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越人擡起頭來,索拉正了正身子:
“你可不準對本宮有想法,你太老了!”
勾越人直接被雷住,這哪跟哪?
“王母娘娘,您說笑了。我同意加入大荒軍事聯盟,解除有易國所有的國防力量,只保留維持治安的打手和皇宮裡的刀斧手,其餘的通通交給拉姆國的駐軍。你們還想要什麼東西?只要是有易國有的,我統統都給~”
索拉又笑了起來:
“勾越人,你爲了小兒玩樂,真是什麼都可以丟掉不要啊。好,這個忙我幫了,回去以後我便知會帝夋,將有易國改爲拉姆國的行省,並將之作爲我們對中洲輸送軍資的通道,想必勾國主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勾越人愣了一下,良久他聲音顫抖的開口:
“。。是。。是。。沒。。沒意見。。還請王母娘娘履行承諾,保證有易國的安全還有皇族的富貴。小兒的事。。也。。也勞您費心了。。”
索拉一笑:
“嗯,你退下吧。”
勾越人低頭退去,陸吾走過去關上了門。燭九陰蹙眉看向索拉:
“娘娘,勾越人就爲了讓他的小兒得到郡主,便放棄了有易國的國防和主權?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會不會有詐?”
索拉整了整枕頭緩緩躺下:
“應該不會,表面上看這有些不可思議,可實際上就算是他們不同意,有易國也難敵拉姆國的兵威。倘若有一天拉姆國真的要向中洲開疆拓土,那麼有易國首當其衝,定然面臨滅頂之災。與其等到那個時候覆滅,倒還不如早早的臣服,縱然是戰爭爆發,也可以保有易太平。更何況他唯一的兒子勾綿臣被他慣成了這樣一副熊德行,在他百年之後如何繼續保證他們勾家的江山穩固?不還是得藉助拉姆國的力量?國家成了行省,國君也降格成了地主,表面上雖然屈辱,但實際上卻是放棄顏面,明哲保身的理性之舉~”
燭九陰點了點頭:
“但願勾越人真的這麼想,倘若他敢使詐,中途變卦什麼的,我第一個帶兵滅了他!”
索拉笑了笑,翻身蓋上被子:
“我要睡了,你們兩個退下吧~”
“遵命~”
泰冒縣中,馬文濤一邊看賬一邊想,事情怎麼就會變成這樣了呢?說好的買地蓋房子開妓院,結果買了地以後就沒有然後了,老楚的工程隊開工沒幾天就發生了事故,連續死了好幾個人,自己預付的工程款打了水漂不算,還給他加付了很多賠償金。雖然這讓馬文濤感到十分的肉痛,但是付了錢你就應該開始幹活了吧?偏偏老楚沒有,說什麼死的人都是家裡親戚,葬禮不能不辦。後面又說工器壞了,需要將工期再往後拖。馬文濤心想那就再等等他?結果呢沒等來老楚開工,反倒等來了大鹽城裡各個店鋪還分期的日子。
馬文濤並不知道,此時店鋪裡的商戶們都已經被楚天霸攆走,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租子來幫馬家還分期,加之積蓄又都被青樓的項目給掏空了,馬文濤完全拿不出錢來,事情便這樣拖着,直到趙進親自找上了門。
此時的趙進與當日在四海瓊漿內一臉諂媚的趙進完全判若兩人,他的身邊站着一衆保鏢,而他本人也是拿着合同指着馬文濤的鼻子質問他,那蓋了一小半就停工的妓院到底怎麼回事。馬文濤急忙擺手辯解,然而趙進卻說他是想故意拖着不開工,從而避免償債:
“馬家商鋪的債權都被我們趙家收購了,時下還分期的日子也到了,你該還錢了!”
“我真的沒錢了啊,趙官人~”
“老楚這邊的工程都停擺了,你那邊的兩千金工程款呢?拿出來先把這次的分期還上!”
“工程款都付給老楚了,我沒錢了啊~”
“你放屁!”
趙進大手一揮:
“給我打!”
一羣保鏢頓時就將馬文濤按在地上,對着他拳腳相加。馬文濤抱頭痛呼:
“額啊~,額啊~,趙進,趙進我*你媽,你這個混蛋,馬家商鋪的債權爲什麼會在你的手上?你究竟對馬家做了什麼?”
趙進一聲冷笑,大步上前一腳踢在馬文濤的臉上,馬文濤又是一聲慘嚎,直接被趙進踹得鼻子飈血。他橫在地上打滾,最終用那斷了的右臂撐在地上才停下。趙家的勢力遠比馬家要龐大的多,他原本想着有趙家出面的話,流程肯定比較正規,項目也不會出什麼差錯。可沒想到一着不慎陷入了趙進的局中,馬家就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看着對方一羣人的冷眼,聽着他們的嘲諷之音,馬文濤心中又恨又悔,自己出來談生意,怎麼滴也應該帶個保鏢吧?但別的人不頂用,秦非和自己又關係僵硬,如今自己被一羣人圍攻,這可如何是好?
馬文濤正自悔恨的想着,忽然幾個人跑上前來抓住了他的腿,馬文濤大驚:
“你。。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趙進笑嘻嘻的提着一條鐵棍走來:
“馬老闆,你當真不想還錢了麼?”
“我。。我。。我真的沒錢。。”
“馬老闆,你看你的手都斷了一隻,不如我再打斷你一條腿,想必您有錢,只是忘了這錢放在哪了,興許腿斷了以後您就能想起來了呢?”
馬文濤還未及開口,便被幾個保鏢給抓着擡了起來,趙進眼中兇色一閃,他提起棍子對着馬文濤的小腿一棍砸下。
“額啊啊啊啊啊!!!”
一瞬間馬文濤小腿骨碎,直接痛得他眼淚飈出,他全身劇烈的顫抖,不停的掙扎。然而周遭趙進的保鏢們死死按住他,根本就不給他留半點反抗的餘地。馬文濤痛了一陣之後便昏闕了過去,趙進掐住他的脖子拍了拍他的臉:
“喂,姓馬的,還活着麼?!”
馬文濤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懷恨的看着趙進:
“趙。。姓趙的。。你們連起手,連起手來陷害我。。我。。我要和你們打官司,我要爲馬家討回公道來。。”
趙進一聽頓時就樂了:
“哦?是麼?我和誰聯手陷害你了?你們家店鋪的債權在我手裡,你欠債還錢,那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說罷趙進和一衆打手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馬文濤一時語塞,即便是他再蠢,此時他也已經明白這是趙家和楚天霸他們合夥設計的圈套,韓昊有沒有參與倒還待定,但趙進,老楚,還有楚天霸,這三個人絕對脫不開關係。
可問題就在這裡,哪怕看起來邏輯再鮮明也沒有辦法證明。趙進一個反問就給他搪塞回去了,換了在公堂上不也一樣?反而債權的的確確的在他手中,合約上也明確的寫到,如果工期停擺超過了一定的時限,趙家便有權強制要求馬家提前償債。當時簽約的時候馬文濤也不是沒有遲疑過,但趙進解釋說這是對錢莊的保護條例,只要項目還在正常進行,條款就不會被激活。此時的馬文濤心中不停的哀嘆,自己怎麼就信了趙進的鬼話呢?他雖然是馬家的大當家,但到底是通過毒害馬金彪而上位,根本就沒有真才實學。反而趙進經營錢莊已經有十幾年,他不僅目光毒辣,而且手段陰狠,做起事來更是滴水不漏。相比之下初出茅廬的馬文濤怎是對手?
趙進輕輕撫摸着手中的鐵棍:
“馬老闆,你已經斷了一條腿,但看樣子你現在還不夠清醒?要不要我再打斷你一條腿讓你醒醒腦啊?”
馬文濤嚇得一個激靈,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峻性,自己這邊半點可發揮的優勢也沒有,只能聽任趙進擺佈。或許他不會殺死自己,但他卻可以將自己變成廢人,縱然是自己可以活着回到大鹽城,在馬家恐怕也沒法混了。當初馬金刀變成植物人的時候,自己是如何對待他的?倘若自己成了廢人,那麼豈不是也會被別人這樣對待?想到這裡馬文濤更是一個激靈,踏麻麻的,這報應未免來得也太快了吧?不行不行,自己說什麼也不能變成廢人。
“別!別別別,趙官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哼,好啊,還錢!”
“趙官人,您也知道,我傾盡馬家之財,您又給我加了一倍的槓桿,現在全都賠了,我是真的一分錢也拿不出來了,這不是在和您扯謊啊~”
趙進故作沉思狀:
“你當真一文錢也沒有了?”
“沒了,真的沒了~”
趙進點了點頭:
“你實在掏不出錢的話,也不是沒有解決方案。”
說罷趙進終於從懷中掏出了他準備已久的契約遞到馬文濤跟前:
“我給你放的貸,都是以你們家的商鋪作押的,而且還是二押。你欠債還不上,店鋪又貶值了,我們到底還是吃了虧。你現在把這個簽了,蓋上你們馬家的公印,將店鋪進入拍賣程序,這筆賬就這麼結了,你看如何?”
馬文濤伸手接過契約,他的手從頭到尾都在顫抖,原本只是一次分期還不上的話,還不至於讓商鋪進入到拍賣程序。但因爲趙家的錢莊額外的融給他三千金,兩筆錢都還不上,這樣一來拍賣程序就提前了。馬文濤緊緊的握住契約:
“趙官人,你能不能告訴我,店鋪的債權究竟是怎麼到了趙家的手中的?”
“債權不在我們手中,我們怎麼給你辦二押?”
“我是問債權怎麼到你們手中的!”
“這和你無關,你要麼還錢,要麼畫押,要麼就再斷一條腿,自己選!”
馬文濤深吸幾口氣,渾濁的老淚滾滾流下,馬家真的就要這樣毀在自己手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