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下了心來,死死地盯着蓋世,身上的氣勢如山一般,慢慢地漲將了起來。
蓋世身形仍舊凝而不動,嘴角含笑,對眼前景琦身上壓來的那股壓力視如不見!
景琦越聚氣越覺得自己這一刀沒有把握,不願再耽擱下去,長嘯了一聲,高舉青麟刀,直直地向蓋世腦袋上劈去!
刀砍至中途,景琦腳下連動,身形一晃之間,已到了蓋世的身後!
他手中的青麟刀上發出了一聲龍吟,整把刀已幻化成了一條青龍,十隻爪子和長長的龍吻對着蓋世的腦袋和後背上的後心等要害抓了下來!
凌晨心中一凜,心中心道:“景琦的這個步法跟十方步法好像!”
青龍堪堪快要碰到蓋世的衣服的時候,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龍吟和青龍全都消失了,只見蓋世手握菜刀架在了景琦的脖子上,景琦正一臉茫然的握着青麟刀,呆呆地站在那裡!
顯然,他也沒有看清楚蓋世到底是怎麼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來的!
蓋世微微一笑,收起了菜刀,退了三步,道:“殿下,你輸了!”
景琦如在夢中,半晌沒回過神來。
大軍原地休整了三天,囤積糧草,申明紀律,繼續揮師北上。
軍中大興縞素,大做白旗,旗上書:爲國報仇,剷除妖孽!
遠遠地看去,已經擴充爲四十多萬的定國大軍浩浩蕩蕩,連綿數百里,喊着響亮的號子一路向北蔓延!
一路無話,行軍十日,終於出了景琦的領地,到了六皇子景若的封地地面上!
景琦和獸將軍全被蓋世封爲先鋒大將,各統兵十萬,分左右兩翼北進。
景琦心中悶悶不樂,不理軍事,整日價裡只是喝酒消愁!
他心中煩悶,只是坐在顛簸的馬上不停的喝酒。
凌晨受景炎炎囑咐,替她來察探了她這個親哥哥數次,次次都見景琦在大喝二喝,凌晨肚裡酒蟲發作,自然也毫不客氣,跟景琦要了酒,陪他一起大喝特喝!兩人總是默默無言地大口大口的喝酒!
一來二去,竟成了日日泡在一起的酒友!
凌晨覺着跟景炎炎在一起太也尷尬,便直接搬到了前鋒營中,天天跟景琦在一起。
日喝夜喝!
兩人心中都有難言之隱,都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未至景若的地盤,便已經成了酒友,雖然互相說的話不多,但互相之間的目光已變的頗爲友善。
這一天早上起來,大軍拔營繼續北上,走了沒一個時辰,凌晨正跟景琦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馬上對飲,大象拍羊從後面追了上來!
景琦皺了皺眉頭,假裝沒有聽見,仍舊仰頭痛飲。
凌晨則回過頭去,向奔來的大象揚了揚手裡的酒袋,大聲道:“大象,來,你也喝一口!”
大象吐了吐舌頭,道:“酒,乃毒藥也,酒令智昏,酒令體弱,萬萬喝不得!”
凌晨哈哈大笑,道:“胡說八道!聽你這話說的,滴酒不沾的人必定比天天喝酒的人強壯?那好,咱倆來比劃比劃?”
大象哈哈一笑,道:“這話是沒錯的,只不過你用來比較的參照物錯了!”
凌晨反問道:“什麼參照物不對?”
大象搖頭晃腦的道:“所謂酒令智昏,酒令體弱,乃是說自己跟自己比較,就好比……”
大象指了指自己:“我喝了酒之後,定然不如喝酒之前聰明瞭,而我喝酒後的身體定然會比喝酒之前弱!而你要比劃的話,得跟喝酒之前的自己比劃才行!”
大象嘿嘿一笑,道:“喝了酒的你定然是打不過喝酒之前的你的,你信不信?”
凌晨語塞,嘴上雖然沒有同意,但心裡覺得大象說的似乎挺有道理,自己喝完了酒以後,腦袋似乎確實變的有些遲鈍起來,一些喝酒之前總是念念不忘的事情,喝了酒之後,似乎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大象乾笑了兩聲,向一旁的景琦拱了拱手,道:“殿下,下面還要麻煩你一下那!”
景琦目不斜視,仍舊仰着頭專心喝酒,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大象說話一樣。
大象就好像已經得到了景琦的回答一樣,接着道:“前面便是六皇子景若殿下的封地了,還請殿下親筆一封,跟景若殿下說說,若是他不想一同引兵爲醉候陛下報仇的話,還請他讓開一條路,讓我們繼續北上!”
景琦神色不變,咕咚一下喝了一大口酒,順手晃了晃已變的一空的酒袋,揮手丟了出去,大着舌頭叫道:“貼於,拿……拿酒來!”
大象見了景琦的這一番舉動,神色不變,就好像已經得到了景琦的答覆一樣,笑道:“多謝景琦殿下!”
他衝着凌晨一拱手,道:“凌公子,晚上跟景琦、景若殿下一起來大帳吧,蓋世陛下想念公子可想念的緊呢,只是天天軍事繁瑣,沒空聚聚,從今天開始,我們將要休整五日,蓋世陛下終地有了空閒了,你們哥倆好好聚聚!”
凌晨奇道:“景若已經投降了嗎?現在還沒見到景若的影呢,你就已經知道景若肯定會投降?”
大象嘻嘻一笑,拱了拱,從大袖裡掏出了他那把特製的古怪羽扇來,得意洋洋的大笑了三聲,拍羊向回奔去了。
凌晨大感奇怪,側目向景琦看去。
景琦接過隨從遞上來的酒袋,扭開塞子,一仰脖,又喝了大大的一口。
凌晨眨了眨眼,剛剛想說話,景琦突地冷笑了一聲,道:“六……六皇子景若?哈哈……皇子?狗屎!”
凌晨眨了眨眼,沒說話。
景琦又喝了一口酒,道:“凌……凌兄弟,我們一起去吧,今……今天我就讓你見見世界上最……最小膽的老鼠……”
凌晨莫名其妙的啊了一聲,道:“老鼠?”
景琦下令道:“全軍……全軍停下,原地紮營!”
景琦身旁的傳令兵立刻嗚嗚嗚地吹起了牛角,同時他身遭的旗兵也高高地舉起了黑旗,不停的左右揮舞!
軍隊緩緩停下,景琦立刻一夾馬腹,道:“貼……貼於、光……光五,走!”
凌晨打馬跟上,隨着景琦一路向北而走!
走不多時,已經從前鋒營裡直衝出來。
景琦晃着腦袋打量着眼前的景色,折而向東北奔去!
凌晨和貼於、光五緊緊跟着景琦而去!
四一向東北直奔了半個多時辰,這纔看到遠處地平線處出現了一座城牆頗爲高大的城池!
凌晨凝目望去,只見這座城的城牆異常的高大,足足有十丈之高,自己還從未見過如此高大的城牆。
景琦冷笑道:“這城……這城叫龜城,你看這烏龜殼……龜殼厚不厚?高不高?”言語間似乎對龜城頗爲鄙夷。
凌晨道:“城牆的確挺高的!”
景琦道:“什麼挺高?大……大陸上就數這城的城牆最高……最厚,因爲城裡住着一隻大大的……大大的縮頭烏龜!”
凌晨心中暗暗好奇,聽景琦的話裡的意思,似乎是說景若這人十分膽小,是以稱他爲縮頭烏龜?
景琦身後的貼於呵呵笑道:“凌公子你不知道,景若殿下最喜歡養烏龜了,他常說:善於縮頭者命纔會長,所以大家都喜歡稱他爲縮頭烏龜,而且景若殿下也最喜歡別人叫他縮頭烏龜,別人喊他烏龜,他便十分高興,甚至還會封賞那人!”說到這裡,貼於再也忍不住,嘿嘿嘿笑了起來。
光五也跟着貼於哈哈大笑,對景若絲毫沒有尊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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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也啞然失笑,暗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竟然還有景若這種人!”
光五笑了半晌,接着續道:“六皇子殿下其實也算是個人才了,要不是他守在這裡,亡靈山早就反了天了!”
凌晨問道:“什麼意思?亡靈山跟龜城又有什麼關係?”
光五是一名身材削瘦,看起來頗爲精明的中年漢子,他的八撇鬍子動了幾動,道:“原來凌公子不知道,亡靈山離龜城不遠,只有五里餘里,恰好位於景若殿下下的封地中,亡靈山上經常會有死靈出來襲擊人類,前些年不知道亡靈山上出了什麼事,竟然從山上跑下來十萬骷髏兵,四處撕食活人、活物!”
“龜城乃是離亡靈山最近的大城,龜城周圍的百姓聽說有骷髏兵肆虐,紛紛跑進了龜城來躲避災禍,窟窿大軍尾隨而來,把龜城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骷髏亡靈十分古怪,活人活物若是被它們生撕活剝了,便會立刻變成窟窿大軍中的一員,等骷髏大軍把龜城圍起來之後,骷髏兵的數量據說已經超過了十五萬之多!”
光五說到這裡,景琦冷笑了一聲,似乎對於光五說的關於龜城的這件事十分的鄙視!
凌晨問道:“那龜城派兵反擊了嗎?還是派人向別人求援?”
光五搖頭道:“沒有,景若殿下說道:‘如今龜城被圍,也沒什麼好怕的,我本來就不喜歡出城,現在想出也出不去啦,很好,很好!’景若殿下說完了這話,便回屋睡覺去啦,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大媳婦似的,既不思量退敵之策,也不去想脫圍之計,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沒事的時候就逗逗他的烏龜,據傳說,一直到三個月後,骷髏大軍撤退,景若殿下都沒有出出城主府半步!”
凌晨奇道:“那城裡的百姓呢?景若殿下自然餓不死,可城裡的百姓不就全都餓死了嗎?”
光五道:“倒也有人餓死,不過爲數不多!”
凌晨道:“那是爲什麼?你不是說許多百姓都逃進了龜城中嗎?難道城裡的糧食足夠城裡的人坐着吃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