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總他……之前沒有女朋友嗎?”
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鹽城黃金級單身漢,這樣一個男人,如果說他之前和女人之間沒有來往,喬慕晚不大會相信。
發覺自己問這個問題可能有些突兀,喬慕晚顫了顫兩排扇影一樣纖長的睫毛,又換了一種詢問方式。
“我是意思就是,厲總……他很優秀,而且鹽城的名門淑媛那麼多,就沒有讓他喜歡的嗎?”
越問,話語越難以說清,頗有幾分現任女友,打聽男友前女友消息的意思。
張嬸是過來人,喬慕晚對自家先生在意的表現,她看得一清二楚。
笑了笑,她回道:“喬小姐,我在這裡做家政的時間也有些年頭兒了,可以說是看着厲先生長大的,你呀,還真就是我見厲先生第一個帶回家的姑娘!”
雖然厲祁深在國外待了很些年,張嬸不瞭解他在國外怎樣,但是這個家,確實是除了厲家人之外,喬慕晚是厲祁深帶回來的第一個外人。
張嬸的話,喬慕晚有些不信,畢竟厲祁深在她看來,就是那種拈花惹草的男人,不然身邊怎麼會又是藤雪,又是盧夢妍圍繞着他呢。
而且這是她知道的兩個女人,在她不知道之外,指不定厲祁深還有多少女人呢!
能看出喬慕晚的不自信,張嬸又慈祥的笑着。
“喬小姐,不是我這個老婆子多嘴,我能看得出來你對厲先生是特殊的,這麼說吧,雖然還不能確定厲先生已經愛上你了,但是至少他是喜歡你的!”
張嬸的話,讓喬慕晚心尖兒處,顫了顫。
“我照顧厲先生以來,還沒見他對哪個姑娘這樣上心!”
千叮嚀、萬囑咐要讓喬慕晚喝了牛奶再休息,雖然是個小細節,但是足以見得他對喬慕晚的關心。
聽張嬸的話,喬慕晚本就亂糟糟的心,現在已經方寸大亂。
“我這個老婆子就是見不得你們年輕人因爲感情的事兒糾結,我看吶,你和厲先生都喜歡對方!”
就像是突然被拆穿了心事兒,喬慕晚的臉不自然的紅了起來。
看眼前這個姑娘羞赧的樣兒,張嬸又笑了笑。
看樣子,這厲老太太現在不用再擔心自己兒子,繼續打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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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祁深回公司以後,讓陸臨川約了代先生。
今天投標的事兒,代先生也着實不解,本以爲這次非厲氏中標不可,卻不想厲氏中途居然宣佈退出此次投標。
代先生從厲氏離開時,厲祁深在走廊裡碰到了面色不自然的盧夢妍。
“祁深,我聽說這次投標案失標了?”
聞聲,厲祁深擡眼睨着面容精緻的盧夢妍,俄而,他將手隨意抄袋,眼底掠過一抹精芒。
“你從哪裡聽說失標了?”
這次投標的事兒除了他、喬慕晚、陸臨川和兩個厲氏的高層知道之外,無人知曉,他還真就好奇盧夢妍是從哪裡知道這次的投標案,厲氏失了標。
厲祁深的發問,讓盧夢妍一怔。
隨即,她嘴角尷尬的勾起,盡力讓自己表現的淡然。
“這件事兒,很多人都知道了啊!”
“是嗎?”
厲祁深嘴角噙着笑,懾人的冷冽弧度,風情萬種。
“嗯!”
盧夢妍重重點頭兒,生怕厲祁深不信任自己。
“祁深,其實失標的事兒也不能怪喬工,她畢竟人還年輕,經驗少!”
盧夢妍替喬慕晚辯解,完全是部長在替部員開脫的姿態。
聞言,厲祁深沒有做聲,嘴角的笑意未減,卻不達眼底。
有些摸不清厲祁深的笑是幾個意思,盧夢妍打心底裡發憷。
畢竟,一個能掌控厲氏這麼大企業的總裁,城府和權術,不是她能琢磨清楚的。
攪了攪手指,她故作淡定的繼續說道。
“祁深,我看剛剛代先生來了,如果我們能補上這次的投標,我願意自告奮勇,接手這次的圖稿!”
盧夢妍本是好心,想要一展自己的才能,卻不想厲祁深寡淡的神情,依舊如常的淡若清風。
“不用!”
語氣不輕不重的兩個字,拒絕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相比較讓你接手競標圖紙的重新設計,我更希望看到你幫我把造謠這次失標的罪魁禍首抓出來,畢竟,投標現場,會出現和厲氏一樣的展示圖紙,太匪夷所思了,不是麼?”
厲祁深沒有任何拔高語調的話,卻讓盧夢妍一張花容月貌的臉,瞬間失了色,若不是職業妝的遮掩,她臉色蒼白如鬼的樣子,一定絲毫不差的落在厲祁深的眼中。
“我……我不知道誰造謠的,但是如果你想知道是誰大肆宣傳這件事兒,我……會幫你調查的!”
盧夢妍職業性的笑着,說話的時候明顯閃爍其詞,一雙不斷往四處看去的目光,出賣了她對厲祁深目光對視的忌憚。
一再似笑非笑的嘴角,讓厲祁深鋒銳的劍眉,都揚起了俊朗。
“那我,靜候你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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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祁深回別墅的時候,喬慕晚已經睡醒了過來。
看眼前的小女人狀態恢復的不錯,他把她送回舒蔓那裡。
臨下車的時候,厲祁深拽住了喬慕晚的手腕。
“三天,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做出來一份比之前那份更出色的圖稿!”
代先生最後敲定合作企業,於這週五公佈,等同於說,還有三天的時間讓厲氏挽回這次的投標。
因爲這次圖稿被盜用的事情,喬慕晚一直耿耿於懷,哪怕厲祁深沒有怨她,她自己心裡也盤踞鬱結的氣。
“好!”
回答的肯定而篤然,她不會讓任何人瞧不起自己。
迎上自己的目光,厲祁深盯着喬慕晚澄澈的眼仁,抓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
“不許再給我丟臉!”
他不是在以厲氏的名義命令她,而是以他厲祁深的名義。
張嬸對自己說出口的話,至今都還在她的腦海中縈繞。
現在自己這麼坦然的面對他,竟然不再像之前那般不安。
“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捨得給你丟臉!”
連失去至少五百萬收益的投標案他都沒有怨她,她又怎麼可能再讓他失了這次的標。
沒想到喬慕晚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厲祁深挑了挑眉梢。
“既然不捨得給我丟臉,下次就給我長點心兒,別誰給你一個蜜棗,就忘了她之前甩你耳光的事兒!”
頗帶幾分咬牙的口吻,意在指盧夢妍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其實不用厲祁深說,喬慕晚也能猜得到這次自己勞動成果被盜用是誰的傑作。
“那你會不會因爲我而怪她?”
如果說自己之前沒有摸清楚自己對這個男人是怎樣的感情還好,但是自己一旦確定對他是怎樣的情感以後,就不得不在意那些和他走得近的女人。
而且,她還有種想要知道自己和盧夢妍之間,他更在意誰的衝動感,不斷的刺-激她的神經。
厲祁深湛黑的目光落在喬慕晚一張臉上,因爲夜幕漸沉的原因,她清秀的小臉,在昏黃的燈光下,留下一層薄薄的剪影。
不回答她的質問,只是一味的盯着她,喬慕晚蹙了蹙眉心。
她一向都承受不住這個男人太過專注、冷沉的目光,這次也是一樣,被他盯了十幾秒之後,自己思維和心緒就亂了節奏。
下意識的別開眼,她剛想將目光往別處看去,厲祁深掬起長指,挑住了她的下頜。
“又吃醋?”
喬慕晚:“……”
她不知道自己哪個表情不對勁兒,竟然會有讓厲祁深覺得自己嫉妒盧夢妍。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她和你認識很多年,你……會更在意她!”
“還說沒吃醋?”
喬慕晚聽得一頭霧水,不斷的蹙緊眉心。
她不認爲是自己在吃醋,於公,雖然是盧夢妍的做法兒不對,但是於私,盧夢妍是他在國外就認識的朋友,在他那裡的地位自然不一般。
“你不要和我閃爍其詞,我在很認真的問你!”
“我沒有很認真的回答你麼?”
喬慕晚不覺得他有回答自己,相反,他總是用有歧義的口吻質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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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再怎麼白問,也不可能會從厲祁深的嘴巴中問出來什麼有答案的話,索性,喬慕晚也不再做聲。
車廂裡的氣氛有些僵,厲祁深想要凝視喬慕晚正面,可喬慕晚偏偏側過臉,將圓潤線條的小臉,呈現在男人的眼仁上。
自己漸漸紓解了心裡莫名的氣,捏了捏手裡的包帶,她伸手去拉車門。
只是她剛一隻腳着地,捏住她手腕的力道,便加重的傳來,然後沿着她神經的脈絡,反射到大腦皮層。
“一個是我女人,一個是我朋友,有可比性嗎?”
厲祁深突然出聲的話,讓喬慕晚頓住身型。
她回頭看他時,只見他沉寂的目光,過於專注、深邃,一顆心又在無規律的亂跳。
厲祁深伸出另一隻手,將她的小身子拉過,跟着,將車門重新關上。
喬慕晚被迫面對厲祁深,她乾淨無暇的小臉,與男人冷峻的臉之間,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總問這麼幼稚的問題,不覺得無趣嗎?”
低沉的嗓音,染上淡淡的磁性,每一個字從這個男人的嘴巴里說出來都要命的好聽。
“我……就是覺得她可能是太在乎你了!”
女人都是嫉妒心的動物,她會對自己搞這些背後小動作,喬慕晚能想到她是因爲厲祁深,纔會針對自己。
厲祁深眼底因爲喬慕晚的話,微閃精芒,但是很快就掠過。
“只要你比她更在乎我,就不會有心理負擔了!”
厲祁深專挑喬慕晚話語裡的漏洞,一雙幽黑的眸,自始至終都不曾從喬慕晚的臉上移開。
貝齒死咬住脣瓣,兩個人之間帶有曖-昧氣息的感覺,連對話,都讓喬慕晚閃躲不開。
“我……我要下車了!”
有些不敢再繼續和這個男人待下去了,似乎自己再多和他待一秒鐘,自己就會丟盔棄甲。
厲祁深沒有再繼續糾纏喬慕晚,任由她下了車。
喬慕晚腳落地,她剛想合上車門,又頓住了動作。
轉過身,她手撐在車門上,雋秀的小臉,迎上厲祁深目光的打量。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說完話,喬慕晚見厲祁深俊顏沒有什麼表情,她又補充一句。
“我……會和年南辰儘快離婚!”
話音低落,喬慕晚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和厲祁深突然說這樣一句話,但是她開口說話,沒經過大腦的一瞬間並不覺得自己的這句話多餘。
後知後覺,才發覺自己給了這個男人一個怎樣的訊息。
但話說了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她根本就收不回來。
抿了抿脣,她放在車門上的手,也不自覺的捏緊。
厲祁深至始至終都沒有應聲,喬慕晚覺得自己的處境似乎有些尷尬,不自然說了句“我上去了!”以後,落荒而逃一樣的離開。
看着眼前的小身子,在自己視線中漸行漸遠,厲祁深狹長的瞳仁,目光定格了她纖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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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自己再一次失了這次失而復得的機會,喬慕晚對這次圖稿的設計,比上一次更認真。
而且,爲了完美每一處,她幾乎是不捨晝夜的趕稿,連舒蔓都受不了她這個熬夜的工作狂魔了。
“我說慕小晚,你是瘋了吧?你就算不希望你未來老公失了這次的中標,也不至於這麼賣力吧?”
喬慕晚聽不進去舒蔓的碎碎叨叨,將自己桌案的咖啡杯,往她面前推了推。
“去幫我泡杯咖啡!”
喬慕晚連頭都不擡就命令舒蔓,舒蔓皺了皺嘴巴。
“慕小晚,你就算是要做總裁夫人了,也不用這麼親力親爲吧?我覺得我有必要和厲祁深談一談了,他這麼壓-榨你,都不會心疼嗎?”
舒蔓帶有一語雙關的意思開了口。
之前晚上不讓喬慕晚回來這裡,等同於讓她上夜班,現在不讓她上夜班了,在家裡,還不讓喬慕晚好好的休息,舒蔓都替喬慕晚抱不平了。
這次喬慕晚不能再忽視舒蔓的話,擡起了頭兒。
“不過是讓你幫我泡杯咖啡,哪那麼多的話?”
喬慕晚開口,完全沒有發覺,在不知不覺間,自己說話的口吻,竟然和厲祁深如出一轍。
無奈的看着喬慕晚,舒蔓搖了搖頭兒。
“真是欠你的!”
丟下話,舒蔓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的去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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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趕稿三天,喬慕晚如願以償的設計出在她認爲比之前更出色的圖稿。
約了代先生,喬慕晚拿着重新設計好的圖紙去了文都酒店。
流暢的介紹厲氏圖稿的設計理念,她將自己匠心獨運的設計,每一處都超完美的展現以後,代先生不由得拍手讚許。
喬慕晚介紹完手裡的設計稿以後,代先生還玩-味兒的問喬慕晚“有沒有來我公司工作的想法兒,我付你兩倍的工資!”
卻不想,不等喬慕晚開口答覆代先生,一道魅惑的聲音,沁着幾分邪痞的傳來。
“代總,挖牆腳這樣的事兒,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