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武被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多人來探病的,大大的病房裡塞滿了,會客廳塞滿了,還有很多人站在門外。
不用看病房的規格,就看這些來探病的人數及這些探病的人的行頭,張文武就知道劉爽的爺爺不簡單,或者說,劉爽家不簡單。
他再次打量劉爽的穿着,很普通,衣服,鞋子,小包包都是非常普通的東西,張文武甚至可以肯定全都是雜牌貨。
她的家庭,絕對不是普通家庭,她穿的這麼普通,只是因爲她低調而已。想起剛纔張笑說她藏手機的事,張文武不由得對這個妹子多了幾分敬意,難得啊,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在這個攀比成風的社會,她竟然可以如此低調,真是難得。
門口除了站着很多手提探病禮物的人,還有兩個雙目炯炯有神站得筆直的男人,張文武一眼就看出來他們是練家子,他還從他們身上那種剛毅的精氣神判斷,他們應該是從紀律部隊裡出來的,也許是兵營,也許是警隊。
劉家的保鏢?這個劉爽同學真的有來頭啊,張笑這個傻丫頭,跟人家成閨密了,竟然不知道劉爽是什麼人,這丫頭真是夠粗心大意的。
“爽爽小姐來了啊,快進去,老爺子一直唸叨您。”站得筆直的表情嚴肅男人看到劉爽來了,馬上微微彎了一下腰,微笑對劉爽說。
“標哥,南哥,我爸來了?”劉爽對兩男人說。
“劉總…劉總要晚點纔有空,夫人來了。”叫標哥的說道。
“哦,爸爸還是那樣子,永遠忙忙……。”劉爽略帶失望,擡腿往裡走。
張文武在研究門外站着的兩排訪客,他覺得太有意思了,首先,他發現這些人竟然能自動按照地位,權力,出身排成兩排。他看得出,門口右邊的一排應該是體制內的人,因爲他們身上充滿了官的味道,而且,排在越後面的,神態和肢體語言越謹小慎微,這典型的職級低的對職級高的、位置不重要的對位置重要的態度,看得出,越往後,身份地位職級越低。
門口左邊這一排,張文武肯定全是這一排人是非體制的,大多數是生意人。也是一樣,從行頭上就可以看得出,越靠近門口的,越有錢,越往後面的錢越少。
唉,他媽的探病也分三六九等啊,這世界。
張文武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擡腳往裡走。
“先生,你有心了,你的心意我們會轉告訴老爺子的,你就不用進去了,回吧。”站在門口的標哥伸手攔住張文武,心裡嘀咕,這小子來探病怎麼連水果籃都不帶一個啊,這叫有心嗎?哼,原來是一個小道士難怪……。
“我不是探病的。”張文武說。
“不是來探病的?那你來這裡幹嘛?來玩啊,這裡不是你玩的地方,滾,馬上,立刻。”標哥喝道。
“我是你們爽爽小姐的朋友…難道你剛纔沒看到我和她一起來?”張文武有點無語,這兩貨眼睛不瞎應該看到自己剛纔和劉爽一起來的啊。
“沒看到。”標哥冷冷的看着張文武說,他看到了,但他不相信他是和小姐一起來的,上樓是碰巧而已,他認爲小姐不會和這種不倫不類的傢伙來往。
“很好,你既然沒看到,那我走了,不過,我可要告訴你,你們家小姐請我來,是爲了救劉老爺子的,如果……。”就在這個時候,裡面病房傳出來一陣驚天動地撕心裂肺的哭聲……。
聽到這動靜,傻的都知道,裡面有變故了,劉家老爺子崩天了……。
張文武聽到哭聲,鼻子吸了一下空氣,皺了皺眉,略遲疑了一下,忽然他暴起向標哥和南哥發動攻擊。
說發起攻擊是擡舉標哥和南哥了,雖然他們不弱,但張文武在他們失神的時候全力發起的突襲,他們連反應都來不及已被繡花針插進了穴位定住了身形。
“唉,我不想出手,也不想攬這破事,但張笑叫我幫劉爽,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就回去。”張文武嘆息了一聲,身形一閃已進了病房,他說回去兩字的時候,人已站病牀邊。
牀上躺着一個身形微胖,頭髮花白,臉色灰敗的,緊閉雙目沒有一絲生氣的老人。
一個穿着大白袍,脖子掛着聽診器的中年醫生,用低沉有些惶恐的聲音對或趴在牀邊,或坐在牀頭的劉家人說着話。
“對不起…我們…我們已盡力了…大家…大家折哀吧……。”醫生說。
一個穿得十分華貴,二十來歲的男人忽然抓住醫生的衣領吼道:“他媽的,都是你們這些庸醫害死我爺爺,老子把你劈了。”
“劉…劉總…我…我們真的盡力了,我跟你們說過,讓你們轉院京城試試…但你們……。”中年醫生驚恐的說道。
“放屁,老子說轉院的時候,你們說沒必要折騰,你們醫院水平也很高,等到沒醫院願收治的時候你們才叫轉院,王八蛋,什麼都你們說,老子揍你……。”年輕人揚拳砸向醫生。
但他的手被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抓住了,中年男人黑着臉沉聲喝道:“住手,成何體統。”
“叔…放開我,我要打死這些庸醫……。”年輕人掙扎吼道。
“對,打死這些庸醫。”
“爺爺就是他們害的。”
“就是,什麼話都是他們說,把我們家屬當傻子耍。”
“叔,別攔我們……。”
“舅,表哥說的對……。”
一時間,病房裡劉家的人羣情洶涌,年輕人完全不講理,都把劉老爺子的死怪到醫生頭上,摩拳擦掌人人喊打,眼看那威嚴的中年男人也壓抑不住這些後輩。
呵呵,他們也不想想,憑他們劉家的勢力,有哪個醫生敢不盡力啊,不想混了嗎?
“都閉嘴。”忽然,張文武舌綻春雷大喝了一聲。
衆人全都閉了嘴,病房裡忽然安靜得落針可聞,全都盯着張文武。這傢伙是誰?他怎麼打扮的這麼怪?他是怎麼進來的?
此時病房裡全是劉家的人,誰也沒看到這個陌生人是怎樣進來的。
“人還沒死,你們哭哭啼啼幹什麼?真是不知所爲,就那麼盼他死嗎?劉爽,讓他們都滾出去。”張文武無視十數道驚訝疑惑憤怒質詢的目光,居然直接趕人,額,把自己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