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梓潼正處於怔楞中,沒防備間眼看一片薄脣就要襲來,電光火石時她纖細的五指不偏不倚地隔在了兩張嘴兒中間,眼神也瞬間恢復清明。
“沒想到墨大總裁的演技倒是遠勝很多偶像派!其實,你可以考慮靠演技吃飯!”
仍舊閉着眼的墨成君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走向,一開始他暈倒確實是真暈,但是當墨大等人趕到的時候,他就恢復了清醒,秉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則,他任由衆人將他擡上游輪,同時吩咐墨大和他聯合演了這麼一場戲。
事到如今,只能將錯就錯一錯到底,決不能承認自己是裝暈!
陳梓潼含笑看着沒有動靜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抹惡劣的光芒,早在許雅影的薰陶下,她已經鍛煉出了一身好演技,墨成君這點細枝末節的演技真的很容易發現破綻,最開始自己沒發現也不過關心則亂而已,現在……她只想說演的太假了!
“哎……”輕嘆一聲,陳梓潼淺淺一笑,鬆開握住他的手,恍若無骨的靠在他身上,紅脣微嘟,纖細的食指不動聲色的劃過某人的耳朵,“如果你要是有病,咱們得早治,我可不想被人叫做殘疾人的家屬,這耳聾可不是個小毛病……”
她從來就不是個什麼安分守己的良家婦女,在鳳塵幾年的調教下,她沒長歪成個報社的反社會人格,還得歸功於她自身良好的根底與心性。
墨成君心底一動,耳邊的酥癢讓他有乾脆甦醒的衝動,可想到之前的一番做戲,如果此時醒了就真的坐實了裝暈的名聲了……雖然他確確實實是有裝暈!
細緻地觀察到他耳垂的變化,陳梓潼笑得更加妖孽了,“成君……咱們這樣可真的不對了啊!耳聾是種病,咱得治!千千萬萬不能諱病忌醫啊!”
說到這,她突然停頓了下,嘴角純媚的笑,突然就多了那麼兩分邪惡!
墨成君雖然看不見,但是心底陡起一陣惡寒,渾身上下一個激靈,怎麼有種自己挖坑自己跳的錯覺呢,這次應該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察覺到他的激靈,陳梓潼脣角的笑意愈加不懷好意,手親暱的揉着他的發……就好像在揉嬰兒的臉般,生生把他一頭有型的黑髮揉成了個雞窩頭!
墨成君從未感覺過時間如此難熬,用盡所有的自制力詮釋着兩個字:我忍!
玩弄地差不多了,陳梓潼再次開口了,“比如說,如果某天睡覺的時候,你枕邊的女人突然喊了別的男人的名字,而你又耳聾到沒聽出來,你說這綠帽子得帶的多冤啊,是不是?所以說啊,耳聾真的不是個小毛病,一定要當心啊……”
聽到這,墨成君終於忍不下去了,撕去所有斯文的外衣,他渾身散發着暴虐冰寒的氣息,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狠聲道:“你敢!”
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讓陳梓潼有些迷糊,微微橫了他一眼,她掙扎着從他懷中爬了起
來,輕聲笑道:“你騙我一次,我捉弄你一次,扯平了,不鬧了!”
墨成君的氣色仍舊不是很好,發白的臉色配上發紫的脣色,活像個大病初癒的人。
“我沒有騙你!”即使如此,他仍舊生硬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同時默默地在心中念道——騙你的是墨大,我只是因爲虛弱所以躺着休息了一會兒!
陳梓潼本打算這個話題就這麼輕輕地揭過去,沒想到他會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她倒是突然起了幾分玩心,“真的沒有騙人?騙人的是小狗!”
墨成君默默地在心中‘汪汪汪’了三聲,同時面無表情地說道:“騙人是小狗!”
“墨成君,在狗裡面你比較喜歡旺財、道格(dog)還是哈士奇啊?”注視了一下他,陳梓潼驀地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恩?”墨成君略微沉吟了一會兒,旺財和道格是什麼鬼?相比較之下他好像倒是聽說有人養哈士奇的,薄脣張口吐出‘哈士奇’三個字。
“呵呵……倒是比較符合你的氣質!”陳梓潼成功挖坑成功,意味深長地說道。
“恩?”墨成君對於哈士奇的認識僅僅只限於名字,但凡對於‘二哈’的大名有一渣渣的瞭解,他都不會選擇這個答案,所以對於她的話他實在是一頭霧水!
“比如打死不認錯什麼的!”陳梓潼眼角眯出一個志得意滿的弧度。
墨成君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是挖了坑給自己進,看着她神采飛揚的模樣,即使被人比喻成狗,他心中也生不出什麼惱怒的心思。
“上岸之後,我帶你去趟墨家!”既然被拆穿,墨成君也不再僞裝,拿起墨大準備在牀頭的襯衫穿上,上下查看了一下她的情況,確定她身體沒什麼問題。
“你需要的是去醫院!”此刻,陳梓潼也不再和他糾結這個問題,雖然對方沒有昏迷,但光是看臉色就知道他的情況比昏迷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沒病!”對於她的關心,墨成君內心泛起了一絲甜蜜,然而該堅持的還是要堅持的,爲防夜長夢多,他要趕在鳳塵攪局之前,把所有的都塵埃落定。
“你能行嗎?”陳梓潼看着他難看的臉色,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我能行!”墨成君再怎麼喜怒不形於色,面對這個全天下男人都忍不了的問題,他還是黑了臉,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你以後會知道的!”
如果不是因爲她還懷着孕……他一定身體力行地讓她知道他行不行!
“啐……誰要知道啊……”陳梓潼反應歸來他的一語雙關,微微紅着臉啐道。
“這個答案只需要你知道!”墨成君再次說道,眼神堅定地看着她。
“哼,你願意讓誰知道就讓誰知道……我上岸之後恐怕暫時沒辦法跟你去墨家!”陳梓潼正了正臉色,將眼神對上他的眼神,一本正經地說道。
“爲什麼?”墨成君的臉色瞬間由晴轉陰,恐怖的氣息籠罩在全身,她難道又要去找鳳塵?自己說得那些她還是沒有相信?不行,他一定要帶她去墨家!
“我去遊輪,是鳳塵帶着我去的,路上還碰到了我一個好友,他們現在一定擔心地不行了,我怎麼也得露個面去讓他們放心!”陳梓潼沒有被他的氣勢影響到。
其實,他說得話十之八九她都已經信了!她願意去嘗試着和他相處看看,但是在這之前,她必須想辦法先把鳳塵的問題解決好,否則……
“我跟你一起去!”儘管心中不爽,墨成君還是頂着一張冰塊似的臉說道。
“你跟我一起去啊?不用了吧!”陳梓潼有些遲疑地說道,他去確定不會再打起來?這兩個人的氣場明顯就是王不見王的狀態啊,他去了只能火上澆油!
“要不我跟你去,要不別去!”看着她複雜遊弋的眸光,墨成君撇開與她對視的目光,冷聲拋下了這兩個選擇,他絕對不會讓她單獨跟鳳塵接觸的!
“……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行動!”向來吃軟不吃硬的陳梓潼面對他強硬的態度,表情也冷了下來,說出的話如同刀子割向了他的心臟。
“你跟鳳塵到底是怎麼回事?”墨成君深邃墨色的眸子緊緊地閉了一下,兩隻手交握在一起青筋暴露,話中的語氣卻軟了下來,透着幾分退讓。
“我曾經被人騙到過一個遊輪上,是鳳塵把我從拍賣臺上救了下來!”陳梓潼眼中閃過幾絲掙扎,還是將她和鳳塵之間的初遇說了出來。
雖然她說得輕描淡寫,墨成君卻能夠從中聽出幾分驚心動魄,遊輪拍賣單是聽就能想象到其中的黑暗,作爲人被當做沒有尊嚴的貨物拍賣,當時的她該是怎樣無助,光是聽着他就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爲什麼他要這麼晚才遇到她?
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痛恨他出現在她生命中太晚!
如果可以早一點出現,她是不是就不用受到那些苦難?也許正是這些苦難折磨,才讓她現在面對一切都會有種防備的態度,如同披了一層鎧甲。
“電話!”墨成君從牀頭拿出一部手機遞給她,“你給他打個電話吧!”
陳梓潼眼中閃過一絲明瞭,自己倒是陷入了迷障中,可以打個電話報平安啊,這樣他們也可以早一點兒安心。
撥出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剛剛撥通電話那頭就有人接起,“寶貝,你怎麼樣?沒受到什麼傷害吧?寶寶怎麼樣?你們都好吧?”
“鳳塵,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晚一點兒我會去找你!你跟悅心在一起吧?你也幫我向她轉達一聲。”陳梓潼聽着那頭焦急的聲音,把早就準備好的話說出來。
“你還是自己跟她說吧!我們就在你後方500米。”鳳塵慵懶的聲音低沉沙啞地通過電話線傳遞到這端,清晰地傳入了陳梓潼的耳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