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讓人變得霸道,讓人變得小心眼。再偉大的人,也逃不出情網的束縛!
把手機隨手扔到茶几上,他伸手想要抱住情兒。
卻不防,情兒像是受驚的小鹿似得,猛然往後退了兩步。
澄淨的眸子似乎沒有聚焦,驚恐的模樣那麼無助。俞致遠想要抱她的手僵在了半空。該死的!她到底怎麼了?
陳憶情這纔回神。眼前的人是她深愛着的人!她猛然撲倒他的懷中,大哭了起來。
終究,她還是不夠堅強。終究,她還是繃不住的!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味,她哭了好長時間,才漸漸住了聲。
俞致遠深邃的眸子中盡是冰冷。明軒燁,你死定了!
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直到她的哭聲停止。他才褪去眼中的狠戾,溫柔的捧起了她的臉。“情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有我在!好麼?”語氣是那般的chong溺,那般的溫柔。
陳憶情只覺得她快要溺死在着溫柔中。
不管前方的路到底如何,今晚,就讓她好好的貪心一下吧!緊緊的抱住他,她鼻子在他身上蹭了蹭。整個腦袋埋在他的胸膛間,再也不說一句話。
沉默,逐漸蔓延整個室內。
“嘀鈴鈴”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驚醒了兩個相擁的人。
“喂,文斌!”
“阿遠,我剛給我爸打電話了,他今天八點要飛去國外,你今天還過去嗎?”
“過去。”俞致遠應了一聲,低眸看向情兒。“對了,情兒今天請個假。你跟有關部門說一聲。”她晚上一宿沒睡,白天必須得好好休息一下。
往窗外看了一眼。雨不知何時已經住了,天空濛蒙發亮。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六點了!
“情兒,我出去一趟。你好好睡一覺,今天不用上班了!”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俞致遠把她抱到二樓臥室,纔不舍的鬆了手。
陳憶情看他匆忙出去的身影,心又疼了一下。她好像真的融不進他的世界呢!有些挫敗的起身,她蜷縮着身子看向窗外。
俞致遠給文斌打了個電話,兩人一起去了文家。
文家大宅內,文斌的爸爸文天祥正在吃着早餐。偌大的飯桌上有七八個菜餚,兩個湯。但卻孤零零的只坐着他一個人。
見兩人進來,他眉毛擡了擡。“坐,一起吃點!”
“爸,我們有重要事情問你!”文斌坐在他正對面,迫不及待的出口。
“你這臭小子,沒看到我在吃飯麼?食不言寢不語,不知道麼?”狠狠瞪他一眼,文天祥笑臉看向俞致遠。“賢侄,嚐嚐,這可是我專門讓傭人又做出來的。”
“嗯,好,謝謝文叔叔!”俞致遠拿起筷子象徵性的吃了一口。
文天祥看向對面的文斌。“臭小子,吃飯,吃過飯了再問問題!”說着還拿筷子狠狠敲了一下碗沿。
“爸!”文斌無奈的叫喚一聲,乖乖的拿起筷子草草扒拉兩口。
“吃好了,你好好吃,我們等着!”他翹起二郎腿看向別處。
“哼!”文天祥從鼻孔中出了一下氣,沒好氣的瞪他兩眼,才又看向了俞致遠。“賢侄,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我爸初戀的情況!”俞致遠冷着一張臉出聲。
文斌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個的老爸!這什麼情況?他就得食不言寢不語,他們就可以一邊吃一
邊聊天?果真,老頭子就是存心看他過不去!
“啥?”文天祥一筷子菜舉在半空,“咳咳”了兩聲,才狐疑的掃過兩人。“你們這麼早過來,就是爲了問這個?”
“是啊,要不然,你以爲你這裡有什麼值得我們大早起過來問的麼?”文斌沒好氣的與老爸嗆聲。
“臭小子!”文天祥吼他一句,轉而看向俞致遠的眸子中盛滿了疑慮。“賢侄,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你管爲什麼呢?你就直接告訴我們,她叫什麼,家住哪裡,等等你知道的一切情況就好了唄?”文斌嘴快的搶聲。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太多。”摸不準俞致遠到底是什麼意思,文天祥只好斟酌着說了一句。然後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一般。“她叫做迦鬱樺,家是哪裡的我不知道,不過,她當初與你爸是真心相愛的。若不是因爲你奶奶門第觀念太重,她也不會……哎……”文天祥嘆了一口氣。
“她怎麼了?”俞致遠冷聲問道。
“死了。跳海死的。屍體都沒有找到!”文天祥往後靠着椅子背,似乎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若活着的話,她今年大約多大?”心,沉了一下,但俞致遠還是保持了冷靜。
但文斌可沒有那麼冷靜了,他猛地一下跳起來,拍了桌子一下。“你說什麼?她叫賈玉華?”天,不會真是陳憶情的媽媽吧?她尋仇來的?文斌看俞致遠一眼,在心中暗自猜測。
“臭小子,怎麼跟你老子說話的?”文天祥也拍了桌子一下,“啪”的一聲,震得文斌趕緊坐下去。“我錯了,錯了!”他雙手合住,跟老爸道歉。他這是不是被嚇着了麼?
桃花眼看俞致遠一眼。他是真佩服他了!都知道是她了,還能一本正經的保持冷然的模樣!
“她今年多大了?”俞致遠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加大了聲音問道。
那語氣中帶着的冷氣讓文天祥一怔。看自家兒子一眼,他重新坐下。“今年大約五十歲左右了吧?”他說的並不是非常肯定。不過,轉眼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起身,他進書房拿出了一張照片。“諾,這是她年輕時候的照片。有些模糊了。”
俞致遠看着那照片一驚。這張照片模糊中似乎與情兒真有些相像……
“文叔叔,我可以拿走這張照片麼?”俞致遠的手指夾着照片,臉色黑的難看。
“可以,可以。”文天祥點了點頭,看向俞致遠。“不過,賢侄啊,她都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她的一切早已經隨着大海全部消失了,你幹嘛這會兒非要問她呀?不怕你老媽知道了傷心?我可是聽說,你媽還在醫院住着呢!”
“謝謝文叔叔告知我這些,您不是還要坐飛機去國外麼?這都七點半了,再不去可就來不及了!我先告辭了!”低眸看了一眼手錶,他冷冷的對文天祥說兩句,站起來,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哎,老爸,你讓管家送你去啊!”文斌也趕緊跟着閃人。
開玩笑,若讓他單獨與老爸獨處,他還不得嘮叨死啊!更何況,他現在更擔心阿遠!
“臭小子!”蹬着文斌的背影狠狠說一句,文天祥才疑惑的皺了眉頭。奇怪,他們怎麼突然想起問鬱樺的事情了?莫非,她真的沒有死?
罷了,罷了,即便她真沒有死,也是沒用的了!好友都已經入土半年了!哎,想起俞振軒的死,他又嘆了一口氣。
想當年,多少人羨慕他,有家族的庇廕,有那麼相愛的女人。只是……哎,誰會想到,他終究還是沒能娶了最愛的女人,反而是在他媽死之後,報復似的娶了一個與她有着幾分相似的劉蕊呢!
說來,劉蕊也真是幸運。安安穩穩的當了這麼多年的俞太太,還有了這麼優秀的兒女!
命運,果真是最會捉弄人的呀!
搖了搖頭,文天祥才叫人送他去機場去了。
俞致遠在走出文家之後,並沒有開車回去,而是直接與文斌去了“快樂時光”。
白天的酒吧顯得並不是那麼熱鬧,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兩人才更加無所約束。
酒,一杯一杯下肚,兩人都是拼了命似得往嘴裡灌酒。
“文斌,你說,老天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俞致遠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嘴角噙起一抹苦笑。
他的爸爸,真的很可能是陳憶情的媽媽所害!呵呵,賈玉華啊賈玉華!你這到底害的是誰啊?
報復了爸爸,害了她的女兒麼?害了他麼?
“阿遠,這都不管小情兒的事情。要報仇直接找她就是了!小情兒是無辜的,你可千萬不要遷怒到她身上!”文斌喝的有些高了,嘴裡唧唧歪歪的,就怕小情兒吃虧。
“我知道。”冷硬的回了一句,俞致遠仰頭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或許,現在只有酒精才能麻痹他了吧!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了,他與情兒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可是,酒入愁腸愁更愁啊!一杯又一杯,他怎麼就是醉不了呢?
“文斌,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放了她,還是毀了我?”他不知道,他到底怎樣纔可以做到如往常一樣對待情兒!
在沒有問文叔叔的時候,他還可以告訴自己。賈玉華與他爸爸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們之間肯定不會有什麼關係!可是,沒有想到,爸爸的初戀真是叫賈玉華!
天哪,上天到底給他開了一個什麼樣的玩笑?
他尋尋覓覓,一心想要查到爸爸車禍的真相!他尋尋覓覓,一心想要找到心的依靠,想要找到他的緣分!
卻原來,這不是一樁緣分,不,是一樁孽緣!
從酒瓶中再倒一杯酒,俞致遠“咕咚”一聲,一整杯酒直接滑入喉中。
“阿遠,你捨得放開她麼?你捨得傷害她麼?”文斌往嘴裡灌兩口酒,跌跌撞撞的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雙手搭在他的肩頭上,一字一頓的問道。
“我不知道!”冷氣十足,帶着十足的火氣。他不想放手,他想要好好的與她在一起!可是,這道坎該怎麼過?他能若無其事的與她在一起,若無其事的當做爸爸的死還是個意外麼?
不,不能,若不是他,爸爸不會去大連村。若不是他,爸爸不會死去!該死的是他,不是情兒,不是賈玉華!不,賈玉華也該死!可是,這一切與情兒無關!
俞致遠覺得他快要瘋了!“情兒,你媽媽爲什麼非要叫賈玉華呢?”他趴下的前一刻,在嘴裡嘟囔道。
文斌也緊跟着趴在了他的身上。
門外,一個穿着黑衣,全身武裝的人輕輕笑了。原來,他略施小計,便可以讓這A市出名的兩位公子少爺這麼痛不欲生啊!
不過,他喜歡!
伸手摸了摸脖子,他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這才僅僅是開始,他要的遠遠不是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