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我還以爲你會生氣?”
薛仲揚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宋得之可不在乎那些虛名。♀人的幸福就像是穿在腳上的鞋子,舒不舒服,合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要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做什麼?要知道,穿了一雙昂貴漂亮卻不合腳的高跟鞋,磨破了腳,疼的是自己。
“我爲什麼要生氣?你全心全意待我,我有什麼不知足的。現在,我母親也被放了出來,眼下更是沒有什麼煩心事了。”
“雖然不能帶你去老家拜祭,但是我們明天去翠園拜祭我母親和大哥。”薛仲揚彎腰,接過了她手中的毛巾,給她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
“翠園?怎麼這麼熟悉呢?”
宋得之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我在老家就呆幾天,會盡快回來的。你好好照顧自己,知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薛老爺子像個老媽子似的交代着。
“知道,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乖囡囡,我捨不得你。一天不見你,都忍不住。”
“那別去了?”她對這鏡子裡的男人,笑盈盈的問了一句,就看到他皺了眉頭,不說話了。
“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哎呦,我想起翠園來了。是不是位於鳳凰山山腳下那片墓地?”
“是在鳳凰山。”
宋得之還是那次出差來香港,但是抱了個一日遊的香港團,經過了鳳凰山,導遊介紹了翠園。
那是一處很大的墓葬羣。
依山傍水,樹木蔥鬱。
在風水學說裡有“山主人丁水主財”,意思就是擇山,可以令後世人丁興旺;擇水,可以令財源滾滾。石爲山之骨,水爲山之血脈。所以,“山主人丁水主財”是考察墓地風水最簡要、亦是最精闢的總結。一些注重理氣的風水理論講求藏風聚氣,所謂:“風水之法,得水爲上,認爲水面越大,聚氣越厚,財富也就越厚。
墓葬羣四面環山,中間是一個寬敞的盆地,風水所講的“穴”就在這個盆地裡,四面的山、風水上叫做“砂”。朝山就是對面的一座小山,形似文書案,風水上叫做案山。墓地背靠的靠山,左山是青龍山、右山是白虎山,這樣構成了一個太師椅的形勢,,遠朝近案前面先是文書案,書案前面是小山重疊,型是百官朝立,所以很多人看到這樣的墓地是非富即貴,是理想的墓地。
當時導遊介紹的頭頭是道,宋得之不懂那些,但是隻想到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可以建造一個佔地一千多平方米的家族墓葬羣,就知道這個家族一定非常的顯赫。
香港的土葬非常貴,在香港只有兩種人可以土葬,一種是香港的原住民,一種是香港的有錢人。
香港土葬是什麼價錢?
三平米1200萬,墳墓都是站着死的;像翁美玲那樣把骨灰盒放在寺廟裡還要60萬。所以絕大部分香港市民都是海葬。
有錢的香港人土葬,也是爲了福澤綿延子嗣。
“薛仲揚,你們家真的好有錢。我纔是真正的嫁入豪門,我的那些所謂嫁入豪門的同學,不過是嫁給了暴發戶級別的而已。”
瞧瞧,人家這纔是真正的豪門望族!
薛仲揚自然是不知道宋得之剛纔所想到的那些,“……只不過翠園裡都是衣冠冢,薛家的子孫都埋在浙江餘姚老家的祖墳裡。”
“衣冠冢?”
“恩。除非是大忌,否則每年的忌日,都是去翠園憑弔。”薛仲揚的手扶上她的沒眼,指腹溫潤,眸光裡帶着深深的遺憾,“我母親和哥哥要是還活着,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想到恨她入骨的薛老爺子,宋得之心裡可不這麼想,“……我可不是人民幣,人見人愛。你家人不討厭我就行了。”反正人都去世了,說這些也沒用了。
“你什麼事情去浙江餘姚?”
薛仲揚的眼皮子一條,凝眸打量她,他捨不得她,離開她一刻都不情願,她好像完全沒有他的這種心理,這份興奮勁是怎麼回事?
“後天走!”
“哦。♀後天……”
後天,她要去信昌紡織開第一個會議!商討信昌紡織的人事安排和下一季度的經營方案。宋得之一想到,心裡就發虛。
兩萬多人的企業……
“你想什麼呢?”
“你們老家有什麼特產嗎?”
“很多,餘姚的泥螺,甲魚,茶葉、年糕……都很有特色。你不會想讓我幫你帶好吃的吧?”
宋得之猛點頭,“嗯呢。”宋得之摸了摸又大了不少的肚子,恃寵而驕的說道,“你兒子最近特別嘴饞,什麼好吃的都想吃。”
“我去了,就讓人給你空運些過來。”
人家老公出差,不是給老婆買包包首飾,就是買護膚品,他倒好,到處給她蒐羅好吃的。現在,認識的人都知道他嗜吃,吧唧他的人也找到了風向,會拿好吃的賄賂他了。
“小饞貓!”
“小氣鬼,我就吃你點東西,還心疼。”
傭人過來叫他們吃飯,薛仲揚收了毛巾,頭髮還沒有吹乾,泛着潮意,不過不出去吹風,倒也無礙。
……
宋媽媽親自下廚,做另一桌好菜。有宋得之愛吃的,薛仲揚愛吃的,還有小澤愛吃的。薛仲揚的口味和小澤相似,都是偏清淡的,宋得之嗜辣。
酸兒辣女,照她這麼吃辣法,她應該生兩閨女纔對。
新疆大盤雞,湯汁裡要放上寬麪條纔好吃,宋媽媽做了雞蛋的手擀麪,煮熟了,用涼開水浸泡,放到湯汁裡,很勁道順滑。
“花姐的廚藝精進了不少,厲害!”
宋得之吃的鼻頭都出了細密的汗珠。
宋媽媽不好意思的看着薛仲揚,“這孩子,被我從小慣壞了,什麼都不會幹,你多擔着點。她要是做的過分了,你給我打電話,我替你教訓她!”
“之之,極好!”
宋得之得意的看着宋媽媽,“聽到了沒有?人家極中意我,你老就別瞎操心了!”
“不害臊!”
“人家中意我,我害什麼騷?媽,我還要吃一碗。”
“別吃了,你已經吃的夠多了。晚上吃這麼多,半夜肚子要難受的。”
“我吃不飽,肚子才難受。”宋得之把碗往母親面前遞,宋媽媽恨女兒不通風月,哪有女人在男子面前如此外露的,讓人看笑話。
“再喝半碗湯,吃多了,晚上要鬧肚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
薛仲揚太忙,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給她準備晚飯,晚上都是家裡的廚娘做的,廚娘是香港人,香港的飲食口味完全不和宋得之的圍。宋得之平時也吃不了這麼多,今天真的因爲飯菜太好吃了,他才忍不住多吃了些。
“仲揚,我想在這裡多住幾天,你看可以嗎?”
薛仲揚擡眸,看着對面的岳母,目光裡帶着審視,薛仲揚要回老家幾天,他真怕他不在的這幾天,個性衝動的岳母又鬧出什麼事情來。
“媽媽不是告訴岳父去旅行了嗎?這都一個星期了,岳父知道您來香港了嗎?”
“我說了,我在香港。我想女兒和外孫了,過來看看。”
宋得之的顧慮也和薛仲揚一樣,“媽,你如果只是當初的想在香港遊玩,想多陪陪小澤,我們沒意見,但是……”相處的時間久了,兩個人就像了,表情,動作,甚至說話的語氣,宋媽媽感覺女兒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很像薛仲揚。
“我知道,我這次給你們添麻煩了。你放心,以後不會了。”
宋得之看着兒子,“小澤,你吃完了嗎?”
“飽了。”
“吃飽了去樓上做作業吧。”
小澤暗恨,什麼做作業,還不是幫她整理那些資料!小澤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父親,他還不知道呢。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父親。
“薛澤衍!”宋得之猜到了兒子的心思,眸光銳利的盯着他,然後伸出食者和中指,微曲,對着小澤的方向戳了一下,“別耍花招,我盯着你呢。”
薛澤衍衝着宋得之吐了吐舌頭,調皮的跑了。
薛仲揚看到兒子吐舌頭,驚得不得了,“剛纔,小澤吐舌頭?”
“吐舌頭怎麼了?難道不能夠吐舌頭嗎?”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很意外。”薛仲揚看着宋得之,目光裡滿是欣慰,“……看來,小澤還是要多和你相處相處,現在有點小孩子樣了。”
宋媽媽也接話道,“是啊,別人家四歲小孩子還在哭鼻子玩泥巴呢,小澤就那麼聰明,那麼懂事了。”
“媽媽,那是我生的,我厲害吧?”
做什麼事情,都不忘在她面前顯擺,然後讓她誇她一頓,這從小養成的性格怎麼就改不了,“你厲害?你這輩子最出息的地方就是嫁了仲揚,生了小澤。”宋媽媽看着女兒,直搖頭。
“還有兩個呢……哈哈。”
“你就猖狂吧。”
“我有資本啊!我給他們家生三個兒子!我婆婆要是在,也找不出我其他的錯處了。仲揚,你說是不是?”
“是,我們家之之最厲害了。說吧,你想要什麼禮物?我現在就獎賞給你。”
“我要錢,折算成現金給我。”
薛仲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