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思源定定地看着鍾火麟,問:“半年沒見,一切可好?”
鍾火麟心想:“你也知有半年沒見了嗎?果然已經把我拋棄了,也幸虧我沒有指望你。”微微一笑說:“還好。”
曾思源的眼睛裡閃着光,“奇怪,每次隔得久些不見你,總覺得你變得不同了。”
鍾火麟聳聳肩膀,“哦?還不是老樣子?哪有不同?”
兩人相視一笑。曾思源看看手錶,說:“六點了?我們去吃個早餐吧。”
鍾火麟說:“好啊,魚肉粥怎麼樣?我先下去街口粥店點上等着。”他知道曾思源他們還有話要談,便先走開了。
豹哥想起那晚居然被鍾火麟推開,心中更加驚疑,問:“曾大哥,他是……”
曾思源沒有回答,說:“談回正經事情。昨晚我和斧頭請他吃飯,席間並沒有見到他老爸,後來一打聽,才知道臨時飛去杭州了。”
斧頭冷笑說:“故意避開!”
曾思源點點頭,“既然故意避開就是不想談和,阿豹,如果我估計得沒有錯,他們會找人動手。”
豹哥說:“只要不動用皇氣,他們進不了嘉慶村。”
斧頭說:“我還是那句話,他們財雄勢大,糾纏下去虧死你。”
豹哥一皺眉,望着曾思源。曾思源說:“先等幾天吧,如果談不攏唯有請老闆出面了,到時輪不到他不給面子。”
斧頭和豹哥都一拍手掌,連連稱是。
曾思源站起來,大家一起去街口的粥店吃早餐。鍾火麟早就佔了一張桌子,粥還沒上到,先開始閒聊。
對於以前的事情,兩人當然絕口不談,曾思源只是問及鍾火麟的近況,鍾火麟淡淡地應答着,其他人很少插嘴。
曾思源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鍾火麟果然在小鎮上呆不住,私自出來了。但現在兩人見面,如果鍾火麟再次提出要求,他可難以招架。他淡淡地喝着茶水,心裡暗暗咒罵:“我草,居然在這裡遇見他……他也真是的,難道落魄到這個地步?要和鳳姐一起租房住?”
不久後粥煲好了,幾人慢慢吃着,一時都沒說話。鍾火麟的眼角餘光一掃,忽然心中警惕,認真看去,只見兩輛麪包車飛速衝來。
連接村口的道路只有兩車道,這時行人雖然不多,但車輛逆向行駛硬切進來,絕對來意不善。一秒鐘之間,鍾火麟已經意識到了會發生危險,急喊:“曾助理!”
在座的都是機靈的人,瞬間反應過來,齊齊盯着外邊!
車子“嘎吱!”地剎定。曾思源等人都是身經百戰,紛紛大嚷:“走!”拔腳就跑。兩車上下來一共十二人,操着鐵管兒圍着就追打。
曾思源這邊有六個人,都不是弱者,尤其鍾火麟,已經入搏鬥高手之列。只見他一腿中宮踢出,將當先一人踢得飛回又撞倒兩名同伴,接着他雙手揮舞,竟貼着對方的鐵管兒搶進,又把兩人重重揍了幾拳,動作十分乾脆利落。
斧頭和豹哥都十分勇猛,曾思源更不用多說,以前就是一個出名的硬手,對方雖然多出幾個人,但一時也沒能佔據上風。
哪知忽然“嗚嗚”聲響,再來了兩輛麪包車。
幾人大驚叫喊:“快走!”但哪裡走得了?被纏住了狠打。對方手上有鐵管,幾人都被敲得
疼痛,這時又多了十來個敵人,形勢非常兇險!
豹哥伸腳踹開一人,出拳打倒一人,背脊卻被敲得“嘭”地一聲,當場就趔趄搖晃。他目光一掃心中發慌:“糟糕!”
這裡雖然是嘉慶村村口,無奈他的人都在睡覺,短短時間內根本就沒有兄弟能幫得上忙。
曾思源和斧頭哥,還有另外兩個兄弟也明白了處境很危險,一面拼命突圍,一面大聲呼喊,可惜終究寡不敵衆,紛紛跌倒。
幸好,有一個鐘火麟!
莫家拳創於清朝初年,用於衝鋒陷陣的短兵搏殺,所以招式簡潔而平實,迅猛而有效。拳腳擊出的時候沒有過多的華麗姿勢,一腳就是一腳,一拳就是一拳。鍾火麟吐聲開氣大吼:“呔!”對着人羣就衝!
他極快地撂倒兩人,一個打滾撿起兩根鐵管兒,左右開弓揮舞。
“噹噹……啊……哎喲!”一連串的吵雜聲響起,他如入無人之境,竟被他打垮了七八個人!
其他人又驚又怒,轟然叫喊齊齊圍過去。
鍾火麟冷靜沉着,進退之間使出莫家棍法,每一鐵管打出,必然凝聚百斤之力,根本就沒人擋得住!那些人亂棍齊出,卻被他急速奔跑拉開距離,逐個擊破。
只聽慘叫聲一片,二十餘人的陣勢居然被他一個人衝破,呼天搶地睡倒一地,輾轉哀嚎。
曾思源等人驚呆了。
旁觀的人也驚呆了。
那些動手的人更加驚呆了。
也不知誰喊了聲:“走啊!”呼啦地就散了夥。有人想開車走,但鍾火麟甩出一鐵管兒,打爛玻璃再敲中了頭,他便暈了過去。
就三五分鐘,一切結束。四五個人人事不省,五六個人捂着傷口不停呻吟,有幾個人雖然能站立,卻動也不敢動,驚恐而可憐。
鍾火麟挺直了腰桿,雙眼射出凜凜光芒,一副睥睨天下的豪情氣勢。
曾思源等人爬起來,紛紛大聲喝彩:“好!”
“夠厲害!”
“好功夫!”
鍾火麟問:“曾助理,沒事吧?”
曾思源捂着肋下苦笑:“還死不去。”隨即瞪着那些人咒罵:“他丫的連我也敢動?真是嫌命長了!”
斧頭哥的額頭在流血,他也喃喃咒罵,忽然拔出了一把小刀,就想當場報復。
曾思源說:“別動手,阿豹,叫人把這些混蛋都綁起來,把車子藏好。”
“是。”
曾思源朝鐘火麟說:“你先走開。”
鍾火麟點點頭,走了。
不久後村裡出來一大批人,在警察來到之前處理了現場,而曾思源、斧頭、豹哥就回到了出租屋,鍾火麟從談話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本地有一名很有權勢的土豪,名叫宋立高,他兒子名叫宋耀祖。宋耀祖是獨子,從小倍受寵愛,當然任性胡爲,是典型的富二代敗家子。他的女人當然大把,玩得膩了有些變態,喜歡玩其他類型的事兒。
上段日子,宋耀祖喝瘋了,在豹哥的場子裡叫去兩名小姐,狠狠地折磨了一番。兩名小姐當然不願意,過後向豹哥訴苦,豹哥便帶人過去修理了一頓宋耀祖。
這回闖禍了。宋家勢大,豹哥撐不住就請了斧頭哥幫忙,斧頭哥還是不行,最後請曾思源出
面纔將事件平息。不料才相隔一天,宋耀祖不服氣,又有意搞到了豹哥旗下的小姐,還狠揍豹哥的手下,言語囂張之極。豹哥忍不下這口氣,又帶人把宋耀祖修理一頓。
曾思源和斧頭過來請宋耀祖吃飯,想談和,但宋耀祖哪裡肯?連宋立高也大爲生氣,故意躲開曾思源不露面。曾思源正準備回去請李龍一出頭呢,剛好遇見鍾火麟,想不到在吃早餐的時候被伏擊了。
鍾火麟瞭解了情況之後,搖頭嘆息說:“唉,真他丫的富二代,變態!”
豹哥說:“你沒看見過他那副樣!囂張得……誰見了誰想打他!”
鍾火麟皺眉說:“明明已經談妥,他還出爾反爾,這……”
豹哥恨恨地說:“他就存心惹事的!”
斧頭問:“曾大哥,現在怎麼辦?”
曾思源哼一聲,“還能怎麼辦?和他幹到底!連我也動,還用和他客氣嗎?”
斧頭和豹哥都點頭。
曾思源又說:“我現在就回去向老闆交代一聲,直接向宋立高興師問罪!這次嘿嘿,不是他要阿豹找賠償了,是我問他要賠償!”
斧頭和豹哥又都點頭,嘴角得意地翹着。
曾思源的身份非同小可,動他就等於動李龍一。宋立高雖然貴爲土豪有錢有勢,但比起李龍一來還是相差挺遠,因爲李龍一是混江湖出身,關係盤根錯節,屬下人強馬壯,單單是動真格的“刀手”也不知有多少個,真要鬥起來,宋立高就算請一百個保鏢,也得提心吊膽不得安穩。
曾思源忽然朝鐘火麟笑笑:“你真厲害啊!上次一個打二十多個,這次又是一個打二十多個,還打得他們落花流水,哈哈。”
鍾火麟謙虛兩句,斧頭和豹哥跟着誇獎不已。
曾思源從公文包裡取出一捆鈔票,說:“這幾天別回來,到其他地方玩玩吧,到時我再通知你。”
一捆鈔票就是一萬,鍾火麟接在手中,感想複雜。他不在乎這些小錢,他跟着曾思源,是爲了遠大的理想。但曾思源曾經拋棄過他,現在又有拉攏的意思,他該怎麼辦?
曾思源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輕輕拍着他的肩膀說:“火鱗,過去的事情別想了,以前我怕你鬧出事,但現在你是我的人,我會好好關照你的。”
鍾火麟笑笑,沒說話。
豹哥說:“還不多謝曾大哥?楞着幹什麼?”
斧頭說:“呵呵,恭喜曾大哥,有這麼一個兄弟,可是虎將啊!”
曾思源說:“火鱗,我向你道歉行了不?”
鍾火麟趕緊說:“不用,不用,道什麼歉呢……”
曾思源一揮手,“那就行了。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今天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份人情!”
斧頭說:“不錯,我也欠你一份人情!”
豹哥一拍胸脯,“我這人最講義氣,不用多說!”
都已這樣了,鍾火麟還能怎樣?他笑了笑,說:“好吧,曾助理,我等你通知。”
曾思源哈哈大笑,斧頭和豹哥也大笑。鍾火麟聳聳肩膀,跟着開心地笑了。幾個女人都被吵醒,睡眼惺忪地走出來,驚異地等着鍾火麟,委實相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鍾火麟淡淡地掃視她們一眼,氣度從容,有股如山一般的沉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