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ELI歪了一下腦袋,隨手做了個瀟灑的姿勢撩撥了二下清爽幹練的頭髮,深邃的眼睛裡閃出了一抹戲謔,“那就要問北辰寒那傢伙到底在想什麼。依我的想法,本來不必這麼麻煩的。但是那傢伙非跟我說什麼登高跌重。嗯……真搞不懂你們Z國人的想法。”
他搖搖頭,滿臉的不認同。
許耀輝呆了一下,整個人像個充滿了氣的氣球被人狠紮了一個窟窿,一下子癟了。
“北辰寒到底跟你什麼關係,爲什麼你要這麼幫他處心積慮的對付我們?”
他這句話已經完全沒了剛纔的氣勢,字裡行間都透着一股死氣沉沉。他幾乎是趴在餐桌上,竭力的伸着脖子瞪着血紅的大眼睛盯着ELI。
這個樣子,讓ELI覺得眼前這個人像一隻老鵝。
ELI笑了笑,擡手端起酒杯。這裡面裝的是品質純正的伏特加。脣邊染上一點那股辛辣的味道就能把人燒起來似的。
許耀輝沒去想爲什麼這個M國佬喜歡喝這種酒,他也確實沒空去想這個問題。
只不過在ELI向他舉杯的時候,他的手沒動。
而ELI這會又成了頑皮的孩子,擺出了一副跟他幹到底的架勢,“喝光了它,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什麼我就告訴你什麼。”
他的手又稍稍擡了一下,硬挺的眉毛聳了聳,脣邊抿出一個跟這陽光差不多冷的笑容。
許耀輝瞪着他,僵持了一會目光才緩緩的挪回面前的杯子上。
伸出去的手有些顫抖,不過努力之後他還是握緊了杯子。
其實他現在心裡正在罵ELI是個瘋子,是個神經病。但是他也知道此刻他跟這個神經病已經沒了平等對話的權利。只能乖乖聽話。
這種酒許耀輝其實非常不喜歡。他喜歡在吃牛排的時候配上一點溫和的葡萄酒。這樣顯得更有情調。
所以在必須喝的情況下,他只能屏住呼吸,猛的一仰頭將半杯一下子倒進嘴裡去。這樣爽快一點。
辛辣的液體下肚,那股灼燒感瞬間上來,刺激着他的喉嚨讓他忍不住伏在桌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在他的咳嗽聲裡,ELI臉上掛着薄笑站了起來,離開座位徑直走到了餐廳最邊緣處。
那裡沒有封閉的圍欄,只有比腳踝稍稍高那麼一丁點的欄杆。那東西只能稍微起點警示的作用,提醒用餐的人別靠近,並不能阻擋意外的發生。
當然,這麼久了,在這裡也沒有意外發生。因爲來這裡的人都是吃飯的,沒有專門跑上來跳樓的。
“許耀輝。”
ELI喊了一聲,扭頭看看還在桌邊的許耀輝。
“你們Z國是不是有句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表情跟今天這天氣一樣,風和日麗。但是話吹到許耀輝耳朵裡,卻成了寒刀子,刮的他臉都出了血一樣的紅。
“我們和北辰寒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ELI笑笑,目光轉回正前方,隨手一指,“你來看看……”
許耀輝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但他這個位置不夠高,除了一團空氣他什麼都沒看到。
而這時候,耳邊又傳來ELI的
一聲哂笑,“你坐在那幹什麼?連上前來的膽量都沒了?”
說實話,許耀輝有輕微的恐高症,平時他還真有點怕這種地方。不過今天,他沒得選擇。
因爲他太想知道這個ELI和北辰寒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掙扎了一會,他還是站起來走了過去。
等他站到ELI的身邊,ELI纔將目光又轉向前方,“你看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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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手一指,許耀輝順着他白的有些過分的指尖看過去,目光就碰到了帝國大廈的那棟樓。
帝國大廈也算是市區的標誌性建築。建的豪華壯觀,泛着金屬光澤的外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很容易就能把人的眼光吸引過去。
“你和你的弟弟,以及你們家那位了不起的老夫人,用不光彩的手段奪了別人的東西。那時候你們就該想到有今天。這叫因果。”
一個外國人跟一個地道的Z國人說什麼因果其實是一個很好笑的場面。
但是現在許耀輝一點也笑不出來。他把目光從帝國大廈那邊收回來,轉向ELI,陰冷道:“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沒什麼意思。你執意收購萬邦,依我的能力我也沒法跟你抗衡。不過,既然你提到了帝國集團,我就提醒你一句。你如今一意孤行非得與我們爲敵,那麼你的E.G也就只能滾回歐洲去了。帝國集團有一萬種方式讓你在內地一分錢賺不到。”
他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依帝國集團在國內的關係網,資源網,許耀陽確實有一萬種方式讓E.G無法在國內立足。
但是很明顯,ELI並沒有被這話嚇住,他只是風輕雲淡的笑了笑,回了一句:“帝國集團如果一直掌控在你弟弟的手裡,我當然相信。只不過換個人的話,事情也許就不這樣了。你說呢?”
“換人?你說北辰寒?”許耀輝像聽見什麼笑話似的狂肆的大笑了起來,笑完才道:“你未免太樂觀了。帝國集團可不是萬邦。不是他在你面前耍耍嘴皮子哄你幫他就能拿到手的。你有能力吞併萬邦,可你也有能力吞併帝國集團嗎?”
“我沒說我要吞併帝國集團啊。”ELI聳聳肩,露出一個很無辜的表情來。
他的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側了身,好笑的看着許耀輝,“據我所知,那本來就是北辰寒的資產,怎麼到你嘴裡倒好像成了你們的?”
“我說過了,我們和北辰寒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沒資格管。”許耀輝冷哼一聲,顯然當年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也是他的痛點。不管是什麼時候提到都會讓他難堪。
ELI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我沒資格管,有人卻有資格。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北辰寒什麼關係嗎?讓他自己來告訴你好了。”
語畢,眸光一轉,他便看向了側後方。
許耀輝一愣,這才發現北辰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身後不遠處。
從看見北辰寒那一秒起,許耀輝的二個拳頭就死死的攥住了。他看着北辰寒一步一步緩緩的走過來,呼吸一點一點的收緊,最後連喘氣都覺得沉重艱難。
“許總,你好。”
單看北辰寒臉上的笑容,那絕對是真摯誠懇的。只可惜,許耀輝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不一樣的光彩。
那是…
…殺氣。
許耀輝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睛瞪的大大的沒說話。
他不開口,北辰寒也沒有強迫他開口的意思,只道:“看到我也不用那麼驚訝吧?你找的人膽子確實挺大,敢在大白天開槍截殺我。不過運氣差點,我還好好的活着。”
許耀輝本來還不算多麼驚訝,但聽了這句話之後,他臉上真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北辰寒清冷的笑了一聲,“不必奇怪我怎麼知道是你的。搞清楚這種事情可比我想辦法把那些製毒工具弄到你那裡去容易多了。你說呢?”
“真是你?”
許耀輝忍不住吼出來。他早猜到是北辰寒,卻沒有證據。沒想到北辰寒今天自己說了。
“是我又怎麼樣?我是誣陷你了,帝國集團裡那位許總也知道我誣陷你。那又能怎樣呢?”
北辰寒輕飄飄的話傳到許耀輝耳朵裡。許耀輝臉上的震驚中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來。
“看來就你知道的最少。”北辰寒譏誚一聲,眸光看向遠處的帝國大廈,稍稍停留了幾秒才道:“那些東西本來是帝國集團旗下製藥廠裡的。許耀陽知道,卻沒爲你說話。這個原因不用我再跟你分析了吧?”
爲了自保當然不能再保他。換句話說,許耀陽這時候正需要一個背黑鍋的人。
真是個好弟弟啊,看着哥哥走向死路,他還裝的那麼幹淨。就在昨天,他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要盡力挽救萬邦呢。
“北辰寒,你……”
激動過度,許耀輝的心口竟然疼了起來。他倒是沒有什麼心臟病的病史,但是他懷疑他從這一刻起患上了心臟病。
“我這只是小招數。”北辰寒笑笑,陽光在他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清冷的光暈,“比起你們當初的所爲和你買通殺手截殺我這樣的招數來,我這點手段真的不值一提。”
許耀輝面如死灰,心口那種抽疼越來越明顯。疼的他氣都換不過來了。
他盯着北辰寒,盯了足足有五分鐘,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
“北辰寒,你搞這麼多事出來又如何?把萬邦整垮了又如何?說到底萬邦也沒到你手裡,帝國集團你就更別想了。這個ELI再傻,再喜歡聽你擺佈,也不至於拱手把萬邦送給你這個打工仔吧?你就更別指望他幫你再去對付帝國集團了。想把帝國集團搞垮,E.G自己也要傷筋動骨。我不信這個人還這麼蠢。”
他伸手指着ELI,鄙夷的看着他。彷彿在笑話他真的很蠢,竟然這麼甘心的當北辰寒的一杆槍。
ELI又習慣性的聳了聳肩,接着又往許耀輝身邊挪了半步,更近的貼在了他的身邊,臉側了過去,在他的耳邊輕聲隨意的說了一句話。
一句說完,他才站直了,朝許耀輝笑了笑,“不過你現在知道也晚了。因爲你連給許耀陽報信的機會都沒了。”
“你什麼意思?”
許耀會一雙猩紅的眼睛死瞪着ELI。
“意思是……”ELI笑着說,手突然搭在了許耀輝的後背,“你馬上就會因爲受不了萬邦易主的刺激,從這裡跳樓身亡了。”
手上稍稍用力,許耀輝在完全無準備的情況下,身體便隨着那力道往前傾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