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現在就可以回國!”
邵昕然實在是太激動了,只要她回到鹽城,就代表所有的事情都還有可能!
一想到自己不需要再繼續在意大利這裡坐以待斃,她也顧不上讓自己傷神的臉傷了,好像自己可以重新回到鹽城那裡,是自己治癒臉傷最有效的良藥。
厲錦江不像邵昕然那麼情緒激動,在本質上,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不僅僅是因爲他擔心邵昕然的臉傷,更是擔心,他不確定邵昕然回來鹽城以後,會遇到怎麼的另一番事故。
雖然他不希望有事情發生,只希望自己會成功的認回這個女兒,然後好好的給邵萍治病,但是,邵昕然會表現出來這樣激動的情緒,他清楚的認識到,這樣的反應,和厲祁深,有脫不開的聯繫。
在權衡之間思忖着,一再想過以後,厲錦江還是狠下心的答應了邵昕然。
反正早晚都是要回來,反正早晚有很多事情都是要面對的,既然這樣,早發生、晚發生都會發生,他也就無所謂這個在時間上面的問題了。
畢竟現在首要解決的是關於邵萍患癌的事情,至於其他……厲錦江覺得在邵萍手術之後,他會和邵昕然好好談一談的。
再收回思緒時,他對電話應了聲——
“那我讓助理在儘快時間裡,安排你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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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的溫存,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醒來,兩個人又折騰了好一會兒纔回去水榭那邊。
厲祁深和喬慕晚剛回到水榭,張嬸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
昨天晚上厲老太太的電話都快要打爆了,振振有詞的說着什麼祁深那個混-犢-子欺負慕晚了!
張嬸聽了這話,趕忙讓厲老太太穩定情緒。
在水榭這邊,她都見慣了兩個人的打情罵俏,再說了,自家大少爺有多chong-愛喬慕晚,張嬸全部都看在眼裡,對於厲老太太的杞人憂天的行爲,她勸了好一陣,老太太才逐漸穩定下心了。
雖然說厲老太太在張嬸的一頓勸導下,情緒平復了下來,但還是再三囑咐了張嬸,說兩個人回來,一定要打電話給她,報一聲平安。
“大少爺,慕晚,你們兩個人可算是回來了,這老夫人的電話都要打爆了!”
聽了張嬸的稟報,厲祁深向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從容不迫俊臉上,沒有一絲的異樣劃過。
倒是旁邊的喬慕晚,用眼角的餘光,睨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
隨意回了張嬸三個字,他擡手擁着喬慕晚,進了屋子。
到了屋子那裡,喬慕晚接到了舒蔓的電話,說是要約她出來談談心。
本來喬慕晚因爲昨晚,再加上今早的折騰,整個人累得不行,並不是很想和舒蔓見面,只想好好的休息一天,但是聽舒蔓的嗓音有些沙啞,她隱約感受到了可能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就沒有狠下心不答應她。
“我換好衣服就去找你!”
掛斷舒蔓的電話,喬慕晚就上樓去換衣服。
“幹嘛去?”
厲祁深從外面進來,見喬慕晚在衣櫃裡翻着呢子大衣,問着她。
“不幹嘛去,蔓蔓找我,有些事情!”
“她找你能有什麼事情!”
厲祁深不以爲意的說着話,然後拉着站在衣櫃邊上的喬慕晚的小手,就往chuang邊拉。
喬慕晚另一隻手的臂彎裡還掛着大衣,被厲祁深強勢的拉去chuang邊那裡,她下意識的擰了下細眉。
坐在chuang邊,厲祁深把喬慕晚的大衣拿開,擁着她的肩頭兒,進了被子裡。
“昨晚折騰的還不夠重是不是?還有閒心出去?”
被厲祁深問着,喬慕晚不自知的紅了臉。
“蔓蔓找我有事兒!”她小聲回着話。
“那就讓她來家裡,你一個孕婦出行不方便,她不清楚嗎?”
喬慕晚也知道厲祁深說的話在理,只是……舒蔓一向忌憚厲祁深,知道這個一向陰晴不定的男人在家裡,她怎麼可能來家裡。
“她要和我談一些私-事兒,不方便在家裡!”
喬慕晚沒好意思提及厲祁深,總覺得自己要是說了舒蔓不肯來家裡是因爲他,指不定他怎麼找厲禕銘的麻煩。
“有什麼不方便在家裡的?因爲我?”
厲祁深向來都是最會察言觀色的那一個,就像現在喬慕晚的表情反應,已然讓他看出來了原因。
喬慕晚沒有搭話,算是默認了厲祁深的猜測。
“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你可以讓她很安心的過來。”
喬慕晚:“……”
“如果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就讓張嬸去超市買點你想吃的菜。”
見厲祁深都把事情說的這麼妥當,喬慕晚哪裡還會覺得舒蔓有不自在的地方。
“那我打電話給蔓蔓!”
厲祁深頜首,表示答應。
在喬慕晚準備打電話給舒蔓時,突然想到了厲家的兩位老人,看向厲祁深,問——
“對了,你給爸媽打電話了嗎?”
“那就不用你管了,你管老二他媳婦的事兒就行了!”
喬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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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祁深從房間裡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件黑色的襯衫。
剛剛回來的時候,他在書房裡,不情願的給厲家老宅那邊回了一個電話。
有了昨晚張嬸的安撫,厲老太太並沒有怎麼擔心,只是兩個人沒有回水榭這邊,她只想等兩個人給自己報一聲平安。
厲祁深溫漠的說了幾句就準備掛電話,那邊,厲錦弘卻搶過來了厲老太太手裡的電話。
厲錦弘也沒有說什麼嚴肅的話,只是說了句,讓他回來老宅這邊一趟。
本來厲祁深不打算去的,不過舒蔓這邊找喬慕晚,自己還不方便在家裡待着,就臨時決定去老宅那邊一趟。
“大少爺,你要出去啊?”
看着穿了件黑色大衣的厲祁深準備出門,張嬸問了句。
對張嬸點了下頭兒,厲祁深道——
“一會兒家裡來客人,晚上會在家裡吃飯,張嬸,你讓家裡代步司機載你去超市買些菜回來!”
“誒誒,好的。”
聞言,張嬸一個勁兒的點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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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錦江這邊安排好了關於邵萍和邵昕然母女的事情,就去了厲家老宅那邊。
這幾天的折騰,讓他神情倦怠,本來他應該回去休息,倒時差的,但是他實在是想和自己的大哥大嫂好好的說一說關於邵昕然的事情,免得日後再發生什麼關於自己侄兒針對自己女兒的事情。
帶着這樣的想法兒,厲錦江沒有選擇回酒店休息,而是去了厲家老宅那邊。
進了屋,正在客廳那裡看報、品花果茶的厲錦弘和厲老太太見厲錦江來了家裡,趕忙起身。
“錦江,你來了啊?”
厲老太太主動開了口,她向來都是喜歡摻合事兒的人,她一直都有想知道邵昕然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也想知道自己的兒子又怎麼和他這個做叔叔的槓上了。
帶着這樣的念想,她把挨着自己老伴兒的位置給讓了出來,她去了旁邊單人沙發入座。
不像厲老太太那樣殷勤,厲錦弘寡淡的臉上,透着作爲大哥的威儀。
掃了眼明顯臉色不好的厲錦江,他開了口,問道——
“你臉色這麼不好,也纔回國,怎麼不去休息,倒倒時差?”
對於自己大哥的關心,厲錦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事兒,纔回來,事情有些多,我先忙完了這些事兒再休息也不遲!”
關於邵昕然的事兒宜早不宜晚,他這邊已經着手讓邵昕然回國了,不出意外,明後天,她應該就可以到鹽城這邊。
現在自己剩下的時間,已經很不充裕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自己的大哥大嫂報備一下事情的起因和經過,省得到時候發生什麼不必要的事情,讓自己追悔莫及。
醞釀了一下該怎樣說這些事兒,厲錦江清了清嗓子。
“大哥、大嫂,其實我知道你們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說着話,厲錦江在厲老太太和厲錦弘的注視下,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給了兩個人聽。
聽完了這些話,厲老太太和厲錦弘兩個真的很難以置信。
說要關於厲瀟揚不是他孩子的事情,厲老太太和厲錦弘真的都認爲這一切做得過分的人是尹慧嫺,懷了別人的孩子生活,不想,其實真正過分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二弟。
他們都知道厲錦江年輕的時候夠風-流,竟然不知道他會在外面也養了孩子,而且這個孩子,在厲瀟揚之前就已經有了,叫邵昕然。
把關於邵昕然爲什麼是自己的女兒的事情說給了厲錦弘和厲老太太說了以後,厲錦江又把關於自己已經和尹慧嫺離婚的事情,說給了厲錦弘和厲老太太。
“你要和慧嫺離婚?”
厲錦弘聽到自己的二弟說要和自己的弟媳離婚,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雖然說事情造成今天的這個局面,誰都無法挽回,也無法挽救,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彼此間裝作不知道,當成這樣的事情沒有發生,無論是對他們兩個人當事人,還是對厲家整個家族的名聲,都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反觀之,厲家會成爲全鹽城的笑柄兒,自己的這個二弟和二弟媳,都會擡不起來頭兒做人。
從長遠的角度去考慮,從綜合的角度去考慮,自己的這個二弟都不應該和自己的這個弟媳離婚。
“是,我要和她離婚!”
對於自己大哥的詢問,厲錦江沒有猶豫,很果斷的回答了他。
都已然和自己的妻子把話談了,離婚協議書也都擬定了,自己都已經簽了字,可以說完全沒有了任何轉圜的餘地。
既然這樣,他並不打算再變更自己的決定,或者怎樣。
“你考慮好了?”
厲錦弘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二弟,就這樣草率的做了決定。
畢竟,自己那個二弟媳對自己二弟,對他們那個傢什麼樣兒,他和厲老太太都看在眼中。
雖然犯了錯誤,也有了厲瀟揚的存在,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重要的是,在這之前,自己的這個二弟有錯誤在先,又怎麼能把事情的全部責任,都歸咎到自己的二弟媳的身上,讓兩個人分崩離析。
“嗯,考慮好了!”
厲錦江中肯的回答道,然後舔了幾下脣,繼續說道——
“大哥,大嫂,你們可能會覺得我離這個婚太草率了,也欠妥當,但是……這是我再三考慮後的結果。”
“……”
“我已經欠邵萍母女太多的東西了,而且……邵萍她……患了乳腺癌癌症晚期,昕然那個孩子,也傷了臉,我不知道除了用我餘下的時間去補償她們之外,我還能做些什麼補償她們,所以,這個婚,我要和慧嫺離,不僅僅是因爲我內心有疙瘩,看不開關於慧嫺懷了不是我孩子的事情,更是覺得我應該行使作爲一個男人的責任,對邵萍和昕然母女二人負責!”
厲錦弘和肖百惠一聽說邵萍患了癌症,當即很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如果說是之前,他們兩個還很不會理解自己的二弟,畢竟尹慧嫺纔是他的結髮妻子,和他生活了多年,邵萍那邊,他給些錢,作爲經濟補償就好。
不過聽說了邵萍已經患了癌症,而且是晚期的事情以後,兩個覺得自己似乎又理解他了。
不光光是他,換做任何一個男人,應該都會這麼做。
“慧嫺那邊,我已經儘可能給了她日後豐衣足食的生活,虧欠她和瀟揚那孩子的,我儘可能用這種方式補償她們!還有,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瀟揚那孩子要是想要認回她的親生父親,大嫂,還得麻煩你了!”
厲錦江用真誠的目光看向厲老太太,說到。
厲老太太懂厲錦江的意思,既然事情都已經到了今天的這個份兒上,藤嘉聞也說了要認回厲瀟揚,那她做個順水人情這樣的事兒,還是不爲難的。
只不過,厲老太太真就覺得是苦了尹慧嫺。
“放心吧,這件事兒,我儘可能的幫你處理!”
厲老太太點頭兒,應了聲。
“對了大哥大嫂,還有一件事兒,我想和你們說!”
已經報備好了關於邵昕然是自己女兒的事情,接下來,他要說的,就是關於自己女兒和自己侄兒厲祁深之間的事情了。
“大哥、大嫂,關於祁深和昕然那孩子的事情,我還得麻煩你們兩位替我勸一勸祁深!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昕然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祁深的事情,但是兩個人終歸是堂兄妹,在這件事情上,我不希望兩個人鬧出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雖然自己的女兒喜歡厲祁深,但是兩個人之間是堂兄妹的關係,他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也不代表他希望看到自己的侄兒不喜歡自己的女兒,反過來還要做出來針對自己女兒的事情。
聽了厲錦江的話,厲錦弘和厲老太太兩個人也陷入到了沉思中。
自己兒子那個人的性情,他們兩個做父母的真就捉摸不定。
他們也有規勸過自己的兒子不要做出來什麼讓這個家族丟臉的事情,只是,他覺得自己的孩子做事情很有分寸,從來沒有鬧出來過什麼違背分寸的事情,只是關於邵昕然的事情,他們兩個人真的想不通原因,更想不到原因。
“錦江啊,祁深那邊,我和他爸會盡可能勸他的,祁深什麼樣的性子,你這個做叔叔的也不是不清楚!反正現在我們都已經清楚了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那我和他爸,就會盡可能的說祁深,不讓他鬧出來什麼笑話。”
厲老太太發自心底裡說這些話,說實在的,她也不想再發生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既然事情都已經定局了,邵昕然是自己二弟的孩子,她也就不怕再出什麼亂子。
有了厲老太太的保證,厲錦江心裡有了底。
自己的大哥大嫂,在他眼裡,做事兒還是很有威信的,就像是此刻,厲老太太給了他保證,他就願意相信他們兩個人不會食言自己。
“大哥大嫂,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我也就沒有什麼可不放心的了!現在,我只希望祁深和慕晚兩個人能早點兒領證結婚!”
厲錦江的話,厲錦弘和厲老太太也不是不清楚是怎麼個意思。
雖然邵昕然已經確定了和厲祁深是堂兄妹的關係,但是他是怕邵昕然因爲厲祁深至今未娶,再鬧出來什麼事兒。
尤其是她今天打電話給自己時,躍躍欲試的要回到鹽城這邊,真的是讓他擔心,這裡面有什麼隱瞞,自己的女兒有什麼不死心的地方。
“這個是自然的,慕晚都已經懷孕五個月了,也差不多要和祁深結婚了,等你的事兒處理好了,咱們就給他們兩個快快樂樂的舉行婚禮!”
“嗯!”
聽了厲老太太的話,厲錦江重重的點了下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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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錦江離開了沒多久,厲祁深就來了厲家老宅這邊。
厲老太太大哈喇的性格,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子不能虐待了喬慕晚,但還是問了他昨晚把喬慕晚帶去了哪裡。
被質問着,厲祁深湛黑的眉目,一瞬不瞬的落鎖在自己母親的臉上,盯着她。
自己兒子的目光,一向凌厲,被他看着,厲老太太禁不住心虛起來。
“我說你看我是幾個意思,問你話呢?”
說着話,厲老太太白了厲祁深一眼的同時,用手肘,懟了懟他。
受不了自己母親和緊箍咒一樣碎碎叨叨的質問,厲祁深鋒朗的眉目一挑。
“您和爸找我過來這邊,就是因爲這事兒?如果是這樣,我還有事兒,沒空和你們兩位報備我和她之間怎樣怎樣!”
說着話,厲祁深就邁開腿,往外面走去。
“誒,你這個渾犢子,我和你爸找你不是這件事兒,我和你爸找你是想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慕晚領結婚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