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樣,還是你想怎樣?提個年南辰,你就受不了了?”
厲祁深一向都是個佔有yu極強的男人,其他的事情,他可能不在意,但是關於喬慕晚的事情,少有情緒流露出來的他,也不免會情緒化。
愈發的覺得厲祁深不可理喻,一個橫在他們中間沒有任何存在價值的人,現在被拿出來說事兒,喬慕晚怨懟的瞪着厲祁深。
她沒有和他計較藤雪、盧夢妍和邵昕然的事情,他怎麼能這麼霸道的到現在都還介意年南辰的存在?
“問你話呢,說話,你是不是還想着那個痞貨?”
喬慕晚的不回答,讓厲祁深的聲音不耐煩的發緊,一絲不確定的感覺,狠狠的蟄刺着他的神經。
盈盈的眼眶中,微閃出委屈的光,喬慕晚手指圈緊在掌心中,狠狠地捏出紅痕。
“你還在乎我和他有婚姻的事情?”
不難想象,像厲祁深這種自命不凡的男人,向來身邊圍繞的女人都如同過江之鯽一樣的多,自己一個平凡身份出身的女人怎麼可能入得了他的眼,而且還是一個有過婚姻史的女人。
越發的覺得委屈、心酸……淡淡的淚花兒,在喬慕晚的眼眶中打着旋,有要踱出眼眶,留下來的架勢……
盯住一雙澄澈的明眸,黑白分明的眼仁中,乾淨的不含有一絲的雜質,厲祁深凝了她好一會兒,眼中集聚的幽黑不自覺的逐漸消弭,而後,他堪堪的扯了扯嘴角。
“在這裡待着,我出去一趟!”
說着,厲祁深拉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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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來的時候,厲祁深手裡拿着消炎藥,和一份新買回來的白粥。
喬慕晚沒有離開,一個人悵然若失的坐在沙發裡,想到厲祁深還在介意自己和年南辰曾經有過婚姻的事情,委屈的把厲祁深埋怨了不下百遍了。
房門被人從外面擰開,厲祁深穿着白襯衫,臉部線條硬朗、深刻的出現在門口那裡。
一開門,他看到眼眶泛紅的喬慕晚,下意識的蹙了下眉,但很快,紋路很細的眉心就重新舒張開。
厲祁深將買回來的東西和皮夾丟在矮几上,拿了盒紙抽,丟給喬慕晚。
“有什麼可哭的,我還沒死呢?”
他說話的聲音很硬,就像是拆不開的銅牆鐵壁。
“哪有你這樣咒自己的人?”
喬慕晚悶悶的回着話,聽着厲祁深冷聲冷氣的生硬語調,還一副強勢的口吻詛咒他自己,她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除了我死,還有什麼值得你可哭的?”
又是硬裡硬氣的聲音落下,喬慕晚聽了,竟然生不起來氣,反而因爲這個男人自大的口吻,她覺得這個三十四歲的男人根本就不像是三十四歲,反倒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的幼稚。
厲祁深把新買的白粥拿來,“把粥喝了,這裡沒有鹹淡兒,不至於傷到你的口腔內膜!”
喬慕晚拿紙巾擦鼻子的動作一滯,擡眼,正看到厲祁深拿了新買回來的白粥給自己。
頓時間,剛剛的委屈就消失不見。
有暖心的熱流,將剛剛的心酸感衝散,沒有矯情的拒絕,喬慕晚接過白粥和勺子。
她伸手去接的時候,碰到了厲祁深的指尖兒,很自然的,有微妙感,沿着她的手臂,一點兒、一點兒的傳到她的心坎兒中。
悻悻地看了眼,情緒沒有剛剛那麼糟糕的女人,厲祁深拿起藥盒轉身,去研究用藥說明書。
喬慕晚掌心中盈盈託着厲祁深買回來的白粥,盯了好一會兒後,打開蓋子,拿勺子去舀粥。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女人,很容易滿足,就像此時,僅僅是一碗白粥,她就把自己剛剛對厲祁深的埋怨,全部都取代的一乾二淨。
或許就是這樣,當愛一個人愛到骨子裡,不管他怎樣對待自己,不管他怎樣欺負自己,只要稍稍對自己示好一點兒,都會讓她像極易滿足的小孩子吃到了糖果一樣的開心。
厲祁深把用藥說明看完後,拿了他的水杯和膠囊過來。
“怎麼不吃?又蟄到了口腔內膜?”
他問,聲音依舊不友善,卻藏匿不住他對喬慕晚的關心。
“沒有!”喬慕晚搖頭兒。
“那快點兒吃,用藥說明上說不能空腹吃藥,你把粥喝了後,再把藥吃了!”
厲祁深把水杯和兩粒膠囊放在矮几的一旁。
他轉身剛準備走時,喬慕晚站起身拉住了他的手指。
左手的中指被喬慕晚握住,盈-軟的觸感,讓他直覺性的回頭兒。
喬慕晚燦然的烏眸,眼球湛清的看向厲祁深的眸,她問:“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我和年南辰之間的事情?”
他對她脾氣雖然差,但對她的好,終究將那些不好,取代的乾乾淨淨。
喬慕晚把厲祁深的骨節捏住,“你說話,你別總一副對我的質問,擺出來一副默不作聲的樣子!”
“說什麼?”
“說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我和年南辰之間之前有婚姻的事情?”
喬慕晚把話又重複一遍,看他的目光,很真誠。
回望一雙澄澈如水的眸,片刻後,厲祁深動了嘴角——
“你不是不讓我提那個痞貨?”
喬慕晚:“……”
喬慕晚一陣語塞,這個男人,永遠有給她添堵到讓她無地自容的本事兒。
見喬慕晚一雙眸,因爲自己一句不溫不火的回問,閃過一絲溫怒,厲祁深綿實的掌心,反握住喬慕晚的手。
“再說一句和我在一起委屈了你自己的話,我絕對讓你委屈到天天身下淚流不止,嗯?”
明明很一本正經的談話,因爲厲祁深突然轉了畫風,喬慕晚直覺性的臊紅了臉。
喬慕晚羞赧的樣子,一絲不差的落在厲祁深幽黑瞳仁的視網膜上面,一閃而過的揶揄,在他眼底,盪漾開一抹意興闌珊。
“半個小時後,記得吃藥!”
厲祁深將掌心落在喬慕晚的頭上,揉着她的頭髮,chong溺的意味,溢於言表。
“不了!”喬慕晚搖了搖頭兒。
口腔內膜破了點小口子,本就沒有什麼大事兒,她不過是因爲這個男人的話,來了點兒小清新。
“一點兒小傷口而已,不礙事兒,我不吃藥了!”
喬慕晚的話剛說出去,厲祁深原本含笑的眼底,重新冷沉。
明顯察覺到厲祁深變了神色的眼底,帶着強制性的凌厲,喬慕晚撅了撅小嘴巴後,妥協的拿起膠囊。
兩指捏着膠囊,一手拿着水杯,她剛準備吃藥,厲祁深黑着臉,把她左手裡的水杯,奪了過來。
“先把粥喝了!”
口吻強勢而霸道,一如既往的冷硬、不容反駁……
“不用了,我吃一點兒就好!”
喬慕晚的話剛說出口,厲祁深咬牙、從齒縫間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話。
“要、我、喂、你?嗯?”
喬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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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慕晚乖乖的喝了粥,又把藥也乖乖的吞了下去,直到厲祁深滿意,她纔出了厲祁深的辦公室。
她拉開門剛準備出去,迎面那邊,走來一抹身材高挑、穿着時尚的摩登女郎。
厲瀟揚穿着channel最新一款紗質的花紋襯衫,搭配着皮褲和恨天高的高跟鞋,披散着波浪大卷發,戴着墨鏡、手提prada的拎包,氣勢凌人的走來。
見迎面從厲祁深辦公室那裡走出來一個女人,厲瀟揚僵住步子,本能性的拿下墨鏡,打量那抹身材不是很高挑,卻很是倩麗玲瓏的身軀。
喬慕晚面色還是有些不自然的迴應陸臨川對她的問好,嘴角擠出來的笑,很僵硬,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感。
“那我先去工作!”
喬慕晚轉身,邁着步子,往設計部那裡走去。
見喬慕晚走來,厲瀟揚從正面,很好的打量了這個長相干乾淨淨、秀秀氣氣,五官都透着一股子靈氣的女人。
雖然說她覺得這個女人談不上驚豔,卻是那種能給你留下深刻印象的。
厲瀟揚直覺性的皺眉,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告訴她,自己母親口中那個厲祁深的未婚妻,就是眼前這個走來的女人。
不過,她看喬慕晚,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她,熟悉的感覺很強烈,自己竟然一時半會兒想不到是在哪見過,又是因爲什麼見過。
兩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喬慕晚明顯感覺到這個打扮時髦,完全是國際範兒潮流的女子,用不友善的眸光,睨看自己。
喬慕晚不認識厲瀟揚,不知道她是厲祁深的堂妹,也不知道她看自己的目光是什麼意思,但出於禮貌,她還是硬着頭皮,僵硬的勾了下嘴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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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瀟揚轉身,目光沒有移開意思的看着往設計部那邊走的女人。
越發的覺得這個女人的存在,對她來說,是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眼底,本能的劃過一抹凌厲的微光。
和陸臨川報告了一聲,陸臨川一看是厲家二老爺的女兒,就進去告訴了厲祁深。
裡面,厲祁深不以爲意的應了一聲“嗯!”。
“把矮几上面的餐具、餐盒處理一下!”
厲祁深說完,就繼續處理他手頭兒上面的工作。
陸臨川從辦公室那裡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次性餐具盒,一臉的無奈狀兒。
“厲小姐,厲總在裡面辦公,你可能要等一會兒,不過,你要是着急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去找他!”
陸臨川雖然不是太過清楚自家總裁和厲瀟揚的關係有多好,不過,在他看來,自家總裁,應該只希望喬慕晚能時時刻刻圍着他轉纔對。
想到這裡,陸臨川給厲瀟揚回話的時候,明顯帶着兩層的意思。
在厲祁深身邊待久了,摸清楚了他的脾氣,陸臨川也越發的變得圓滑起來。
“……哦!”
厲瀟揚有一絲尷尬的笑着,她雖然聽不出來陸臨川話語裡的深層意思,但是厲祁深的脾氣、秉性,她還是很清楚的。
現在他還在辦公,沒有因爲自己的到來,有停下工作的意思,那就是等於在說,其實他並不想見自己。
自己的處境不免尷尬,厲瀟揚攪了幾下手指。
視線落在陸臨川手裡的餐具盒上面的時候,她轉移了話題。
“我哥剛吃過飯嗎?”
“嗯,厲總剛吃過飯!”陸臨川解釋着。
“厲小姐,我現在要去處理一下這些白色垃圾,你隨意!”
陸臨川聳了聳肩,聽到厲瀟揚說了一聲“好!”,對她笑了下,離開。
看陸臨川離開的背影,厲瀟揚原本就僵硬的嘴角,徹底沒有了弧度。
她剛纔清楚的看到陸臨川手裡捧着的是兩份餐盒和兩套餐具,等同於說,剛剛,厲祁深有和其他人在一起吃飯。
不自覺的,她想到了剛剛從這裡離開的那個女人。
“難道說……是她?”厲瀟揚蹙眉。
大致確定了一下自己的觀點兒,有犀利如針的眸光,在她的眼底,閃逝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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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屑於厲祁深剛剛和那個女人還在吃飯,這會兒對自己的不待見,厲瀟揚也顧不上厲祁深對自己會不會厭惡,厚着臉皮,推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推開門,入眼,是偌大的通透視線中,簡約的擺放着辦公桌,和休息處的沙發、矮几……
沒有什麼和其他總裁辦公室有區別的地方,但是她入門就感受那種薄刃般迫人的氣息,不是其他公司**oss能給自己的感覺。
“哥!”
她叫了一聲,很自然的吸引住了正在工作狀態的厲祁深。
厲祁深放下手裡的簽字筆,擡頭。
對於這個堂妹,他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連自己的親妹妹,他都一副不溫不火的對待態度,對於厲瀟揚,他俊臉上更是雷打不動的從容。
厲瀟揚走上前,放下包坐在了厲祁深辦公桌對面的座椅那裡。
“哥,我回國了,我們兩個有好久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你看我,是不是又漂亮了?”
她侃侃而談着,卻不見厲祁深的眼底有什麼眉波的浮動。
“你怎麼這麼不解風趣啊?在國外待了這麼些年,也沒見你學出來點兒意大利人的浪漫!”
厲瀟揚嘟着嘴巴,對於自己的這個堂哥,她想和他保持親近的狀態,卻又不得不用敬而遠之的態度相待。
沒有因爲厲瀟揚的言語有什麼反應,厲祁深扯了扯嘴角。
“你回國,溫司庭知道了嗎?”
提及到溫司庭,厲瀟揚“刷”的一下子燒紅了臉,好在她臉上的妝,塗抹的夠厚,才使得她沒有流露出來太多的窘迫。
“哥,你提他做什麼?”
厲瀟揚不滿意的哼唧一聲,很自然的,她在賭氣溫司庭那個浪子,有小半年沒有和自己聯繫了。
“不提他,你和我還會有其他的話題可聊?”
厲祁深自然不會把邵昕然的存在,當做兩個人可以談話的話題。
“當然了啊,我們堂兄妹兩個人當然有其他的話題可聊了啊!”
厲瀟揚笑着將兩個手放在了桌案上面,一臉的認真。
“哥,我聽說你有喜歡的對象了啊?長什麼樣子,能不能給我看看!”
她嬉笑的說着,心裡,卻不是這般雀躍。
對於厲瀟揚知道自己和喬慕晚之間的時候,厲祁深沒有什麼大驚小怪,依照自己母親那個大哈喇的性格,鐵定厲家上上下下,現在已經是盡人皆知的狀態。
“相比較我的事情,我覺得你會更熱衷於溫大少爺的事兒!”
厲祁深漫不經心的說着話,對於溫司庭,他真是提都懶得提。
上次他送了自己一直加拿大那邊空運來的拉布拉多犬,後來,又說話不作數的要了回來,厲祁深本來不打算還他,不想,穿着花裡胡哨花襯衫的他,在自己面前直接上演了一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哭戲,逼真程度,堪比戲子,最後迫於無奈,他只得把那條拉布拉多犬,還給了他。
厲祁深一再的轉移話題,還提及了讓自己昧着心思不想去提及的溫司庭,有些承受不住,厲瀟揚定了定神兒,道——
“可是,哥,我現在只熱衷你的事情!你就給我看看準嫂子長什麼樣子嘛,我這個做小姑的,怎麼說,都很有資格見見我的準嫂子,不是嗎?”
對於厲瀟揚油頭滑腦的想要見喬慕晚,厲祁深直接以拿起電話的形式,迴應她。
“哥,你幹嘛?”
有些不解,兩個人談談話,他怎麼就拿起來了桌案上面的手機,厲瀟揚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厲祁深按下通訊裡的一個號碼,沒一會兒,裡面傳來溫司庭大刺刺的聲音。
沒有什麼時間聽溫司庭對自己訴說思念之情,厲祁深單刀直入,直切重點兒。
“你家的那位姑奶奶回來,現在在我辦公室這邊,你來,還是讓她去找你?”
一聽說厲瀟揚回來,電話那端的溫司庭,立馬就不再嬉皮笑臉。
沒有心思聽溫司庭嗚嗚囔囔的話,厲祁深補了一句,“十五分鐘後到我這邊!”,而後,掛斷了電話。
知道厲祁深給溫司庭打了電話以後,厲瀟揚一張臉,紅了個徹徹底底。
“哥,你幹嘛給他打電話啊?”
她有點兒慌了,她和溫司庭是打小穿開襠褲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後來她去了意大利以後,兩個人就少了聯繫。
這會兒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要和他見面,厲瀟揚多多少少都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的不適應。
“你不好意思打電話給他,我幫你!”
他不想過多的和厲瀟揚提及關於喬慕晚的話題,有一個邵昕然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在他還不確定厲瀟揚是否是站在邵昕然那邊之前,他絕對不會讓喬慕晚受到傷害。
出於這樣的心理,他用溫司庭,直接鎮壓自己的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