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上半年,我在和馬副總,總監等公司新老員工的鬥爭中,感到的就是累。
累死人。
事務繁多細瑣,做事業,沒那麼容易啊。
我深深的明白了魔女當時的辛苦,當然,現在的她依舊很辛苦。
我只要回到酒店,別說看電視看書玩遊戲,根本就不想動,躺下來後連洗澡都不想去起來。
只要躺一小會兒,立馬就睡着。
不只是我,子寒也說她一回家洗漱躺下馬上就睡着,都是累出來的。
今晚是個農小節,整整一個晚上,手機都在不停的響,一大堆雷同祝福的東西就這樣重複又重複的飛到我的手機上。
‘刷新昨天的煩惱,下載今天的快樂,登陸健康的平臺,輸入開心的笑臉,點擊美好的人生。’落款是魔女。
並不是自己沒有打算給魔女發一個祝福的短信,而是覺得那些轉發來轉發去的短信,絲毫沒有什麼創意,而且一點也不夠真誠,也就當自己在想象該怎樣去編寫給魔女的短信的時候,她卻先我一步。
難以名狀的激動。
我在想魔女這個短信是不是羣發的,這條短信的內容我是第一次見到,雖然並不一定就是魔女親自寫的,但至少也是她挑選過的吧?最後,我想魔女選擇這樣一條短信是不是也在影射什麼呢?
不管如何,收到她的祝福,比自己被提升了三級又撿了一百萬還要高興。
拿着手機,手有些顫巍巍的,我該怎麼回覆?
真誠的感謝?還是同樣用排比的句子爲這些祝福做一個呼應的對仗?
看了又看,
看了還看,
看了再看,
真像年少輕狂去泡校花時候的心情。
唯一能夠叫得上名字的一部韓劇,在我這裡所能取其精華的也大概就是這幾個名字了吧?不過將這幾個名字串聯起來卻真的能反應此時我手握手機的心情。
我知道魔女是愛我的,而且是真的愛。
因爲真感情,她纔會將自己的未來託付給我,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曠世奇人。這就更不是兒戲了。
我回了信息,但是她沒理我。
一個週末,從週末跟公司出遊回來我便回到了酒店裡面,是這座建築的最高層,雖然冬涼夏暖,但卻有着很好的風景和一個安靜的環境。
窗外,天氣陰沉沉的,一些霧氣聚集在這個城市裡面。
週六,我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長時間的忙亂和糾結過後,自己開始漸漸地沉靜了,每天一個人,只開一盞燈。
那種孤獨自己也學會了享受。
套了件外套,我想到街上走走,夏末還颳着冷風的特殊節日裡,這份孤寂也是一種享受。
花店就在小區的斜對面,一大堆的玫瑰和一大堆的人聚集在那裡,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在馬路的這邊就是早餐店,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其實也就是爲了能夠最大限度的去感受只屬於別人的節日而已。
好久沒有魔女的消息,因爲我遵從了她的希望而不去打擾她,儘管自己很想她,也曾經整夜的面對着她那變成黑白色的頭像發呆到天亮。
但,卻不能去觸碰。
還有她的聲音,那是在某一次她打來的電話,被自己不小心觸碰到了手機上的錄音鍵後,默默的存在手機裡面的。
翻來覆去的聽過了好多次,每一次都會沉浸在與她在一起時的喜悅裡不想離開。也不想去做任何的事情,魔女的調皮和可愛就定格在那短短的十幾分鍾裡面,有對我們過去的點評,有對我們未來的嚮往,也有我們彼此間細節的理解和記憶。
還有她的照片,林花夕拾。
我把她照片設置到了自己的手機桌面上,每次當我的手機亮起時,就會看到魔女那張驚豔的臉龐。
還記得第一次送花的時候,買的是一大束萬紫千紅的花,雖然她沒要,我給了兩個路過的女孩。
但今天,花店的門前卻全部都是紅玫瑰。
回想起來,自己居然好像連束象徵愛情的紅玫瑰都沒有給過魔女。
不免有些愧疚和自責。
的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也是一個對女人來說盡管庸俗的浪漫但又絕對奏效的方式。
但她是不會收的,如果會,那麼她也不會如此的堅決。
她已經對我說既然你不同意真的離婚,我們也要分開,最起碼分開一年,讓我們彼此都冷靜下來,一年後你再決定,如果這一年中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我們隨時分開,不必再膠着下去。實際上這就是在給我機會,只不過。她需要時間來沉澱,也是考驗我的時間。但是。林霸天已經開始張羅給林夕介紹對象,都是大富大貴的人,非我之輩所能比的,其中不缺有才有貌的成熟帥哥,總之,我很糾結,糾結得蛋疼,知道什麼叫蛋疼嗎?
這是魔女截止到現在最後一次爲了我們的將來看着我的眼睛說的話。所以,我沒有去買那束玫瑰。
回到樓上,我從網上下載了一張粉紅色玫瑰的圖片,編輯了一個彩信,發到了魔女的手機上。
‘節日快樂。’末了,簡單的一句祝福。
沒有選擇紅色玫瑰,而是用了粉色的玫瑰。
也許要下雨吧。
我將筆記本搬到陽臺上,這裡雖然沒有大房子那樣的落地窗,也沒有窗外廣場上那滿眼的綠色,但陰沉和霧氣籠罩下的水泥建築也能給自己一份合適的心情並加以襯托。
等她的回覆顯然是奢求,她當然也沒有回覆,儘管在敲擊鍵盤的間隙我曾無數次的將手機拿起來看了又看。
當一個人靜下心來將自己重回到那個情境的時候時間會過的非常的快,不知不覺間已經有逾萬字呈現在屏幕上,而這個期間,太陽一直都沒有出現,似乎在刻意的照顧着我的心情,也在刻意的爲我營造着自己想要的情境。
屋子裡靜靜的,除了鍵盤的聲音外,沒有任何的響動。
將自己靜靜的而又沉沉的放回到與魔女第一次見面的喜悅和亢奮中,彷彿又回到了原來,但,當自己停下敲擊,去習慣的摸煙盒的時候猜發覺現實和回憶距離的竟然如此之近,近到自己有些不捨得停下,更不捨得走出回憶。
曾經我對魔女說過,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願意用二十年的陽壽來換取跟魔女在一起,雖然這就像是癡人說夢般的話語,但這絕不是爲了討好她的甜言蜜語,而是自己真的去想祈求上天。
既然手機不回覆,從網上聊很明顯是比較更加理智的。打開qq,魔女的頭像依舊黑白着,沒有任何曾經上過線的跡象。
倒是另一個我們曾經共用過的號碼變換了位置。
當然,頭像也是黑白的,不過,卻已經不是了原來的名字,變成了她的頭像和她的名字,靜靜的呆在那裡。
好久以來,自己都沒有刻意的去關注過這個號碼,總以爲那只是一個在我們之間可以互相都能用的號碼而已,從申請開始到我們結束都沒有用她命名過。
但就在此時,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頭像和那個在我心裡鐫刻了很久的名字,林夕。
天已經全黑了,窗外開始飄起絲絲小雨。
調轉椅子,我將自己的上半身交給了窗臺。
有些冷,因爲我打開了窗子,想讓那些從無盡黑暗中落下的雨輕輕的灑落在我的身上,雖然並不將希望寄託在那些小小的水滴會激起什麼漣漪,只是希望着深沉而又無際的夜空能感受自己的那種迫切。這個南方的城市,雨水是那麼的多,多得煩人。
肚子一點也不餓,但也一天沒吃東西了,煙抽的太多了,以至於自己呼吸都能夠聞得到那種嗆人的煙臭味。
記得房間還有酒的,這個時候喝點酒不光能暖和一下,也能讓自己更加的適應這個難得的情境。
一口酒,一口煙,一段文字;
回憶着,興奮着,也幸福着。
不知不覺中,一瓶白酒就這樣變成了一隻酒瓶,菸灰缸裡的菸蒂也堆積如山。
讓自己有點喝醉了。
心裡有種慾望,想要聽聽魔女的聲音,越是壓抑這種慾望,就越是止不住的要去按下她的號碼。
那段錄音已經聽了無數遍了,以至於自己都能背得下來了。
在這種已經醉了的狀態下,這些已經遠遠的不能滿足我了。
我知道,曾經的默契告訴自己不能再去打擾她,這段時間以來自己也一直默默的遵守着,儘管再想也不能去違背。
可實在是忍不住了,儘管把自己的這種想要違背歸咎於醉酒有些牽強,但畢竟是喝醉了。
慾望在支配我去按下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電話通着,我的手在顫抖。
興奮,非常的興奮。
自責又爬上心頭,爲什麼我要遵從那個默契的約定而不去聯繫她,如果我放下那個所謂的默契是不是就不會讓魔女苦苦的等待我的聯繫呢。
都是自己不好,太不瞭解她的心了。
電話依舊通着,但沒有人接聽,也沒有被掛掉。
最後的盲音來自於無人接聽。
再打,依舊。
接連幾次後,我放棄了。
對照時間,除了魔女故意的不接電話外,似乎沒有什麼能夠解釋得過去的理由了。
‘魔女,你還好麼,想聽聽你的聲音,接電話好麼?’原本的興奮就像是泰坦尼克慢慢的沉入海底一樣。
是自己太唐突了麼?
‘魔女,我知道是我不好,希望你能接聽我的電話好麼?’再一次的請求,同樣石沉大海。
記得從一個手機論壇上曾經看到過可以進行某種設置然後掩藏自己的手機號碼,於是翻來覆去的百度那個教程。
好長的教程啊,看着都暈,何況又喝了酒,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需要好多手機軟件纔可以,一直以來都沒有耐心去搗鼓這些東西,可現在確出奇的有毅力。
好不容易弄個差不多了,找了一個死黨的電話試了試,還真的就不顯示了。
捱了一頓罵,半夜三更的打擾人家肯定沒好氣。
反正是能行了。
再打,還是不接聽。
快十點了,還打不打?
最後一次吧,如果再不接,那我實在是沒招了。
註定的一個失望而又失望的不眠之夜。
翌日,紅紅的眼睛和滿身的菸酒味兒,從牀上爬起來。
手機上的設定的提示,車子今天該保養了。
也是,上次保養是什麼時間自己都忘記了,一段時間以來只顧着開了。
昏昏沉沉的開車去服務站。
剛邁步進客戶休息室,魔女的短信就冷不丁的來了。
‘你不是又打電話又發短信的找我麼?說吧!有什麼事。’沒有任何的溫度在裡面,冷冰冰的。
儘管如此,自己還是心跳加快,手心裡一直都在冒汗。
這有些唐突,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準備來迎接魔女的這個質問。
魔女的話裡透出的不光是冰冷,感覺還有一些隱隱的不耐煩。
大概昨晚也讓我的短信和電話折騰的夠嗆,沒有休息好。
想到這裡,心裡面驀得升起一陣心痛和自責。
但不管怎樣,終歸魔女還是跟我聯繫了,無論這短信的內容和質問的口氣是否是屬於自己想要的。
已經夠滿足了。
而當真的魔女要問起的時候,我原本的那種對她想要說的卻在這陽光照耀下偷偷的躲到陰影裡面去了,大腦中幾近空白。
‘林夕,我想知道你的近況。可以麼?’這是我最想知道的,裡面包含了太多,有對她的思念,有對她的關心,有對她的擔心,還有對她的那種迫切。總之都融進着幾個自以爲可以完全代表的漢字裡面。
‘想知道我的近況?還是好奇心太重了?對不起,無可奉告!’魔女的回覆不緊不慢,但更加的冰冷,似乎並不打算給我一縷陽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