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勳則發起了高燒。
長時間的壓力加上溫珊這件事,裴勳有些急火攻心,終於病倒了。尤菲米婭認真地給他做了身體檢查,鄭重地說道:“王管家,他的抑鬱症好不容易纔壓制住,可是現在卻又恢復了以前沒遇到夫人時候的那種狀態。說實話,很糟糕。”
王管家的表情變了又變。
“現在應該怎麼治療?”
他鄭重地問道。
“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心情愉悅。本來就是心理疾病,吃藥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是治標不治根,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的。”
見王管家還是一臉沉思,尤菲米婭忍不住提醒:“要是那位夫人能夠回來自然是最好的了,我想裴勳很快就什麼病都沒了。”
王管家不禁苦笑。
裴總當時將話說的那麼絕,換了是誰心裡恐怕也不好受吧……
何況夫人表面上看起來溫柔,實際上也是個拿定了主意不撒手的,要想把她勸回來恐怕比登天還難。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王管家現在也不知道夫人在哪裡。
他的人才跟出去沒多久便跟丟了,真是奇怪。
難道說這件事有人暗地裡搗鬼?
王管家越想越覺得這件事蹊蹺,只是裴總現在還躺在牀上,這些事情起碼也得等着他醒來再說。
想到這裡,王管家朝着身後站着的男人揮揮手:“你帶着人去,一定要找到夫人。”
“是!”
“溫珊……”
正說着話,裴勳卻有些清醒了,下意識地叫出溫珊的名字,微微吃力地擡起頭來尋找着那熟悉的身影,卻沒能找得到。
王管家忙低聲地勸道:“裴總,您還生着病,保重身體要緊。”
裴勳卻有些奇怪地看了王管家一眼,眼中冷漠當中還帶着疏離,隨即有些不耐煩地繼續尋找溫珊的下落。
王管家不由得一愣,也不顧上其他,有些着急地問:“裴總,您還記得我嗎?”
這下裴勳又轉過頭來看他一眼,眼神更加冷漠了,還有一絲厭煩。
“你是誰?”
他咳嗽一聲,俊美面容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冷淡地問道。
這下子王管家和尤菲米婭全都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尤菲米婭才輕輕嘆了口氣,鄭重其事的道:“我想,我需要重新檢查他的大腦。”
而在嚴司宇的房子裡,溫珊則是喝了預防感冒的熱水,睡的正香。
嚴司宇輕輕推門想和溫珊說會兒話,卻意外地這發現溫珊居然已經睡着了。他有些意外,看着溫珊熟睡的面孔臉上露出一絲回憶的表情來。
她睡起來還是那麼甜,什麼都不做就能夠勾動他的心絃。
鬼使神差地上前想要捏捏溫珊的小臉,只是手指剛剛伸出去就愣住了,然後又有些顫抖地縮了回來。
溫珊如果發現了,應該會生氣吧。
那個曾經的小女孩,再也不會爲了一個排好長時間隊卻沒買到的甜筒生氣了,也不會爲了一次考試沒考好而傷心難過好久……至於他們之間的過去,她也在逐漸的淡忘。
她從前看他都是一種崇拜而又喜愛的眼神,而現在卻只有一絲愧疚和難過。
嚴司宇用力地收回手指,指尖微微發白。
“滴滴滴……”
嚴司宇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他吃了一驚,連忙出門去接,沒想到接通居然是顧眉的聲音,一向帶着討好意味的聲音此刻卻有幾分緊繃,開門見山地問:“你在哪裡?”
嚴司宇表情淡淡的。
“我在哪裡,我想還不用你彙報。”
顧眉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帶着一絲絲顫音說道:“可是媽不是說了,今晚一起回家吃飯嗎?”
嚴司宇頓了頓,淡淡地說道:“我有應酬,你們先吃吧。”
他真的太累了。
看到溫珊的一剎那他緊繃的神經纔會有稍許的放鬆,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無憂無慮的生活一樣。爲什麼不能和她多待一會兒呢?
嚴司宇慢慢地走進溫珊的房間,卻發現她已經醒來,清澈的雙眼正看向他的方向。
“你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不用專門陪着我。”她有些不自然地說,“你都一天沒回家了,顧眉一定很想你。她從大一開始就喜歡你,現在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其實豈止是一天?
顧眉都最少有一星期沒見到嚴司宇了。
他要麼是在公司上班,要麼則是去應酬,要麼就在另外的地方過夜……顧眉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只是眼中卻閃動着複雜的情緒。
看來那些照片,果然奏效了。
溫珊既然不讓她開心,她也不會讓溫珊好過!
而裴勳這邊,則又是另外一番情況。
尤菲米婭檢查了半晌,皺眉說道:“腦部一切也都是正常的……只是高燒不退,也許是燒得有些迷糊了。只要燒退了,應該就會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了。”
“可是裴總一直拒絕吃藥。”
王管家有些憂慮地說道。
“實在不行,到時候就只能硬灌了。”尤菲米婭冷冷地說,“再這樣燒下去,恐怕英明神武的裴總就要變成傻瓜裴總了。”
王管家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溫珊,溫珊……”
裴勳緊緊地閉着雙眼,額頭上被放了一塊降溫用的冰塊,聲音低沉而沙啞地叫着溫珊的名字。
也許是人老了,心總是容易軟。王管家心裡再次不是滋味起來,裴總儘管說是什麼都忘了,可是唯獨還記得溫珊的名字呢。
看來真是愛夫人愛到了骨子裡了。
可是要是他知道了夫人現在找不到,應該會急瘋了吧?正出神地想着,門外卻走進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來。
“裴勳這是怎麼了?”
他有些神情複雜地看着躺在牀上人事不省的裴勳。
“霍家少爺。”
王管家看見霍伊凡,連忙恭敬地鞠躬,將手中拿着的藥物隨手放在桌子上。
霍伊凡皺眉,長眸撇過放在桌上的藥物:“怎麼,發燒?”
“可不是。夫人現在也不知去了哪裡,裴總心裡着急,便成了這個樣子。”王管家有些不忍地說道,“藥也不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