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自己體內現在出現的這種情況,方信當即心中一沉,臉上的表情也不自覺的變得陰沉起來。
而看到方信現在臉上表情的變化,他面前的那幾個紫竹門的修士都是一驚,隨後不待方信反應,他們五人便各自祭出法寶,一臉戒備的與方信對峙了起來。畢竟到了現在他們都還探查不出方信的真正實力究竟如何,所以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掉以輕心。
本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索當中的方信,忽然感覺到幾道濃重的敵意傳到自己的身上之後,他這才忽然驚覺,然後略顯擔憂的看向了面前幾人。
若是放在自己的狀態處於最巔峰之時,方信隨便揮揮手,這五人便要成爲自己的手下敗將,想要打探什麼消息自然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可是眼下自己雖是空有一身靈力,但卻是毫無辦法運轉,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這一身靈力有和沒有都是一樣,所以到了現在方信也不敢太過放肆。
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現在自己根本也算不得強龍了。所以看到對方五人的臉上全部都帶上了敵意,方信一咬牙,暗暗說道:“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罷了,裝一回孫子又不會死。”
想到這裡,方信連忙臉上再次堆笑,裝作十分惶恐的對這幾人說道:“幾位道友,千萬不要誤會,方某眼下確實有難,可否行個方便,告知我一些情況,好解我心中疑惑。”
見到方信忽然又是這樣一番表現,那五人盡皆一陣愣神。畢竟方信這一驚一乍的,也確實讓他們有些摸不到頭腦。不過在看出方信現在並無敵意,並且身上也沒有任何靈力的波動,這五人之前剛剛升起的敵意也漸漸消卻下去。
五人之中唯一的那個女修士此時也是同情心氾濫,看到方信眼中的哀求神色,她便越衆而出,笑着對方信說道:“這位道友,你當真是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聽聞此言,方信暗道一聲“有門”,隨後便連忙點頭說道:“正是正是,也不知是哪個挨千刀的傢伙對我做了這般手腳,竟讓我陷入這種境地。還望衆位道友行行好,讓我能脫離眼下這番困境。”
“師兄,你看呢?”聽了方信的一再解釋和請求,那女修雖然也是對方信十分同情,但最後還是向那築基頂峰修爲的修士投去了詢問的目光。很顯然,對於這種事情,還是需要此人做個定奪的。
而見到自己師妹都已有了搭救之心,那築基期頂峰修爲的修士自然也不願再做黑臉,仔細的盯着方信看了許久,最後纔開口問道:“你想讓我們怎麼幫你呢。”
有了對方這句話,方信當即一笑,隨後便開口說道:“方某現在什麼事情都已記不得,況且身上的靈力也不知爲何出現了一些問題,竟是一絲一毫的靈力都運轉不起來。若是在這荒山之中漂泊,說不得便要成了某些妖獸的腹中餐。所以還望幾位道友行個方便,暫且給我一個安身之處,待我恢復稍許,或是想起過去之事,方某定當全力回報幾位。”
聽到方信的這番請求,那築基頂峰修爲的修士臉上略微閃過幾分猶豫神色,不過之後看到自己師妹那殷切的目光之後,此人輕咳一聲之後,便大袖一揮,笑着開口說道:“既然道友有難,你我等幫幫你也沒什麼不行。我紫竹門雖不算什麼名門大派,但至少給你安排一個安身之處還是綽綽有餘的。”
“多謝多謝,道友大恩方某感激不盡。”聽到這裡,方信連忙開口道謝。
不過笑過之後,那築基頂峰修爲的修士卻又臉色一冷,最後提醒道:“不過你可記住了,去了我紫竹門暫且安身可以,但若是心懷什麼叵測之意的話,可別怪我劉成手下不留情。”
“曉得的,劉成師兄放心,你們如此善待於我,我又怎麼可能做那小人的行徑。”此時此刻,方信當真是處處陪着小心。
所幸那劉成雖是嘴上說的厲害,但見到方信的態度始終友善之後,此人也沒有過多爲難方信。讓方信加入到他們的隊伍當中之後,他便沒有太多的追問方信的來歷,而是帶着他的那幾個師弟師妹連忙上路,朝着深山之中追去。
因爲方信此刻全身靈力盡皆無法調動,所以急速行進之時,方信也只能被其中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以飛劍載着飛行。
跟着這幾個傢伙追進深山之中很久之後,方信終於知曉這幾人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原來他們是要追殺一隻妖獸,方信雖然靈力無法調動,但心境修爲猶在,所以很輕易的便識別出那是一隻三階妖獸。三階妖獸相當於聚靈期修爲修士,所以這五人想要對抗也是頗爲費力。不過這五人之間的配合倒算得上精妙,所以最後有驚無險的便結果了這隻三階妖獸。
擊殺妖獸之後,方信便跟着這五人開始回返。回返的路上,幾人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方信也終於有機會與他們再次攀談起來。藉着自己記憶全無的藉口,方信打探起來消息也是肆無忌憚。況且方信詢問的也全部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所以這五人也是知無不言,讓方信當真是收穫不小。
原來現在方信所在之地果然已經是天界,而這裡便是天界之中的聖域。所謂聖域,便是天界人類修士所統治的地方。根據自己打探出來的消息方信知道,光是這聖域,便已經不知比神州大陸要大上多少倍。
而在天界之中,還不僅僅是隻有一個聖域。除此之外,還有妖修統治的妖域,還有魔修統治的魔域。天界之中,三族修士分別統治各自的區域,互相之間雖然也偶有往來,但畢竟因種族之別,而修煉的派別之分,所以三域之間的修士們的關係,更多的還是敵對的關係。
方信還知道了,除了聖域,妖域和魔域之外,天界之中還有一個十分特別的存在,那便是無間域。關於無間域到底有多大,這幾個紫竹門的修士也不是十分了解。因爲在他們的講述之中,無間域就是一個十分混亂的地方,在天界之中的一些窮兇極惡之輩,如果在三域之中無法生存下去,大多都會選擇進入無間域。在那裡,強者爲尊的原則被髮揮的淋漓盡致,只要有實力便能在無間域立足。沒有信義,沒有友善,有的只是不斷的殺戮。
聽到天界之中的這四大區域的劃分之後,方信也終於是對天界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
除此之外,方信還打聽出,現在他要跟着這幾人回返的地方,便是天界聖域之中的北山。天界分爲四塊區域,而聖域之中卻是被分爲五塊區域。分別是東山,南山,西山,北山和中山。雖是以山爲劃分的標準,但是實際上這五塊區域的面積卻是極爲廣闊。根據這幾人的講述方信知道,單單是北山之地的幅員,便幾乎已經可以抵得上一個神州大陸那樣大小了。
“在北山之中,修仙門派不下百個,仙門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大有小,仙門的規模也是各有不同。要論最弱的仙門,這基本上無從說起,畢竟能夠開宗立派的,哪一個都是不容小視的存在。不過雖是仙門之間各有不服,但在北山之中,還是有一個衆仙門公認的最強存在,那便是靈越門。據傳聞,靈越門的掌教修爲已經達到化神之境,甚至傳聞中還說此人隨時都有可能達到通玄之境。這等人物,就算是放在中山之中,也可以算是一等一的修仙強者了。”走在回返紫竹門的路上,劉成極有耐心的跟方信介紹着北山的情況。
許是擊殺了三階妖獸讓他心情大好,抑或是方信一路上各種奉承也確實讓此人對他消除了很多戒心,總之在擊殺了那三階妖獸之後,劉成對待方信的態度便也好轉了起來。
“那咱紫竹門呢,紫竹門在北山之中想必也是個不容輕視的存在吧。”聽着劉成的講述,方信繼續虛僞的奉承道。
聞言,劉成臉上先是閃過一陣傲色,隨後才裝出一副淡然的表情笑着說道:“我紫竹門在北山之中雖不算頂尖的存在,但在中等規模的仙門之中卻也可以算是實力非凡了。我門掌教修爲已達化神初期,且如今只有四百多歲,正值壯年,想來帶領我們衝進一流仙門的程度,也並非是癡人說夢。”
一路上都與劉成交談,發揮出自己的那份油腔滑調的本領,方信打探的消息一個比一個有用。雖然直到現在也沒有打探出任何秘辛,但至少眼下從劉成那裡得到的這些消息,已經填補了許多方信腦海之中的空白。現在就算是方信與他們分開,那麼從言談上,別人也是基本上聽不出方信是一個剛剛來到天界的“下界”人。
打探出了一切自己現在急需知道的消息,方信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了下去。而後跟着劉成等人回到了紫竹門中,方信也在這幾人的安排下有了一個暫時的居所,方信另外的一個問題也總算得到了解決。如今兩大難題都已解決,方信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想辦法恢復自己的修爲了。
此時雖然已經是在天界,但方信發現進入了紫竹門這個天界之中的仙門之後,方信便發現,天界的仙門其實與神州大陸當中的仙門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紫竹門的山門也是建立在一片羣山之中,圍繞着這片羣山之中最高的一座山峰紫竹山不斷向外擴張,紫竹門的整個山門足足佔據了這片山脈之中的數十座山峰。其中紫竹山和圍繞紫竹山最近的另外十二座山峰是紫竹門的內門,另外圍繞着內門的其他幾十座山峰,便都是紫竹門的外門所在。
之前只聽劉成言語之間稱讚紫竹門,方信倒也沒有多少感觸。可是現在看到一個只不過是北山之中,中等程度的仙門便已經達到了如此規模,方信真的已經不敢去想,在天界之中真正強勢的仙門到底已經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放在神州大陸之上,築基期修爲的修士就算不能看做是仙門之中的頂樑柱,但至少也應該是一個內門弟子,作爲一個仙門的中堅力量。可是在天界,在紫竹門中,築基期修爲的修士也只能是一個外門修士。整個紫竹門光外門修士就不下數萬,而劉成他們雖是在方信面前表現出了一副極有優越感的樣子,但是回到紫竹門,也只能算是外門數萬弟子當中極爲普通的一個。
在紫竹門,只有修爲達到了元靈期,才能晉升爲內門弟子。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饒是方信已經有了不少的心理準備,但最後也仍舊是不禁噓唏一番。若是這樣的消息讓神州大陸當中的那些各個仙門的掌教和長老知道,真不知道他們還想不想來天界。苦修一生,結果來到天界之後才只堪堪夠成爲一個仙門的內門弟子。這樣巨大的反差,真不知那些站在神州大陸巔峰的存在們,會不會接受這個現實。
不過這個事情方信想想便也放棄了,因爲想到如今的神州大陸已經算是徹底亂成了一片,因爲太和門的不斷殺伐,太多的元靈期修士都身死戰亂之中。況且想到魔魂所說,因爲神州大陸的靈力缺少真正的靈性,所以那裡的修士想要飛昇,基本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之前想到的那些事情,也不過就是一個十分多餘的想法而已。
所幸方信這些年來始終都是在一個逆境之中修煉,根本就沒有那些養尊處優的經歷,所以對於現在的這一切他也是沒有任何不適應。
至少自己若是恢復修爲,也是一個元靈期修士,那樣一來,也可以勉強算作一個仙門的內門弟子。方信很樂觀,能夠如此就已經不錯了。
當然,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思索一下,究竟如何才能恢復修爲,畢竟若是始終如此的話,那麼一切都只能是空談了。
想到這裡,方信不禁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