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武不懂緬語,但他讀懂了那人的面部表情和肢體語言,他在求救而且不是爲自己求救,車上有他的親人。
圍觀是人類共性,無論發生什麼事,總會有人圍觀。有些行人看了一眼走了,有些行人站在一旁繼續圍觀,經過的車子緩慢繞行,但卻沒人幫助那個爬在車門求救的人。
都在擔心做好事反被訛詐嗎?還是有其他原因令到他們不願意伸以援手?伍好掏手機報了警,然後看着張文武,眼神告訴張文武,這位姐姐希望他能出手。
唉,自己還有一堆事呢。
張文武還在考慮要不要在異國他鄉做一次雷鋒,伍好已跑近事故車子了。哎呀,姐姐啊你不要命呀,劇烈碰撞的車禍,通常都會有二次事故,燃燒啦,爆炸啦啥的。
一個穿時尚的男人從跑車裡跑出來,這車還真是挺皮實的,把別人撞成那樣子,自己動沒什麼大問題,連車門都沒變形。
那傢伙居然去查看被撞的車子,而且還想開車門救助,他的行爲令到張文武對他的好感頓增,他還以爲這貨下車後會指責對方呢,這是很多開豪車的人事故後的反應,還有新聞報導說,豪車違規撞人後發現對方沒事,乾脆再撞一次呢。
“救命啊…誰能幫幫他們…車上有孕婦……。”那時尚男居然用英語大聲呼救,見沒人反應又用華語連叫了兩遍。
呵呵,他居然沒用緬語求救,真有意思。
“張顧問,車上有臨產孕子,她傷的有點重…如果…極有可能一屍兩命。”張文武剛要過去看看情況,伍好回來了,同時,救援的車也來了。
事發的地方應該是離救援的地方不遠,急救車沒來,消防局救援的車卻是先到了。
孕婦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而車子被撞的地方正是A柱與前輪位置,幸好不是撞在車門上,真是阿彌陀佛了,如果撞在車門上,孕婦或者小孩肯定就沒了。
“太太你好,能聽到我說話嗎……。”張文武對着車裡的孕婦大聲叫喚。
“唉呀,她都暈過去了,哪能聽到你說話啊,你快點救他吧。”伍好焦急的說道。
“這是救人前必要的程序,我得證明她是不是清醒。”張文武應了一句伍好,然後對車內孕婦說,“太太,我現在幫你號脈。”
車門變形了,沒有工具休想打開,而且孕婦的腿被卡住了,徒手是根本不可能把她救出來。所以,張文武只能先察看她的脈象,看需不需要先採取一些措施再撬車門。
事實上,孕婦不僅是暈過去了,而是深度昏迷,再不施救,短時間內她就會……。
“讓開,讓開,你們是什麼人?不要妨礙我們救援,警察……。”救援人員來的挺快,但動作真的太慢了。
交警也到了,急救車居然還沒到,這地方的急救系統還有待改善啊。
“孕婦的傷很重,在把她救出來前,有必要做一些處理,否則,等你們擡出來的可能是一具…兩條人命呢……。”張文武看着救援人員說。
“閃開,我們是專業的救援隊,怎樣救人不需要你指手畫腳。”一個拿着液壓剪子的傢伙把張文武推開,大聲說道。
“你是專業的,好吧,你能讓她的血止住嗎?你能讓她的呼吸加強嗎?你能讓她的脈搏加強嗎?你倒是動手啊,我告訴你,如果不先處理,等你把撬開車把她擡下來時,她也許已永遠和她的家人拜拜了。”張文武也吼道。
當他確定要救人的時候,誰妨礙他都不行。
“你是醫生嗎?”交警看了看車裡孕婦真的危急,打算讓張文武插手。
“知道中醫嗎?我是中醫。”張文武說。
“中醫也有辦法急救?你想怎樣緊急處理?”警察說。
“鍼灸。”說話間,張文武已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裡掏出龍鬚針。
“好,你快點,需要我們幫忙嗎?”大概這個警察是很喜歡漢文化的,他不僅說一口流利華語,居然對中醫也極爲信任。
“唉,現在您唯一能幫我的就是趕緊叫急救車過來,她需要給氧……。”張文武一邊說,一邊把龍鬚針用酒精消過毒,嗖嗖幾下,已在孕婦身上紮下五針。
張文武隔着車門十分艱難的給孕婦鍼灸,隨着他對插在孕婦身上的龍鬚針或捻或搗或搓或搖或震或彈,真氣已透過龍鬚針貫注她的體內。奇蹟出現,不僅她傷口的血流量小了,她的臉色居然也不再那麼蒼白。
“好了,趕緊撬車門吧,要快,雖然她的傷我控制住了,但是她的胎我沒辦法,必須在短時間內幫她做手術,否則依然危險。”張文武對站在旁邊觀看的警察說。
“好,撬門就讓救援的人發揮吧。”警察讓開位置,揮手上早已做好準備的救援人員上。
砰一聲響,小轎車的車門終於被救援人員小心翼翼的切開,這時候,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急救車終於到了。
產婦依然高度昏迷,口中還尤自冒着鮮血,而且呼吸和脈搏雖然比剛纔稍爲強了些,但依然遠達爲到正常值。
急救醫生連忙爲她戴上氧氣罩,並檢查胎心。
“怎麼樣?”
“胎兒情況還算好,不過產婦受傷太重,已經重度昏迷,怕是難以醒過來了,如果現在手術的話,還能保住小的。”檢查的醫生說道。
“馬上回醫院手術。”跟車醫生說。
“怕是來不及了,羊水破了,胎兒隨時都有窒息的可能。”給孕婦檢查醫生說。
“那,現在就做手術,把情況給病人家屬說一下。”跟車醫生想了一下說。
“不,醫生,不要放棄我妻子,我求求你們救救她,一定要讓她們母子平安。”躺在擔架上還沒送上車的司機,孕婦的老公翻下擔架撲到醫生跟前說。
“你不要激動,當心身上的傷,你老婆的情況非常不好,現在已經重度昏迷,她們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蹟了,即使馬上做手術,風險依然巨大的,能保住小孩我們已竭盡全力了。”醫生勸道。
“你說什麼?只能救一個?”正在配合警察做登記信息的張文武聞言,遠遠的插了一句。
他很清楚孕婦的情況,如果真的只能救一個,他剛纔不會浪費那麼多真氣的。媽的,真氣啊,雖然會重生成,但用過後人疲憊的感覺非常不好的。老子那麼費力氣保住他們,你這混蛋醫生居然說只能保一個?張文武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