈尊來店裡嚐鮮,你爸爸真了不起。”
“你也很了不起~”
秦少英打心裡有些佩服這個少年:
“你們這次來由雄國是幹什麼的?”
“哦,我哥哥過來做生意,我跟着他出來長長見識,這也是父親的意思。”
“啊呀!”
秦少英忽然叫道:
“咱們光顧着說話,這魚都快要乾死啦。”
摩訶薩埵也是一愣:
“看來咱們得快一點去護城河了。”
兩人加快了腳步飛奔起來。不遠處蘭象甲武士從空中飛掠而過,他一邊跟着兩個少年,一邊不住的向後方觀察:
“怎麼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他們的目標是我還是小王子?可惡!由雄果然是非之地。”
蘭象甲武士緊緊跟住兩個少年,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身着黑色斗篷的傢伙在地上飛奔。他的身法極快,只是跑動,就能夠緊跟以太甲的飛行速度。當然此時蘭象甲武士飛行速度並不快,他的任務只是保護摩訶薩埵的安全。
蘭象戰甲在空中飛掠,地上黑影竄動。黑斗篷施展輕功,在後面飛檐走壁。他踏上一根樹枝,腳尖一點,頓時向前飛出好遠。下一瞬又是一隻腳踏上樹枝,這是一個頭戴斗笠身披黑袍的傢伙,此人輕功似乎比前面的黑斗篷更勝一籌,他也是腳尖一點,隨後在前方房頂上幾個縱躍快速的追着黑斗篷而去。
“前面那維摩詰洲的少年,就是臘伐尼國的小王子摩訶薩埵。殺了他!”
黑斗篷的耳邊響起了這樣一道命令
“遵命!”
黑斗篷邊跑邊應聲作答,只見他的雙眼變成了金色,瞳孔化作一道豎線,分叉的長舌在他的口中來回舔抵。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