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感情就是一場巨大的賭注。有愛沒錢,有愛沒權,不一定會讓她壓上全部賭注!有錢,有權但沒愛,她更不會去犯傻!但若是對他極愛,而他又有權有錢,那麼她即便是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她也要賭上一賭!
所幸,她賭贏了!
文歡興沖沖的衝出醫院,不顧這是三更半夜,便回了家。
“老公,你這樣真的好麼?”燈火通明的一樓偏房內,文歡媽媽林倩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
“怎麼不好?我這樣做,還不是爲了歡兒的以後?”文歡爸爸文宣反對的聲音。
“可是……”林倩還想要再說什麼,被文宣擺了擺手。“好了,都深更半夜的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歡兒既然喜歡他,我們做父母的盡力支持就是了!”更何況,只有文歡嫁給了他,他的計劃纔會更好的實施!
“文宣,你都在這屋躲了大半年了,出去吧?好不好?”林倩看着眼前殘留着燒傷的人,哀求道:“文歡是你的女兒,肯定不會說你什麼的?我也不會說你什麼,咱們依舊好好的過日子!”
“好好的過日子?”文宣陡然增高了聲調,眸光輕蔑的掃過她的臉龐。“從二十六年前,你爬上我的牀開始,我就沒想要好好與你過日子!”
語調中的不屑,神情間的鄙視,林倩被深深刺激到了。
他說什麼?從來都沒想要好好的與她過日子!那這二十六年,他到底把她當做了什麼?怪不得,他從來不從主動碰她,怪不得,他只要文歡這一個女兒!
文宣的話,仿若晴天霹靂一般,直直的炸響在林倩的心上。她踉蹌着扶住旁邊的牆,眼中噙滿淚水。“二十六年了,文宣,我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六年了!”
她的青春,她最美好的時光,全部給了他!即便是他在她懷着文歡的時候不管不顧!即便是他生文歡時沒有陪伴在她身邊,她都不曾怨過什麼!
可爲什麼,他竟然這麼說?
“文宣,我知道 ,你受傷了,心裡很難受。”她扶着牆,胳膊微微顫抖着,但眸子中的倔犟卻一如往昔。“今天你說的話我就當是你心情不好胡亂說的。你也說,要爲歡兒着想。我希望,之後,你不會再說這種話!”
說罷,她拼盡全力,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房門剛剛合上,她便癱軟着身子蹲在了牆角。
雙手捂住臉頰,她哭的撕心裂肺。五十多歲的人了,她卻像是個小姑娘似得,恨不得哭個昏天暗地!
文歡呆呆的站在二樓入口處。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她的爸爸竟然這麼殘忍!他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六年了啊!什麼樣的事情,讓他竟然不顧及往日的夫妻情分說出了這種話!
她想要上前勸媽媽別哭了,可不知爲何,她看着她哭,眼淚竟然也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歡兒!”林倩聽到客廳中輕微的動靜,擡眸四處看了一眼。當發現站在樓梯邊的女兒之後,她的神情猛然間怔住了。
“你,你什麼時
候回來的?”天啊,她不會聽到剛纔她與文宣的吵架了吧?若真是這樣,她要怎麼面對她?她的女兒,只是因爲她的媽媽無意中爬上她老爸的牀,才誕生的產物!
沒有感情,沒有喜悅,有的只是勉強,只是將就!
看着媽媽臉上的緊張,看着她臉龐上依舊懸掛着的淚珠。她伸手擦了擦臉。“媽,我剛回來,聽見門響,才停下的。”
她走到媽媽的跟前。“媽,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哭的這麼傷心,感染的我都想要哭泣了!”伸手爲媽媽擦去眼淚,文歡拼命壓制住心中的難受。
原本,她是要歡歡喜喜回來的!卻不想,聽到了這麼一個真驚人的消息!
“沒什麼事情。”林倩把她的手抓住放下,她則伸手拍了拍臉頰。臉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她目光看向緊閉的門扉。“我就是看你爸天天蒙在屋裡,有些傷心罷了。”
文歡也並不戳破,只是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爸爸到底怎麼樣了?”
“他……”林倩猶豫了一下,“他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受了點傷,不願意出來罷了。”說着,逃也似的拉着文歡的手便往樓上走去。
“媽,你後悔嫁給爸爸麼?”坐到媽媽的房間內,好久,文歡才猛然擡起頭,直直的看向林倩問道。
“後悔麼?”林倩在心底反問自己一句。後悔又怎麼樣,不後悔又怎麼樣?她都已經五十了,難道還能離婚麼?
不!將近三十年的路她都走了過來,以後的路她還有什麼理由走不下去!
搖搖頭,她不想讓女兒擔心。
“媽,你們結婚後,爸爸對你好麼?”文歡猶豫着問出口。
聽着爸爸那麼說媽媽,她心中的某根神經被繃得緊緊的!
似乎,他們上一輩的事情又要在她身上重演了!可是,她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原來她是很堅定的!她覺得只要她嫁給致遠,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會感動到他,讓他不顧一切的愛上她!
可現在,她突然不想再開口與媽媽說劉蕊曾經跟她說過的話了。即便她承當了,要讓她嫁給致遠,那又怎麼樣?致遠若就跟爸爸似的,將來某一天會這麼刺激她,她要怎麼辦?
她會承受的住麼?會依舊愛他如初麼?
“歡兒,你爸對我好不好,你不知道麼?”若是以前,林倩會毫不猶豫的說她愛他,所以他不在乎他對她如何,只要她對他好,她感覺滿足,感覺幸福便是最好的!可剛剛她才大哭了一場,現在這種話她說不出口。
文歡盯着媽媽沉默了。
以前,她一直以爲媽媽是幸福的!雖然她總是跟在爸爸身後,噓寒問暖的爲他打理好一切,可她以爲,愛一個人就該爲他付出一切!
可現在,明顯的,這種幸福是僞裝的!這段感情中,只有媽媽在一廂情願的付出!
“媽,你會跟爸爸離婚麼?”她很想知道,媽媽現在的意思!
“不會的!”林倩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從我與他
在一起開始,我便認準了他!”林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扭頭,她眸光中含着凌厲。“歡兒,媽不知道你當初爲什麼要現場悔婚。可是既然做了就不能後悔,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給你反悔的機會!”
她與她並肩坐在牀沿上,話中多了些語重心長。“女孩子要學會爲自己負責,媽希望,你將來做什麼事情之前都好好考慮一番!”她仰頭躺下,“尤其是男女之間的關係!”
“男女之間的關係?”文歡咀嚼着話中的意思。
“歡兒,你今年已經二十六了。媽之前教你的,你都沒有忘記吧?女孩子,一定要自重,自愛。悔婚我可以忍受,但我不能忍受你婚前與人發生關係!明白了麼?”林倩話中多了嚴厲。
她當初不就是因爲愛上了文宣麼?因爲愛,所以想要得到,哪怕想盡一切方法,也只爲兩人能夠在一起。
可是,結果呢?她是如願以償了!可這樣的生活是她想要的麼?不,已經與她的預期相差太遠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當兩人共度半生的時候,文宣會突然嫌棄起當初的她來!她已經知道後悔了,可是後悔有用麼?沒用!
所以,她不能再讓她的女兒重複她的老路!
文歡低頭不語。
她知道媽媽最不能忍受的是什麼!所以,她纔會選擇逃婚,因爲,她的人已經是致遠的了!心,也是在致遠身上!
只是,她不敢開口跟媽媽說明。她怕媽媽會罵她,會說她!
母女兩人就那麼靜靜的躺着,誰也沒了開口的興致。
而此時俞致遠正在與文斌借酒消愁。
“文斌,你說我現在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啊?”矛盾,糾結!他明白他的心在誰身上,可卻又過不去那道坎!
“能怎麼辦?你若是還要小情兒,就好好的對她,若是不要了,就乾乾脆脆的。這個世界上有的是人喜歡她!別一直霸着她,卻又對她愛理不理的!”文斌倒一口紅酒進口中,仰頭大口喝下,眸子中帶着一些情感。“她這幾天都快成什麼樣子了,你難道沒有看到麼!”話中,似乎帶了一絲責怪!
俞致遠沒有說話,只是煩惱的從煙盒中抽出一根菸點燃了起來。冰冷的側臉彷彿是萬年寒冰一般,整個室內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下來!
整整五天,他拼命的工作,拼命的開會!可只有他知道,這忙碌背後,是無盡的思念,與無窮的矛盾!
他活了三十一年,突然害怕起了空閒!
似乎,只要一有時間,他便會想起她,便會想起她媽媽對爸爸做過的事情!
他愛她,他從來不曾否認!可是,他也愛爸爸,也對爸爸有愧疚!
他曾經在爸爸面前暗暗發誓,要找到兇手,把他繩之以法,爲爸爸報仇的!可現在,他猶豫了!
情兒是他這輩子認定的女人,他不想她難過,卻又給足了她難過!
起身,他來回踱步。煙霧隨着他的走動逐漸擴散在空氣中,他似乎越來越煩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