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事,你說。”見到柳琳現在的這個姿態,方信的好奇心倒是也馬上被勾了起來。畢竟對於方信來說,能夠在這個時候終於與柳琳相遇,他的心理幾乎已經可以說是興奮到了極點,而在方信看來,柳琳應該也是跟自己有差不多的心情。可是忽然之間柳琳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方信當真是十分不解。況且在此之前,方信也是聽到了一些讓自己感覺十分奇怪的聲音。
看着柳琳,方信固然現在心中有百般的不解,但方信卻仍舊沒有過多的追問,只是十分耐心的安靜等待。而柳琳在這個時候,臉上的表情卻是愈發的糾結,一雙鳳眼不斷的眨着,兩條眉毛幾乎都要擰到一起了一樣。見到這個情況,方信耐心等待許久卻始終不見柳琳回覆,最後無奈之下也終於還是開口問道:“琳妹,難道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聽到方信如此追問,柳琳竟是忽然身體顫抖了一下。原來竟是之前柳琳想問題想的實在太入迷,以至於她都已經忘記了自己現在身處的環境如何。直到被方信這麼一問,看清楚方信現在臉上的擔憂神色之後,柳琳才苦澀的一笑,之後緩緩開口說道:“信哥,我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聽柳琳這樣說,方信現在的臉上可是沒有了任何情緒的波動,只是死死的盯着柳琳,最後一言未發。畢竟方信知道,柳琳必然會說出她想說的一切。
到了這個時候,柳琳在掙扎許久之後,終於還是繼續開口說道:“信哥,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嗯,去哪裡,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終於見到柳琳說到關鍵之處,方信也不着急一口氣問到最後,而是順着她的話慢慢的說着。
“可能去中山,去中山天魔宗總壇。”避開了方信灼人的目光,柳琳咬着嘴脣說道。
而聽到柳琳說到中山,方信倒是十分的吃驚。畢竟對於方信來說,中山還是一個十分陌生的地方。因爲在來到天界之後,東山,西山,南山,北山的情況方信都已經聽到過不少,其中在北山之中方信還是停留了不短的時間,可是在此之前方信也是發現了,在天界之中的修士們似乎都是對中山喜歡閉口不談,至於爲什麼會這樣方信倒是不得而知,但至少方信知道中山對於天界修士來說肯定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存在。因爲就算是當初從宗光手中得到的那個天界的地圖,其中其他四山的情況都是十分的詳細,可是唯獨中山的情況卻是十分神秘,根本沒有任何消息的表明。
所以現在聽到柳琳說要去中山,方信自然是十分疑惑,於是終於不禁皺眉問道:“爲什麼要去中山?那裡對你的修煉很重要麼?還是有誰請你去的?”方信沒問出一個問題,柳琳便搖頭一次,看樣子方信所問的問題都是沒有問到關鍵之處,見到這個情況,方信最後終於還是問到了最重點的地方:“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麼?”
聽到方信這樣問,柳琳終於不搖頭了,而是擡起頭看向方信,沉默許久,柳琳最後才十分艱難的開口說道:“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爲什麼?”對此,方信當真是十分憤怒。不過方信在這個時候卻不是因爲柳琳而憤怒,雖然與柳琳分開這麼長的時間,但方信卻是十分清楚,以柳琳的性格,斷然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而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爲在柳琳身後一定隱瞞着什麼自己不清楚的事情,而這一切纔是逼迫柳琳必須如此的原因。
見到方信終於現出狂暴的一面,柳琳現在也是十分緊張,先是緊張的巡視了一下四周,隨後才略顯驚慌的走到方信身邊小聲說道:“信哥不要這樣,這裡並不安全。”
“這裡並不安全……”到了現在,柳琳也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這裡不安全。而聽到這句話,方信也終於清醒,此地還是天魔宗的地盤,所以很多事情柳琳自然也是無法真正的坦露出自己的心聲。
想到這裡,方信想也不想,拉着柳琳便準備向外飛去:“走,琳妹,跟我走,我們離開這裡。”到了現在,方信已經不希望讓柳琳留在這個是非之地,畢竟在這裡,就連方信自己都覺得好像處處都在受監視一般。
可是對於方信現在做出這樣的舉動,柳琳自然也是慌張到了極點。連忙伸手去想要推開方信抓住自己的右手,柳琳一臉無助的說道:“信哥你快放手,咱們慢慢說。”柳琳現在一方面十分驚慌,並且一方面也是十分的疑惑,因爲柳琳雖然並沒有絕對自己比方信強悍多少,但是在柳琳看來,自己以金丹後期的修爲想要掙脫方信的右手的束縛,應該不會有什麼困難,但是沒想到最後非但是沒有掙脫開,反而崔使方信的右手不自覺的發力,最後竟是讓柳琳感覺手臂無比的生疼。
看到柳琳臉上的痛苦和哀求神色,方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手之後,方信焦急的說道:“琳妹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好好好,我們不着急走,但是你得跟我說清楚到底是因爲什麼非要這樣吧?”到了現在,方信也終於無法保持冷靜,而是真的很想知道柳琳今天爲什麼非要這樣做出決定。
而到了現在,柳琳也終於看清楚若是跟方信始終如此的說的不清不楚的話,那麼以方信的性格,最後肯定是會做出一些十分衝動的事情,所以柳琳在苦笑一聲之後,終於再次開口對方信說道:“當年在妖魔試煉之地當中的時候,我在被那些妖獸簇擁着帶上了無妄山之後,我便失去了意識。等到我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我已經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起初的時候我真的十分擔憂,因爲我在到處走動了一番之後我發現我雖然是來到了天界,但卻是出現在了妖域當中。當時我所能夠遇到的,全部都是妖修。起初的時候我還是隻遇到一些實力並不是很強勢的妖修,但沒過幾天我便被幾個實力強勢的妖修纏住,在他們的圍攻之下幾乎在轉瞬之間落敗。不過就在我身受重傷,以爲自己就要死掉的時候,卻有一個女修士忽然出現,是她出手將所有圍攻我的妖修斬殺,隨後又將我帶回了聖域。不過回來之後,我便被安排在了天魔宗開始修煉,而那個女修士卻是一去不復返。”
“嗯,然後呢?你爲什麼又非要去中山呢?難道那女修後來又回來了,然後告訴你其實她是天魔宗總壇裡的大修士,現在需要你去天魔宗總壇裡去找她,然後到了你報恩的時候了?”聽到這裡,方信的心中多少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測。畢竟事情若是就是如此的話,那麼發展下去的趨勢想必也應該就是這樣。
果然,在方信自問自答的說了一遍之後,柳琳只是苦笑着點點頭,然後開口對方信說道:“嗯,事實上事情就是這樣的,在她離開之後的第三年裡她又來到了天魔宗,然後她告訴我她其實是在中山之中的天魔宗總壇裡的修士。那次出現在這裡之後,她交給了我一套魔修功法,然後便讓我開始修煉那套魔修功法,而我也放棄了當初你讓我修煉的那套魔修功法,因爲這個女修傳授給我的魔修功法實在很誘人,並且更重要的一點還是,在那個時候我還無法控制這幾道本心,在我的默唸的趨勢下,我是無法剋制自己不去修煉那套魔修功法的。”
說到這裡,柳琳還十分小心的瞄了一眼方信,似是十分害怕方信會生氣一般。而聽到這些情況,方信倒是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因爲方信知道柳琳在那個時候絕對是無法自我控制的,因爲方信瞭解柳琳的性格。不過方信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柳琳當初修煉的那套魔修功法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畢竟對於自己當初給柳琳的那套魔修功法,方信倒是並不是十分在意,只要柳琳能夠修煉大成,那便已經足夠。現在看來,至少柳琳的恢復情況已經遠超了自己的預料,那便證明那女修士傳給柳琳的功法就算是有什麼古怪,但至少在修煉速度上還是可以達到不錯的效果的。可是方信擔心的也就擔心在那古怪之處上,畢竟對於修煉功法這種東西,方信可是始終十分忌諱的。所以到了現在,方信一雙眼睛之中已經全是戒備之意,隨後緩緩的開口向柳琳問道:“琳妹,難道你修煉的功法上有問題?”
聽到方信這麼問,柳琳並沒有直接回答方信這個問題,只是以幾乎看不清楚的動作點了點頭,然後才又馬上說道:“那女修士給了我功法之後告訴我讓我好好修煉,等到我修煉的差不多的時候,她就會來將我接走,隨後她便離開了。而我之後便一直修煉這套功法,不知不覺的已經修煉了十年多的時間。不得不承認,這套功法當真是一套精妙的不能再精妙的功法,在十年多的時間裡,我的修爲能夠暴漲到金丹期後期的境界,跟這套功法有脫不開的關係。而就在北山的鬥法大會開始之前,那女修卻是竟然再次來到這裡,然後告訴我讓我去參加一次鬥法大會,之後便準備帶我去中山了。”說到最後的時候,柳琳眼中已經滿是苦澀之意。
看到柳琳這樣的狀態,方信不禁眼眉一挑。因爲在方信看來,柳琳之所以會如此,肯定是有很多苦衷說不出來。並且再想到柳琳在說出上一番話之前,那十分細微的一次點頭趨勢。雖然動作很小,但是這樣程度的動作對方信來說卻是根本不可能忽略掉。
所以到了現在,方信終於不能再忍耐,而是直接向柳琳問道:“琳妹,你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好麼,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一定要去中山,我也想知道現在爲什麼會這樣。是不是有誰在威脅你,你都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聽到方信這樣說,柳琳的臉上頓時又浮現出驚慌的神色,並且隨即柳琳便準備去捂住方信的嘴,可惜方信現在卻也是十分激動,面對柳琳方信竟是擡手將柳琳擋到了一旁,然後只是死死的盯着柳琳看。方信都沒有注意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用自己的右手將柳琳擋開了兩次。對於這個情況,柳琳自然對方信的右手十分的好奇,不過因爲現在情況的不同,柳琳也只是稍稍好奇了一番,之後終於還是咬着嘴脣對方信說道:“信哥,別說了,說再多也沒用了。信哥,我跟那人懇求了一次,她答應讓你我跟你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然後我再跟她一起離開去中山。”
“跟我生活一段時間?一段時間是多久?”聽到柳琳這樣說的時候,方信現在這樣問完之後其實就已經自己猜到了答案。因爲不管這一段是指多久,自己都肯定不會滿足。
可是方信卻是沒有想到,結果竟是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糟糕。
“三天,我們能夠在一起三天時間。”看着方信,柳琳滿臉苦澀的說道。
“憑什麼,難道就憑當年她救了一命,然後她又傳你一套功法?就憑這些東西就得讓你把命都還給她麼?她到底想要什麼,我們去給她找來還不行麼?”方信現在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因爲他真的不知道那女修到底爲什麼會如此的苛刻,同時也不清楚那女修爲什麼一定要柳琳離開。
可是對於方信現在這樣的狀態,柳琳依舊無法與之迎合什麼,只能不斷的給方信眼色,最後無奈之下只得硬着頭皮對方信傳音道:“信哥,先不要說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見到柳琳有這樣的舉動,方信先是一愣,隨後才馬上驚醒,柳琳自從出現之後便一直顯得十分不一樣,似乎一直都在躲避着什麼一般。可是自己卻就是因爲關心則切,一直都表現的十分衝動,以至於到了現在這個樣子。現在看來,估計是自己的一些話讓柳琳感覺爲難了。所以想到這裡,方信也是放棄了追問和爭論什麼,直接點頭道:“好,先離開這裡再說。”
可是就在方信和柳琳剛要離開之際,一個極爲深沉的女聲卻是在這個時候響起:“哼,都已經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你覺得還能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