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諾覺得好笑的同時還是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呃,畫的不錯啊。”
“還沒有畫完呢。”男人有些細聲細氣地說道,接着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指了這幅畫的上面空白的地方。“這裡還少了一句話。”
“什麼話?”夏天覺得有趣,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自己的?還是是因爲唐烽做了什麼?感覺他現在對她有着超乎尋常的執着啊。
是因爲他和她說了他的宏圖大志?
還是因爲什麼其他的原因?
“我願傾盡所有,只爲換你一時笑靨如花。”
葉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是認真,而且是用法語說出來的。很多人都說法語是世界上最爲浪漫的語言,不過蘇顏諾這個學過法語的人覺得法語說出來的時候就像是的吐痰一樣一點都不優雅而且法語的數字念法也是很奇怪,總而言之就是這是一門很是奇葩的語言。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說出了這句話的時候,蘇顏諾時真心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一句話。
“可是,你不是要,繼續演戲……”
“是啊,可是現在我知道了另一個更好的辦法……可以兩全其美的方法。”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的溫柔幾乎能氾濫起來,像是水波一般盪漾着,光是這樣看着就讓蘇顏諾覺得自己是被這個人所深愛着的。
“我可以放棄自己的事業,然後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他微笑着說:“我還得到了一個遇到你、甚至是擁有你的機會。”
“喂喂,你不要想當然好不好?”唐烽的聲音一下子就在身後傳來,蘇顏諾和葉深都冷了一下,可是葉深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就扭曲了,看起來有些可憐,蘇顏諾也只能裝作沒看到,立刻起身去擁抱了唐烽:“唐烽……”
“你爲什麼這麼喜歡我?”蘇顏諾很是不解,畢竟他知道,這個男人的身邊有着很多的紅顏知己,無論是誰只要他開口就會去和他結婚,甚至是會願意爲了他而去死的。
“你是不同的,在我的世界裡,你是唯一一個贊同我而且覺得我可以做到的人。”葉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似乎都在發光,蘇顏諾沉默了一會兒看向唐烽,而唐烽直接挑眉:“就這樣?”
“當然不是。”葉深微笑,他的眼睛依舊在看着蘇顏諾。
“我喜歡你活得驕傲自信的模樣,也喜歡你爲了自己所想保護的一切拼命伸出自己的胳膊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的樣子。一開始的時候我還只當是看一個笑話,可是你用你的真是行動告訴我,這並不是一個笑話。而是你的堅持,是你的信仰。”
“我喜歡的……不。”
“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
蘇顏諾幾乎是被這男人的這番話給震撼到了。這個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一點都沒考慮過蘇顏諾的主觀情緒和當時的客觀狀況,可是這個男人將她當成了女神一般來愛,將她當做自己的心靈慰藉,將她供奉到自己的神壇之上,成爲一個他自己一個人的女神。
蘇顏諾感覺得到,就在說出“愛的就是這樣的你”這句話的時候,男人眼中看到的已經不只是她了,而是她身後的一切。
在經歷了男人看似平靜實際上幾近瘋狂的愛的表白後,蘇顏諾強壓住自己內心的震驚,開始理性分析這個男人的心理。
這是什麼情況?
爲什麼她坐在這兒就被莫名其妙表白了?
自己明明是在度蜜月不是嗎?
“我知道你不會突然出現這裡。”唐烽突然開口說道,“我問你,他在哪兒?”
“誰?”葉深一臉苦笑,“你說什麼,我不懂。”
“你不懂?”唐烽冷笑,“誰在後面指揮你,說吧,現在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葉深沉默了許久,就在蘇顏諾準備開口的時候,他開始苦笑起來。
“果然,你什麼都知道……”葉深一伸手,指向了一個建築物,唐烽和蘇顏諾看了過去,兩個人都是一愣。
埃菲爾鐵塔。
埃菲爾鐵塔在整個巴黎都是一個很顯眼的標誌,它是整個巴黎最高的建築,唐烽和蘇顏諾上去之後,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兩個人沉默了一下,唐烽立刻開口:“不好。”
蘇顏諾下意識握住了他的手:“怎麼了?”
唐烽無奈一笑:“看來是故意要讓我們到這裡來了的。”
“誒?”蘇顏諾一愣,很快他也想到了:“你是說,包圍戰術?”
“是啊,”唐烽說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就握緊了他的手,接着吐出一口氣:“接下來我們可能要大逃亡了,我帶好你,你帶好唐懷瑾。”
蘇顏諾下意識無助了自己的肚子:“那東西怎麼辦?”
“那些不重要。”唐烽冷笑一聲,“什麼都沒你重要。”
東西可以丟掉,人還在就行。
東西可以再買,人失去了就回不來了。
抓緊當下,抓緊對方的手,這纔是現在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唐烽握着蘇顏諾的手因爲跑步而開始溼潤了起來,唐烽假裝沒有聽到自己身後的悄聲哽咽,而是頭也不回地帶着女人跑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街道,一直跑向了他們所不知道的地方,只有他們倆的地方。
這一瞬間,這個世界只有這兩個人能互相救贖對方和自己。
唐烽輕笑了起來,身後的人聽到了他的笑聲似乎還疑惑了一會兒,不過隨後他也跟着輕輕笑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的笑聲也開始打了起來,兩個人的笑聲如同銀鈴一般灑在了整個巴黎的大街小巷,讓世界都變得溫柔起來。
“你還好吧?”上了火車的時候,唐烽問出了這句話,而女人也只是笑着,什麼都沒說,不過眼裡的淚水似乎已經風乾了。
的確是該流淚,自己以爲的朋友結果是來逼迫自己的,是來害自己的,是誰都幫誰冷靜下來的。
可是就現在而言,他已經很是瘋狂了不是嗎?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瘋狂,他們也是如此瘋狂,所以他也知道現在自己該做什麼,也知道現在自己應該做什麼事情,至少他們還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