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車門被打開,四名戴着高帽天照神官走了下來,其中領頭的,正是之前擊傷安川花子的那幾個。
“大神官,探查到的魔女氣息就在這一塊,屬下早已已經命人佈下鎖魂大陣,她跑不出的!”
氣質出衆的中年男人躬身說道。
在他前方,是一名身材佝僂,雞皮鶴髮的老嫗。
“三合教的人呢?”
大神官耷拉着眼皮,扭頭看了過來,渾濁的眼珠裡像是蘊含了莫大的恐怖,讓中年男人心中瑟瑟。
“早已經準備好了。”
他戰戰兢兢的說完,便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幾聲交談之後,原本寂靜的街道,突然響起了動靜。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最後在三個組長的帶領下,百餘名穿着統一服飾的男人走了出來。
“人數夠了,氣血也不錯。”
看着這一幕,本來面無表情的大神官露出了一絲微笑。
“開始吧。”
隨着她一聲令下,田中,柔,獨眼龍皆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古銅的東西。
那是一個造型古怪的雕塑,被分成三份被他們握在手中。
“大神官冕下,請一定要將魔女使徒封印啊!”
田中大喝一聲,然後當先將手裡的雕塑碎片插進肚子中,柔跟獨眼龍緊隨其後。
而隨着三名組長的動作,身後百多個手下猛地發出一陣陣驚恐的慘叫,鮮血從他們肚子裡溜了出來,血淋淋,白花花的腸子落了一地。
反觀自殘的田中等人,卻並沒有受傷。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便飛快的遁入了黑暗中。
“陰溝裡的老鼠!”
大神官不屑的哼了一聲,靜靜的看着不遠處,死了一地的屍體。
這些人都是三合教的精銳,最起碼都是手上沾染過鮮血的兇徒,此刻卻被輕易的放棄了。
恐怖的怨念升騰而起,本來正常的地面突然出現了一道道紅色的光線,若是把視線拉長,就能看到,這是一個覆蓋了近千米方圓的巨大五芒星陣。
無數密密麻麻的細小符文在其中不停閃爍,帶着無比神秘的力量,吞噬着屍體產生的怨念與血肉。
“行法吧!”
大神官見時候差不多,盤腿坐在了地上,嘴裡開始唸誦無比詭異的咒語。
其身後三名神官見狀不敢耽擱,也跟着坐在了地上開始唸誦。
本來只是緩緩吞噬的陣圖瞬間變得快了好幾倍,不過十多秒鐘,原本得屍體已經不見,取而代之得是,一個正在跳動的血紅肉球。
“這麼多年過去,你們這羣傢伙的手段還是沒有半點長進!”
就在這時,無比清冷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
大神官擡頭看去,就見頭戴黑帽,一身黑裙的身影正漂浮在肉球上方,居高臨下的看着這邊。
“按捺不住了嗎?”
她露出了冷笑:“也是,若是任由我們將吞酒童子召喚出來,你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至於手段,能殺死敵人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哼,那就看你們撐不撐的住了!”
安川花子說話的同時,眼中的眼白緩緩消失,一雙明媚的眼睛,變成了一片漆黑的顏色。
“不要看他的眼睛,否則靈魂會被拉入地獄。”
大神官在第一時間垂下眼簾:“宮田!”
“明白!”
四人中存在感最低的神官應聲大喝,隨後竟從拿出一把匕首,緩緩割破了自己的喉嚨。
然而他的臉上卻不是死前的恐懼,反而露出了笑意,就好像去到了一直想去的地方。
半空中的安川花子看到這一幕,卻並不覺得出乎預料,反而一臉早就猜到會這樣的表情,只見她右手在虛空中一握,一把漆黑的鐮刀便出現在其手中。
“伱們擋不住我!”
吞酒童子乃是天照神宮束縛的百鬼中,排名前三的鬼王,這點從獻祭規模就能看出來。
等到肉球破碎,哪怕安川花子擁有魔女的注視,也會大概率被拖進地獄之中。
要想阻止這一切發生,就要在其沒有破開肉球之前,殺死大神官。
不過在這之前,還得清理掉另外三個狗腿子才行。
就在她嚴陣以待之時,下方已經發生了變化。
割破自己喉嚨的神官並沒有立刻死去,而是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原本平坦的皮膚被其體內的東西撐的東鼓一塊,西鼓一塊,短短几個呼吸後,他整個人便徹底爆炸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鎧甲,手持打刀的魁梧身影。
天照神宮百鬼之一,石之兵俑!
那面罩下兩點猩紅,好似匯聚了天底下所有的怨毒,一經出現,本來還算平和的夜空,頃刻間狂風大作。
“拖住她!”
大神官手捏印決,嘴中怒喝。
石之兵俑雖然強大,但對魔女使徒來說,要想解決卻並不困難,之所以召喚出來,就是看中了其抗揍,以及的特點。
而且它還有個特殊天賦,那就是被鎖定的敵人,不能攻擊除它之外的人。
這樣一來,拖延時間的計劃得以順利展開。
安川花子對這手段早有預料,也不廢話,抄起鐮刀就朝石之兵俑砍了過去。
她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中,速度極快,宛如瞬移。
咔嚓!
棕色的武士鎧甲被砍出一個巨大的口子,但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石之兵俑揮刀反擊,淒厲的刀光由上而下,當頭劈了過去。
一記返璞歸真的袈裟斬,卻斬出了砍斷一切的架勢。
然而安川花子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出現在了它的後方,打刀落下的同時,鐮刀也跟着落下。
又是一個巨大的口子出現在鎧甲上,石之兵俑的身體朝前踉蹌了一下,不等做出動作,便被狂風暴雨般的進攻打的無法還手。
安川花子整個身體,已經化作了無數看不清的黑色線條,每次閃爍,都是一次致命的進攻。
逐漸的,石之兵俑的恢復速度,已經快要跟不上傷口出現的速度了。
這就是擊敗它的方法!
大神官注視着這一切,渾濁的眼睛沒有絲毫波動。
畢竟,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與此同時,交戰的雙方都沒注意到的地方,安柏靜靜的看着大馬路上發生的一切。
他在等一個出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