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出來的男人,之前只注意看舒靜曼了,張嘉年沒有注意到車上另一側下來而後站停在車前的穆煜澤。
初看這人,那雙目光幽深恐怖得嚇人,根本窺不到他任何的情緒,張嘉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的目光居然也能這麼厲害,不禁偏轉了目光。
再一看,張嘉年這次沒再看對方的眼睛,發現其周身佈滿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氣,那樣的冷氣徐徐蔓延開來,在這樣嚴寒的室外,居然出奇的更凍人。
這個人很危險。
簡單的一打量後,張嘉年腦中冒出這樣的想法。
讓他更加奇怪的是,靜曼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對方還開車送她回來。
穆煜澤冷冷地看着對面的張嘉年,心裡想的全是:他最好不要和他搶女人。否則——
否則怎樣?否則他也不知道會自己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刀光火熱間,男人間的對敵,還沒開始,張嘉年就輸了個徹底。
不過面前的人可是舒靜曼,是他愛了幾年的女孩,張嘉年怎麼可能就這麼甘心落敗。
“煜。”
“學長。”
舒靜曼也感覺到了兩人間的不尋常,連忙想要開口打破這奇怪的氣氛。看了看左邊的穆煜澤,又看了看右邊的張嘉年,叫道。
兩人的目光果然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學長?
原來是她學長,穆煜澤周身的冷氣有所收斂。
張嘉年可不這麼想,靜曼叫這個奇怪的男人什麼?
煜?他們的關係這麼親密?居然直呼對方一個字。
張嘉年突然冷冷一笑,他不管這人是誰,有多厲害,但是誰也不能和他搶舒靜曼。
“這位先生,這麼晚了,謝謝你送我的女朋友回來。”張嘉年突然說道。
“靜曼,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怎麼不叫我來接你呢?”然後,又轉過頭,略帶責怪地對着舒靜曼說道。
女朋友?接她?
這是什麼狀況?去******學長。
穆煜澤突然很想殺人。偏頭看着舒靜曼,她最好給她一個好的解釋。
“不、不是的。”舒靜曼連忙解釋。
“靜曼,這位先生是誰?不介紹一下嗎?”似乎沒看見男人殺人的目光,張嘉年笑看着舒靜曼,突然上前一步,摟住了舒靜曼的肩膀。
“學長,你——”舒靜曼皺眉看着張嘉年,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幹什麼,本想掙脫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只是那雙平時總是瘦削的手,卻是怎麼也掙脫不開。
“舒靜曼,他是誰?”看着張嘉年搭在舒靜曼的肩膀上的手,還有兩人眼神間的親密交流,旁邊的穆煜澤忍無可忍地問道,滿眼裡都是火氣。
“他是我的朋友。”見掙脫不開張嘉年的手臂,舒靜曼連忙解釋道。
朋友?
呵呵。
穆煜澤很想大笑,兩人這樣親密無間的姿勢,還有男人深情凝望的眼神,她居然說是朋友?
舒靜曼頓時被穆煜澤眼中的嘲弄愣住,解釋的話就要脫口而出。
“靜曼。”張嘉年看着舒靜曼,柔聲叫道,卻是被她口中的朋友兩個字傷到。天知道,他最不想從她口中聽到就是這兩個字。
“學長,放手。”舒靜曼轉頭看着摟住自己的人,命令地說道。
穆煜澤最後冷冷看了舒靜曼一眼,然後突然轉身疾步上了車。車門砰的一下被主人大力關上,隨即,黑色蘭博基尼忽的一下從兩人身旁飛過,以比來時快上三四倍的速度飛馳而去。
舒靜曼看着街頭一晃就不見了的車影發呆。
他肯定是誤會了,可是事情根本不是那樣的。她怎麼就解釋不清呢?
“靜曼,外面太冷了,快點上樓吧。”黑色轎車在眼前一閃而過,模糊看見了車尾鮮明的蘭博基尼標識,張嘉年閃了閃眼,見舒靜曼定定地看着車子遠去的結尾,目光憂傷地看着她,說道。摟着舒靜曼肩膀的手滑下,伸向她的手臂。
只是張嘉年的手還沒有碰到舒靜曼的手臂,舒靜曼就一下就甩開了他的手。
“學長,你在幹什麼?”想到穆煜澤剛剛的誤會,舒靜曼忍不住就大聲吼道。
舒靜曼這一吼,張嘉年的脾氣也上來了,不再有所顧忌地說道:
“我在幹什麼?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在幹什麼?靜曼,你居然變成這樣了?我真是看錯你了!”
“你說什麼?”本來對自己突然這樣對着張嘉年爆發而有些抱歉的舒靜曼,“不好意思,情緒激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張嘉年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真要我說出來嗎?”張嘉年不無諷刺地說道,“上次那個開保時捷的男人,這次又是一個開蘭博基尼的男的,你說我是不是看錯人了呢?”
“你什麼意思?”聽着張嘉年的話,本來還遲鈍的舒靜曼也明白了,只是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張嘉年嘴裡說出來的話。他把她當什麼了?愛慕虛榮的女人嗎?
“算我看錯了人。”張嘉年傷感地說完這句話,再沒看舒靜曼一眼,轉身走了。
舒靜曼完全錯愕在了原地。幾年的相處,她雖然沒有答應和他做男女朋友,但說開了大家也都是很好的朋友,她以爲他多多少少懂她的。
張嘉年滿心傷悲。這個他一直認爲清純無比、不染世事的女孩,也變得這麼世俗化、物質化了。
前兩天蔣偉還開他的玩笑,讓他喜歡就要趕快抓住,說什麼再出淤泥而不染的蓮,呆在池子裡久了,難免也會濺上污泥,更不用說諾大一個穆氏,優秀傑出的有才之士不再少數,隨便一個都能算是相貌堂堂。蔣偉是把舒靜曼比作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蓮。
他當時還滿心自信地說他不擔心,靜曼不是那樣的人。現在想起來,真是覺得諷刺。時間會改變一個人,要不是他親眼所見,他也不敢相信。
“嘉年學長。”張嘉年失魂落魄地走向公寓,剛要走進小區門時,有人突然叫道。擡頭一看,原來是江芳怡。
“方怡,你怎麼還在這裡?”見是之前在運動場遇見還一起跑了會步的江芳怡,張嘉年趕緊收拾了情緒,擡頭問道。
“哦,這兒的路燈壞了。你剛剛又把手機借給我當手電筒了,想了想,怕你回來時也看不見,就等在這裡了。”江芳怡連忙解釋,說完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不會介意吧?”
“怎麼會?”張嘉年笑了笑,說道。
“那就好。”聞言,江芳怡開心地說道,一邊伸手把手機遞給了張嘉年。
“路上黑,我先送你回去吧。”
“謝謝嘉年學長。”張嘉年能夠主動開口說送她,江芳怡肯定是開心的。
“不用。”張嘉年淡淡說道,想要笑笑,卻發現嘴角怎麼也牽不起笑容。
江芳怡走在前面,表情甜蜜,開心得想要蹦起來。她的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左手緊緊捏住口袋裡的手機。就爲了他現在這個舉動,她在小區門口一直等到現在,甚至還不惜撒了謊。
再長的路也有盡頭,何況是小區門口到她公寓前一兩分鐘的距離。
“嘉年學長,謝謝你送我回來。”
“沒事,正好順路。”張嘉年依舊淡淡地說道,滿心的疲憊,“我先走了。”說完,轉過身很快就下了樓梯,他甚至都忘了要乘電梯了。
“我……”江芳怡有些泄氣,本來還說邀請他進公寓坐坐再走的。不過想一想,他居然主動送她回公寓,這可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呢。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江芳怡喜不自禁地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