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就烏雲密佈的天空,大雨說來就來,舒靜曼和袁麥東剛走出餐廳,豆大的雨點就稀稀疏疏撒了下來。
接送舒靜曼的司機被她下班時打發走了,現在四處都是攔車打車的人,很難打到車。
雨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密,一會就大雨傾盆。
袁麥東的車停在街口的一個停車場裡,雨太大,兩人只好等在餐廳樓下。
“這個天氣真是!”袁麥東恨恨地罵着。
雨太大,等了十幾分鐘不但不見小,甚至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前方一輛私家車停下,有人頂着大雨拿着傘走了出來。
袁麥東瞧見走來的司機,對旁邊的舒靜曼說道:“我叫司機了。”
“小姐,需要現在就走嗎?”中年男子走到了兩人前面,對着袁麥東道。
“走。”袁麥東對那人點了下頭,取過他手裡沒撐開的另一把雨傘,然後偏頭看向舒靜曼:“靜曼,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
“我……”
“走吧走吧,靜曼……上車,我送你。”袁麥東說着,就拉舒靜曼走。雖然不明白他們是怎麼了,但是,也不知道接她的人什麼時候到,大雨天留她一個人等着也不是好事,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舒靜曼最終還是上了車,確實也是,這麼大的雨,沒人會來接她,只好麻煩麥冬了。
車子很快向錦苑開去。
“小姐,你住這裡?”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裡是a市的高檔小區別墅地段,司機忍不住轉過頭問後車座的人。
舒靜曼看了看外面,點頭:“嗯,就在前面。”
“這個地段可是寸土寸金啊。”司機嘀咕一句。
舒靜曼沒聽清,疑問地看向司機。
“錦苑?你住這裡?”袁麥東也跟着擡頭向外看了看,夜色大雨中,看不見外面的光景。
車子離小區門口處還遠就被保安攔住了,裡面外面的車進不去。
外面也還很大,任袁麥東何她家的司機怎麼說,保安都絲毫不妥協。
“麥冬,你給我把傘吧,我就在這下。”看了看外面的大雨滂沱,舒靜曼還是下車了。
“我送你。”說着,袁麥東也要跟下去。
“你就別下來了,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不遠的。”
舒靜曼阻止了她的動作,“明天還你的傘。”
“那好,公司見。你注意地面滑。”
“沒事。”
雨點很大,頭頂的雨傘根本就撐不住,剛下車走了幾步,連衣裙的下半身就淋溼了。
路燈被大雨分離得支離破碎,光線模糊,心裡害怕的舒靜曼只能低頭小心翼翼向前磨着腳步,那盞壞掉的路燈還沒有被人修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大雨的原因,旁邊相鄰的另外兩盞燈也壞了。
舒靜曼怕得要命,閉着眼睛胡亂在雨中向前奔跑。這個時候,那個會保護她的人沒出現在她身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公寓的,身上全溼透了,身心一片麻木。
胡亂換了衣服,從包裡取出被打溼卻完好無損的手機時,翻開只有幾人的電話薄,看着屬於他的那串號碼,突然就那麼撥出去了。
這個時候,她很需要他,哪怕是他的聲音。
電話嘟嘟兩聲就有人接通了。
“煜。”她叫。那方卻沒有人回答。
好一會,才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響起:“舒小姐,是我。”
身子一下僵住。
“舒小姐,你找煜是吧,他現在不在。”柔柔的女聲又是說道。
這位許小姐,她真的也叫他“煜”,本來僵住的身體更是動彈不得。“那我一會再打來吧。”說完,掛斷。
聽着電話裡傳來掛斷的嘟嘟聲,許佳凝剛要放下手機,就看到門口出現的高大身影。
“煜,剛剛舒小姐打電話來,你不在……”
許佳凝沒再說下去。
走過來的人從她手中抽走了手機,順着門口走了出去。
身後,許佳凝摸着自己臉上包住的紗布,茫然失措。
舒靜曼睜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客廳裡的吊燈,汲取着它明亮的光亮,直到眼睛酸得疼了,才捨得收回目光。只有她知道,她有多害怕黑暗。
這個時候,真希望他在自己身邊,可是,他現在在那位許小姐身旁。
手邊的手機震動。
看着屏幕上閃動的來電號碼,摁下,接通。
“什麼事?”
聽着那邊像是久違了聲音,他問她什麼事?她可以說她現在很害怕,很需要他嗎?
“沒事。”
一句話完,兩邊都是沉默。
過了一會。
“不要亂跑。”
“好。”
“乖。”
“嗯。”
舒靜曼看着客廳最中央的吊燈,好亮,它照得自己的眼睛好澀啊。窗外,隱隱約約還有落雨聲啪啪打着地面的聲音。
這邊,穆煜澤站在走廊一邊,細細地聽着那頭傳來的細微呼吸聲,她現在應該是在沙發邊靜靜看書吧。
“你之前打電話有什麼事?”
煜,你什麼時候回來呢?想問的話就要脫口而出,到了嘴邊卻還是:“沒事,我摁錯了。”
“早點睡覺。”誰的聲音響起。
“你也是。”又是誰的回答聲隨後響起。
窗外,雨還是在下,越下越大。
舒靜曼起身查看了陽臺一遍,這纔去了浴室,簡單的洗漱後,回到了臥室。翻來覆去,就是怎麼也睡不着,沒有他在身邊,她怎麼也睡不好了。
安靜的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房間裡始終沒移開房門一眼的人看着走進來的人,揚起笑容。
安靜的空間,男人坐在一旁翻閱着一本雜誌,一個擡頭,卻掃到病**上的人皺着眉頭。
“傷口疼?”
許佳凝搖頭,就算是疼,他開口這樣問她就感覺不到了。
“我去叫醫生。”穆煜澤卻是不依不饒,起身就要向外走。
許佳凝正要說不用,叫醫生也可以直接摁鈴就好,病房門這時被人敲響。
“穆少,外面下大雨,齊銳說是他今天不來了。”
“下大雨?很大?”
“是的,穆少,好多地方都停電了。”
停電?停電!
“咯吱”一聲,男人剛起身的椅子被人碰着發出刺耳的聲音。
“煜,怎麼了?”許佳凝見他神色突然慌張,問道。
“你注意傷口,不要碰到冷水。”說完,又對着門口敲門的那人,道:“你去幫叫一下醫生過來。”吩咐完後,男人轉身就走,他沒有看見身後女人瞬間失落的表情。
“現在晚了,他也說外面雨好大,你這樣出去很危險!”
“曼曼她怕黑。”
男人背影消失在了病房內。他簡單的一句話,身後許佳凝卻久久回不過神。
因爲受傷,她這幾天不知怎麼的,也一直在發燒,半睡半醒的,但卻有了藉口把他留下來。
臉上、手臂和腿上都被碎玻璃砸傷,醫生說有毀容的風險,而右手,之前以爲是骨折,後來才發現是裡面骨頭碎裂了一塊,醫生說可能會有後遺症。可是她是模特啊,身體就是她的職業之本,她要走t臺,出席各種活動代言,怎麼可以毀容,手臂怎麼能留下後遺症?
害怕,恐懼,可是他說不會毀容、不會毀了那隻手臂,他給她轉院,請來了最好的醫生,現在醫生也說不會毀容、手臂也很快就會好,她的模特生涯將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可是現在她卻想爲什麼傷不能再重些,她發燒今天都不好,這樣她就有藉口把他留下來了。
可是現在一個曼曼,就這樣把他帶走了。
以前不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