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炎的詢問,方信現在也只有苦笑的份了:“你覺得現在我若還是留在太和門,青松掌教會怎麼對我呢?”
“啊呀,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抱歉啊抱歉,連累你了。”許是見到秦武平安歸來,秦炎在這個時候竟然都跟方信開起了玩笑。
而本來還多少有些惆悵的方信,忽然看到一向沉穩的秦炎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先是一愣,隨後只能繼續苦笑。忽然想起之前秦武剛剛出現時的那份老頑童的模樣,方信只能暗暗猜測,是否他秦家人的骨子裡都帶有這份性格。
不過不管怎麼說,方信知道自己在太和門中是肯定呆不下去了。且不提今日之事,光想着在太和門中修行的這段時間,方信其實就總感覺青松對自己似乎有一些別樣的想法,說不清道不明,但在太和門裡的時候,方信就總感覺自己好似一隻都在被一雙眼睛盯着一般。而這樣的感覺,魔魂也曾跟他提起過。
況且曾經修爲低微之時遇到青松,不知根不知底的,所以對於青松收自己爲徒之事倒也不曾多想過。但是到了現在,也容不得自己不多想想,青松道人爲何質疑要收自己爲徒,並且還恰巧是在自己最爲難,陷入最詭異的困境的時候及時出現。這些問題,方信都曾仔細想過,雖百思不得其解,但不可否認,整個過程充滿了巧合,而巧合多了,往往就意味着暗藏了其他的事情。
雖然對於現在秦炎和秦武他們對自己莫名產生的好感同樣十分疑惑,但在方信看來,眼下離開太和門纔是關鍵,至於要去哪裡,這都是離開之後再想的事情。
秦武剛剛回到秦炎身邊,便亮出了三枚銅製的令牌,雖未開口,當方信也已經猜到,這想必就是他們此行的最終目的妖魔令了。點點頭收起妖魔令,秦炎再次回頭看向方信。只不過這一次秦炎已不再發問,而是直接開口說道:“走吧,我們邊走邊說。”
這一次方信不再猶豫,點點頭便準備跟上他們。不過剛要動身,他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封靈,發現這個總是假裝堅強的女孩此刻正可憐兮兮的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自己。雖是一臉的希冀神色,但卻好像不願給方信添麻煩一般,倔強的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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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方信將目光投向自己之後,封靈這才略顯失落的開口說道:“師傅,你真的要離開太和門麼?”
“嗯。”方信點點頭。
問一一個多餘的問題,得到了一個肯定的回覆。封靈失落的垂下了雙眼,然後低着頭緩緩說道:“師傅一路小心,徒兒只能祝你安康了。”說話的時候,封靈又好似第一次遇見方信時那樣,愣愣的玩着手指頭。
不過看到封靈好似一幅被拋棄的小媳婦的模樣,方信頓時覺得十分好笑。不願在此時浪費任何時間,方信上前一伸手敲在封靈的額頭,笑着說道:“別跟我玩這一套,想跟師傅走就直說,我還不瞭解你。”
又被方信賞了一個爆慄,封靈習慣性的捂着額頭委屈的看着方信,只不過這個時候她的眼中卻是閃爍着喜悅的神色。就是呵呵傻笑,也不開口說話。
“走着,師傅帶你瀟灑去。”轉過身瀟灑的一揮手,方信便跟秦炎他們會合去了。
封靈自然更是喜上眉梢,屁顛屁顛的跟在了他的身後:“師傅師傅,咱們這是準備去哪瀟灑啊。”
“好地方嘛,少說話,多做事。”方信似乎也是心情大好,竟擺起了師傅的譜跟封靈開玩笑說道。
“有多好有多好嘛。”一邊走一邊搖着方信的胳膊,封靈用她那能把人膩倒的聲音跟方信撒着嬌。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好耶,師傅真牛。”
方信師徒二人也不知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高興成這樣,一路上盡是歡聲笑語。待到與秦炎秦武回合之後,封靈的古靈精怪更是深得秦武的喜愛,於是本就有着老頑童性子的秦武便也不顧身份,加入了他二人的說笑之中。
可是沒有人看到,在離別太和門之際,一臉笑意,滿嘴笑話的方信,一雙如鷹一般的眸子卻是不斷的巡視着在場的諸多仙門弟子。待終於找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之後,方信的臉上雖然仍不見任何端倪,但他的眼神卻是久久無法挪開了。
直到最後跟着秦炎等人消失在羣山當中之後,方信才長嘆了一口氣,暗暗說道:“琳妹,信哥要去變得更強一些了,好好保重,一定要等我變強。”
本以爲跟秦炎秦武這一走便是要跟着他們前往所爲的秦家,只是沒想到最後秦炎竟然是帶着方信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地方——昭雲山。只可惜物是人非,如今的昭雲門山上已經不再有一個昭雲門修士。就算是有,也都穿上了灰色的道袍。
安置好衆多修士之後,秦炎便再次來到方信面前,不管在什麼時候,秦炎都儼然是一副主人的模樣。只不過儘管他的真實年齡是近二百歲的高齡,但長着一張年輕的面孔卻是異常的老氣橫秋,這樣的情況多少還是讓人有些彆扭。而本應老成持重的秦武,卻是當真老頑童的性子,近這一路之上,他便與封靈聊的異常火熱。面對這一對怪異的叔侄,方信除了感慨之外也就只能感慨了。
“方信,這是一枚妖魔令,你收好了。”來到方信身前,秦炎親自遞給方信一枚銅牌。
見此情形,方信卻是沒有馬上接過這枚銅牌,而是帶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對方。他不是不知道這枚銅牌是什麼,並且他更清楚爲了得到這銅牌,秦炎和秦武是冒着多大的危險,帶着上萬修士衝到太和門山門之下虎口拔牙拿回來的。正因爲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清楚,所以方信現在纔沒有貿然的是接受這個萬分貴重的東西。
無功不受祿,方信害怕因爲自己的貪心和不知好歹葬送了性命。
看出了方信眼中的遲疑,秦炎自然清楚方信此刻的擔心。所以沒有繼續強求,只是暫且將銅牌握在了手中,然後笑着對方信說道:“不用害怕,其實我們上山去搶奪這妖魔令,本就是打算給你搶的。當初沒想到你已在太和門中有了如今地位,要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會冒這一次險。不過既然拿都拿到了,總不可能還回去,你收好就是了。”
一再聽秦炎說起這樣的話,卻始終無法得到秦炎真正的回答,饒是方信一向習慣了得過且過,此時也無法接受這種被矇在鼓裡的感覺了。
“秦炎公子,我們先不說這妖魔令的事情,我現在沒心情談這個。我現在只想弄清楚,到底託付你們照顧我的人是誰,他是何方神聖,他可曾跟你們提過他跟我之間的關係。望秦炎公子體諒一下我,我實在不擅長打啞謎,也不喜歡別人跟我打啞謎。”說到此時,方信竟然帶着幾分懇求的語氣向秦炎說道。
而看到方信這番模樣,許是也多少了解了方信的脾性。沉默稍許,秦炎竟真的長嘆一聲道:“罷了,多少告訴你一些吧。”
聞言,方信吃驚地擡起頭,殷切的看向秦炎。
“事實上,委託我秦家照顧你的人到底是誰,我也不清楚。只是在我離開我秦家玄界之前,我父親交給我一副花畫像,上面便是你的模樣。”說着,秦炎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副畫像,方信定睛一看,畫上之人不是自己還能是誰。
見此情況,方信的眉頭不禁皺的更深,但卻沒有說話,只是繼續聽着秦炎的講述。
“其實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託付我們秦家照顧你的人,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爲你身上有他看重的東西。這個東西,就在你的體內。”說到這裡,秦炎的眼神雖然沒有多少變化。可是聽到這句話,方信卻是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並且看向秦炎之時,也感覺他的目光已經可以穿透了自己的身體看到體內的情況一般。
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方信勉強的笑着問道:“不知那人看中了我身上的什麼東西。”
“你覺得呢?”沒想到,秦炎竟是如此的反問了一句。
而就是這樣的一句問話,使得方信背後的冷汗已經開始出現了無法抑制的跡象。秦炎雖未明說,但方信可以猜到,對方到底是在說些什麼。可是這種事情只要一刻沒有被點破,方信便一刻不可能主動承認:“呵呵,我自己能覺得出什麼來。我身上的寶貝,最貴重的也不過就是青松掌教賜我的一柄上品寶器的飛劍了。那位大人物不會是看上這東西了吧?”
看到方信裝傻,秦炎只是搖了搖頭,並未出口點破。不過隨即秦炎卻又將妖魔令遞了過來,緩緩說道:“這枚妖魔令是你的,你一定要收好。還有二十多天就到了進入試煉之地的日子了,這段時間好好準備,一定要在試煉之地當中有所收穫啊。”
這一次,根本不給方信拒絕或是遲疑的機會,秦炎略顯強硬的將妖魔令塞到了方信手中,然後便飄然離去。
捏着妖魔令,感受着上面的詭異氣息。沉默良久,直到秦炎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後,方信才這緩緩的以心念問道:“魔魂,別睡了,咱倆好像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