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得之一記凜冽的目光掃了過去,咬牙說道,“薛仲揚,我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你要是在敢騙我,我發現不了,也就算了,要是再被我發現了,將來又冒出一個蕭紫嶽,一個藤井靜子,你就死定了!”
“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真的!”
薛仲揚如此說了,宋得之還是沒有氣消,那張臉上的怒容依舊炙熱,薛仲揚心中也憋着氣,都過去那麼多年的事情了,她今天又翻出來,發作一番,簡直是無理取鬧,可是這種氣氛下,這種話,他不敢說,說了,以宋得之的個性,又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子。
見薛仲揚沉默着,眸光黯淡,宋得之知道這個男人是閒她無理取鬧了,“今天藤井靜子來找我了……”
“說了什麼?”果然是有事,他盯着她問道。
“藤井靜子說,她要做你的女人!不計較名分的跟着你!她來告訴我,就是讓我大度些,不要反對。”頓了頓,宋得之冷聲諷刺道,“我很想知道,你許諾了藤井靜子什麼,可以讓她心甘情願,沒名沒份的跟着你?還是你薛仲揚魅力無窮,讓一個美女自甘墮落,不要臉的說出這種話來?”
他目光灼熱,跳動着怒火直盯着她的瞧。
“我還沒來及告訴藤井靜子,我的想法呢。你去告訴藤井靜子,我絕不和其他女人公用男人!她有本事,就把你搶走!我走便是!”
“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這就是我的心裡話!薛仲揚,你給我聽好了,我絕不和其他女人共用男人,大不了,我不要你了便是!你休想坐享齊人之福!”
“她還說什麼了?”
見宋得之沉默着不說話,薛仲揚不覺挑眉,捏住她的手腕,道:“她還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薛仲揚目光便又幽深了兩分,似不願錯過宋得之面上任何一絲波動,“說話!”
“就這些!”她臉色冷漠疏離,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了。
“我出去一趟!”
薛仲揚起身去換了衣服,面容沉肅,看都不看她一眼。宋得之心中一陣焦灼,想要挽留,到底是拉不下臉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離去。
宋得之怎會料到他說走就走,木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間中,只覺那身影竟是那麼的冰冷,待房間裡中一空,她才覺着夜涼如水,竟是寒的她生生打了個顫,她本能地抱緊了手臂,環住身體,只覺着隨着他的離去,她的心也空蕩蕩了起來,便是再蜷縮成一團,也無法抵擋心中的空洞和寒意。
小澤站在門口,看着坐在屋子中間的母親,眉頭皺的緊緊的,他身上穿着叮噹貓的睡衣,很可愛,還是宋得之給買的,薛澤衍覺得很幼稚,卻不願意拂了母親的好意,好在只是在家裡穿,倒也不用怕別人笑話。
小澤本來是睡着的,知沒一會兒隔壁房間裡就傳來了吵架的聲音,聽出是父母在吵架,小澤哪裡能放心的下,便守在房外,她見薛仲揚出來便忙上前道:“爹地,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你媽咪難過呢,你進去哄哄她。”薛仲揚聞言卻未曾停下腳步,只丟下一句話,便下了臺階,大步向院外去了。
小澤見薛仲揚面容冷峻,大步而去,而房間中偏宋得之竟是一點動靜都沒,小澤一急,只能硬着頭皮來安撫母親。
進了房間,卻見宋得之蜷縮着身子,抱着雙臂正躺在地上木愣愣地瞪着眼睛,像是個沒了生氣的木偶,小澤何曾見過這樣的宋得之,登時便被駭了一跳,忙奔到牀邊坐在牀上握住了宋得之的手,急聲喚道:“媽咪!媽咪,你怎麼了?”
宋得之被小澤一喚,這纔回過神來,瞧着小澤着急的面孔,關切的眼神,不覺眼淚便涌了下來,小澤瞧她掉了淚,心中更急了,蹙着眉問道:“你和爹地吵架了是不是?爹地欺負你了是不是?你別哭,我去給你報仇!”
宋得之聞言心中一痛,她也不知爲何竟會弄成這樣,被藤井靜子拿話一激,她便煩躁難受了起來。又想到薛仲揚當初瞞着她,結過婚的事情,這怒容便燒着了,方纔也沒想着如何,可偏吐出的話就是不受控制,任性着,只想拿話刺他,只想着他哄着她,隨着她,才覺着心下稍安,他言語間但凡有一點的不耐,她便不自覺豎起滿身的刺來……所以才這般鬧地越發僵了起來。
宋得之想着這些眼淚忍都忍不住地直往下掉,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媽咪,你別哭了。”
“我沒事,你去睡吧!”宋得之卻是越發哭的傷心,根本就控制不住。
“媽咪,你爲什麼和爹地吵架?”
那些話,宋得之怎麼好意思當着兒子的面說,“人和人在一起久了,總會有摩擦,所以便會吵架,吵架也是溝通的一種方式,只是激烈的了些罷了。你放心去睡吧,我沒事,明天早上醒來,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爹地最愛的人是媽咪!你不要被其他女人騙了!就算爹地以前有過其他女人,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知道,爹地現在心中只有你一個!”
宋得之聽了小澤的話淚水一滯,這才恍惚過來自己到底介意的是什麼,他介意薛仲揚心中有其他女人的影子,藤井靜子是那麼美麗的女人,還是薛仲揚的第一個女人,宋得之不相信薛仲揚會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是說,女人永遠都忘不了第一個穿透她的男人嘛?男人也永遠都忘不了第一個佔有的女人。
宋得之心中既痛且悲。到底這份感情來的太過美好,叫她一點風吹草動就驚恐不安了起來。
無風不起浪,那藤井靜子今天既然敢來和她說出那些不要臉的話,定然是薛仲揚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給了藤井靜子底氣,這又怎能不叫她多想。
愛之深便越發想要獨佔他,容不下一絲一毫的瑕疵。
“媽咪,我們去找爹地吧!”
“我纔不去,他要走,讓他走便是了。最好走的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回來!”宋得之還在氣頭上。
“爹地應該是去找藤井靜子了。”
宋得之愣了一下,便沉默了下來。
小澤想着便勸道:“我們還是去找爹地吧,真要是藤井靜子耍手段,爹地不小心被藤井靜子給算計了怎麼辦?媽咪,真的打算和爹地離婚嗎?”
小澤說着,宋得之卻是聽着他的話心中發沉,她怔怔地望着從窗戶外透進屋的清冷的月光,只覺心中悲涼,眼淚便又落了下來。小澤見此,拿了面巾紙,忙給宋得之擦了擦臉,再度勸道:“媽咪,你別哭了了……”小澤畢竟小,不知道該怎麼勸。
宋得之今天和薛仲揚大鬧了一場,鬧歸鬧,吵歸吵,狠話也說了很多,但是她可是沒有想過和薛仲揚分手的。
當年知道薛仲揚結過婚,她是動過念頭。
如今孩子都大了,爲了孩子,她不可能在任性下去。這後爹後媽怎麼都比不上親生的。
想到此,宋得之豁然開朗,摸了摸小澤的發,說道,“我去找你爹地。你和弟弟妹妹乖乖的在家裡等着,聽阿姨的話。有什麼事情,和我打電話,我很快回來。”
“恩,媽咪,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弟弟妹妹的。”
“恩。”
宋得之穿戴好了衣服,交代了照顧雙胞胎的阿姨幾句,這纔出了門。
宋得之給薛仲揚打電話,打不通,宋得之便給百合打電話,百合接到宋得之的電話很是吃驚,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晚了,你給我打電話?”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能讓丹尼幫我查查,仲揚去了哪裡了嗎?”
“仲揚不在家嗎?”
宋得之也不瞞他,解釋道,“我們剛纔大吵了一架,他便離家出走了。”
百合倒是個通透的人,聞言沒有討人厭的問他們爲什麼吵架,百合要是真的問了,宋得之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這件事情牽扯到了藤井靜子。
“我知道了,我過一會兒給你打過來。”
“謝謝!”
“不客氣!”
……
百合效率倒是很高,才十來分鐘就查到了薛仲揚的下落,原來是去參加了一個宴會,日本山口組的少爺孝太的生日。宋得之便叫了出租車去了孝太的生日宴。
……
今日因是山口組的繼承人山口孝太的生日,故而山口家燈火通明,大門前,猶且停着各種名車,只是因夜宴早已開始,賓客都已入府,此刻門口前倒顯清靜,唯有幾個黑衣的保鏢在說話嬉笑。
宴會已經接近尾聲了,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人來了,一輛車子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裝的男子!男子面容沉肅,一臉的殺氣。
保鏢們攔住了薛仲揚,問道,“你可有請柬?”
薛仲揚一腳踢飛了一個保鏢,那個保鏢長的極爲壯碩,足足有二百多斤,卻被薛仲揚一腳給踢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