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一對兄妹!
同樣的優秀容貌,相同的顯赫出身,一個一臉癡心不悔痛徹心扉,另一個一臉殘酷無情無理取鬧,簡直就是兄妹版本的霸道總裁愛上我!
蘇顏諾甚至能虛情假意地擦擦自己的眼睛試圖說服自己,面前這兩個人的確是感情深厚的兄妹——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她怕她會笑場。
這兩個人是在演瓊瑤劇還是在演歌劇?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
而那兩個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只是直直看着對方,似乎真的在上演兄妹情深一般。
“你真的愛我嗎?如果你還當有我這個哥哥就不應該做出那些事。”
“我做了什麼?”女人慘然一笑,“難道是我從你那搶來的‘寶石’嗎?是誰親手將那個寶石送到我自己的手上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寶石的問題。”男人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難道在確定了那個寶石是真實的後,你沒對我產生任何的殺心嗎?”
“爲什麼要對你產生殺心?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們倆的情誼只能用一瓶寶石來衡量嗎?”
這句話一出口,幾乎所有人都在心底默默說了一句“能”。自古就有兄弟手足爲了上百千萬的財產而翻臉甚至是大打出手,而這寶石呢?
摺合出來的話,就是上千萬美元,上億人民幣。如果能得到這麼一瓶寶石,就算是弒父甚至是骨肉至親,很多人可能在心底都是沒問題的。
畢竟人類都是利己生物。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深厚……”是的,深厚到恨不得生吞活剝將人吞吃入腹,以此來確定對方的真正死亡。
“可是,親兄妹也是要明算賬的。”
在意識到那個男人的意思是什麼之前,伊麗莎白就已經開始冷笑起來,而就在同時,她意識到了男人的意思。
“很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怎麼好意思呢?之前那一份可是哥哥給你的禮物,爲了慶祝你終於從唐麟那邊離開,結束了‘幫傭’生涯。”男人這句話又毒又辣,幾乎是立刻刺得伊麗莎白的臉又青又白。所有人都知道伊麗莎白是羅斯柴爾德家派到唐麟身邊來監視他的人——在那次唐麟和安德烈反目後,那個家族的人也意識到了這個男人有着怎樣的力量,根本無法放心這個很明顯已經和安德烈甚至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結了仇的,有着足夠強大的力量造成混亂的男人單獨在外不受控制,甚至不惜以當時還很孱弱的唐家家族爲要挾,這才讓那個被人稱爲“唐麟死忠”的伊麗莎白出現。
所有人,甚至包括安德烈都認爲這件事對女人來說應該算得上是一個恥辱,因爲那十年裡她一直是以一個默默無聞的服務者的形象出現的,不過蘇顏諾卻知道,這個女人能被稱爲“微笑的伊麗莎白”,能成爲現在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極品女人,唐麟絕對是功不可沒。
女人深色變化了一會兒,隨即竟是微笑了起來。“畢竟是個人都會受情傷的,有的人傷口癒合比較慢,自然要多陪伴一會兒了,尤其是我還是某個人的家屬。”
一句話下來,安德烈的臉青了。雖然這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蘇顏諾恰巧就是那小部分人之一——沒辦法,誰讓自己身邊有一個當事人呢?
安德烈曾經瘋狂迷戀過唐麟,可是唐麟不是那些被圈養的寵物,他是麒麟,不是人可以擁有的“寵物”。所以自然而然的,安德烈惹怒了唐麟,兩個人鬧掰了,而之後就是唐麟注射了寶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的力量加上天賦幾乎讓所有人都膽寒。
安德烈不外如是。於是他導演了一出盛大海葬,差點就將這個男人埋進了深海。
不過自然,男人活了過來,在自己成功存活下來後就開始啓動自己埋下的棋子。
蘇顏諾。
蘇顏諾都想開始苦笑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人生都是被人規劃好的,甚至自己變成現在這幅樣子,追根究底居然是因爲一個男人對另外一個男人的佔有慾,只是這麼想的話自己這麼多年一直活着究竟有什麼意義?
還好蘇顏諾自己能調整過來,她擡頭看了眼臉上表情有些不對了的安德烈,又看了看伊麗莎白同樣不好看的臉色,甚至她能感覺到身後無數人探索的好奇目光探照燈一般照了過來。
這時候自己還能做什麼呢?
蘇顏諾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拉住了伊麗莎白的胳膊開口。
雖然她知道這麼做的話,自己肯定會被全場注視,但是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畢竟那個女人現在似乎已經有點失去理智了。
“行了伊麗莎白,安德烈先生也已經被證明沒有死也安全回來了,先不要這麼激動,好好休息一下,好麼?”
果不其然,全場的目光都轉移了過來,蘇顏諾沒有做出任何的改變,臉上的表情依舊是誠摯而帶着淡淡的擔憂,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其他人臉上各異的表情。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剛纔還很是激動甚至恨不得手舞足蹈的伊麗莎白現在已經平靜了下來,對着蘇顏諾點了點頭,以一個輕緩的聲音說道:“你說的對,蘇顏諾,我不應該爲了一次躲貓貓而傷神,儘管這次躲貓貓近乎耗光了我所有的精氣神……但我沒必要爲了一次惡作劇而讓自己受罪,不是嗎?帶我去休息吧,我需要一個熱水澡,一杯紅酒,一份水果,最好還能來個按摩……”
女人以近乎歌劇般的語調這麼說道,挽着蘇顏諾的手嫋嫋轉身,對着所有人露出矜持的微笑。
“各位,可否借過一下?我需要一些休息的個人空間了。”
聽到女人這麼說,所有人都悉悉索索讓開了一條路出來通向門口,而女人就挽着蘇顏諾挺直了脊揹走出去。
雖然女人面上不顯,但是蘇顏諾知道,這次是她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