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嚴司宇也正在看着溫珊。
他這幾天因爲訂婚的事情很是消瘦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和一年前那個陽光又溫和的少年有很大區別。現在則更是沉默消瘦,眼神當中寫滿漠然,直到看到了溫珊方纔露出一絲絲的心痛。
兩人中間只不過是隔了十幾米的距離,卻像是間隔千山萬水。
溫珊定定地看着嚴司宇,他雖然又瘦了,可是穿着黑色西裝還是一樣的好看。他眼睛漠然地看着溫珊,手中卻緊緊攥着顧眉的手——顯然是對顧眉十分疼愛。
溫珊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轉過了頭。
而她沒看到的是,剛剛轉過頭顧眉就輕輕皺起了眉頭。
嚴司宇把她抓得實在太緊太緊,她感覺好像手指上的骨頭都要被壓斷了一般,又不願意在溫珊面前認輸,只好露出挑釁而又得體的笑意,順便輕輕踢了一下嚴司宇的腿,沒想到嚴司宇居然根本沒有感受到她的疼痛,相反卻是面目複雜地看着溫珊,還有一絲隱約的心痛。
“好痛。”
她只得小聲提醒,沒想到嚴司宇聽到這句話卻突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還帶着幾分厭惡的神色,一把將她狠狠甩開,她沒想到嚴司宇居然會這樣絕情,高跟鞋頓時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整個人後退了兩步。
“顧小姐這是怎麼了?”
身邊一個貴婦奇怪地說道,伸出長長又保養得好看的手指來打量她。
“哦,沒事,可能是有點累了。”
顧眉尷尬地說道,而那貴婦則是一副瞭然的表情。
“哦,啊哈哈,小年輕嘛,大家都理解。只是今天都訂婚了,嚴家大少爺居然還不肯放過你,真是,嘻嘻……”
顧眉萬萬沒想到那婦人居然會想到那上面,頓時揭了她的傷疤。只是那貴婦毫不知情,她也無法發作,只能強行忍着氣,端起葡萄酒就朝着溫珊走去。
她還不信,連個小溫珊都搞不定了!
哼,手下敗將!
“小珊,我真想到你也會來參加我的訂婚儀式。”顧眉捏着紅酒杯笑得親熱,“這麼久不見了,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哦,聽說你前一段時間受傷了,現在好了嗎?”
她見溫珊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心情不由得大爲愉快,好像剛剛嚴司宇對她的冷淡都不放在心上了。
“呦,傷口還是這麼深。”
顧眉見她不說話,索性用今天剛剛做好的水晶指甲去戳溫珊手腕上那一道猙獰的傷疤,眼見快要戳到,卻又是被人狠狠一推,這下臉色大變,毫無預兆地倒在了地上。
“裴總,你……”
顧眉驚慌失措地看着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心中不由驚恐,眼中含滿淚水楚楚可憐地看向站在溫珊身前面無表情的裴勳。
“一般我不打女人,可也不是誰都能諷刺我的女人。”
裴勳臉上露出幾分譏笑,俊美臉上神情更加冰冷,猶如九天神祗:“下次再用你的髒手觸碰我的女人,就不只是躺在地上這麼簡單了。”
衆人譁然。
“司宇……”
顧眉臉上又紅又臊,轉頭卻看見嚴司宇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不由得心中一慌,可憐兮兮地叫道。
嚴司宇沒說什麼,只是淡漠地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和溫珊是大學同學,難道還不能關心一下她?”顧眉又囧又氣,故意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得清清楚楚,“聽說她前段時間自殺了,我就是問問啊。”
這下子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回到溫珊手腕上來,人羣不禁竊竊私語。
“難道又是一個勾引男人不成,就自殺博眼球的狐狸精?”
一個貴婦立刻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頓時憤憤地說道。要知道她們這些女人,都是歷經千辛萬苦才陪着丈夫走到現在,一旦出現一個狐狸精,她們的地位很有可能就不保,不恨這種人才奇怪。
“聽說嚴家夫人前段時間居然上吊了,我也是來看看。”
裴勳語氣輕快地說道,眼神卻是像犀利的鷹一樣看着頓時啞然的顧眉。
衆人議論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聽說,嚴家大少爺娶這個女人不是自願的,是……”
“好了。”
一直不曾出聲的嚴司宇突然開口,“裴勳,你夠了。”
兩個帥得讓人挪不開視線的男人,各自護着一個女人對峙地站在大廳裡。
溫珊看着嚴司宇將顧眉護在背後,只覺得可悲又可笑,像是在諷刺着她過去的神情一樣。
她剛剛看得清清楚楚,裴勳根本就沒推顧眉,只是來護着她而已,而顧眉卻順勢躺在了地上。
“阿勳,我們去別墅裡轉轉吧,反正宴會還沒開始。”溫珊低聲地說道,她實在不願再看嚴司宇這樣護着顧眉了。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裴勳寵溺地說道,看也不看嚴司宇和顧眉一眼,帶着溫珊轉身離去。
而嚴司宇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帶着顧眉也轉身離去。
到了沒人看見的地方,嚴司宇則將還緊緊地拉着他衣角的顧眉狠狠拉開,厭惡地看着她。
“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
他咬牙切齒地問道,雙眼赤紅,竟像是入了魔。
“……”
顧眉不是沒見過嚴司宇生氣的樣子,可是他這樣生氣的樣子顧眉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來滿心的委屈頓時變成了驚嚇,只是睜圓了眼睛往後膽怯地退了兩步不敢說話。
“顧眉,你別太得意。”嚴司宇冷冷地說道,看着顧眉的表情無異於在看着一堆已經腐爛發臭的垃圾,眼神冰冷刺骨:“我告訴你,如果你再敢有下次對溫珊動手,我絕不會輕饒你。”
“哈,嚴司宇,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護着她。”顧眉只覺得渾身徹骨的寒,“你看清楚,要和你訂婚的不是溫珊,而是我,是我!裴勳那混蛋欺負我,你不但不幫我報仇,反而這樣威脅我!”
“我太清楚你的爲人,心如蛇蠍。”嚴司宇根本就不爲所動,“如果你覺得有什麼疑問,事後我們去找父親說清楚。”
顧眉果然神色一動,沒再做聲。
她在嚴家可謂是如魚得水,沒有說誰不喜歡她或者是不聽她的,可是嚴守成就是唯一的例外。
“你收拾收拾情緒,我們該出去敬酒了。”
顧眉愣了一會兒,卻聽見身邊的嚴司宇冷冰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