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殷先生!”伯恩叫道,“李正堂好像反擊的力度大得嚇人!我們今天得資金都已經用光了!他怎麼會一下子投入這麼多資金來對抗我們!”
我沒有說話。
伯恩雙目裡充滿了血絲:“李正堂的資金不可能那麼充沛的,他難道敢把全部的資金在今天一天裡砸出來?他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魄力?難道他不怕我們明天會反擊?”
皮埃爾皺眉道:“明天的反擊?我們已經用掉了我們現在手裡的全部資金,下一筆資金到位要等到後天!該死的,明天我們拿什麼反擊?難道我們能到交易所裡用口水去吐他?明天我們就只能傻傻的看着李正堂在股市上脫手一部分的股票,把手裡的股票重新換成資金,雖然這樣會使股價會稍微下跌一點點,但是卻在李正堂所能夠容忍的範圍之內!他贏得了充足時間,時間就是金錢!可我們贏得了什麼!”
我臉上和他們一樣也裝出一副沮喪的樣子,心裡卻在暗暗冷笑:我們贏得了失敗!不,應該說是,我贏得了失敗,林嵐贏得了失敗!管博贏得了失敗!
伯恩忽然驚叫道:“不對啊!難道,難道李正堂知道我們手裡有多少資金?難道李正堂知道我們資金到位的步驟?天啊,這就。”
皮埃爾冷冷道:“那樣的話就太可怕了!他可以把手裡全部的資金集中起來,然後等着我們的資金到位,我們到一批,他就吃掉一批。雖然我們總的資金量比他充沛,但卻是一批一批到位的。
我們的總量比他大,但是分成了很多批,就比不上他了。照這樣下去的話,我們投入一批,就會被他吃一批!他的資金是直接控制在手裡的!而我們的資金卻需要從美國一批一批地划過來!”
伯恩忍不住看了我一眼:“可是李正堂怎麼可能知道我們的資金計劃?再說了,前面的拉鋸戰計劃應該已經消耗了李正堂的很多力量了,他手裡即使還有不少資金,至少也應該被我們消耗掉一部分了!拉鋸戰計劃不就是爲了在決戰之前消耗李正堂力量而制定的麼?”
皮埃爾則直言不諱:“因爲我們的拉鋸戰計劃已經徹底的失敗了!可惜啊,拉鋸戰計劃僅僅執行了四天,我們就自己終止了,拉鋸戰僅僅拉了四天,我們就給自己放假了!”皮埃爾轉頭對着我嚴肅的說:“殷先生,我不得不說,因爲你的指揮失誤,使得我們之前的佯攻和拉鋸戰計劃失敗,沒能達到消耗李正堂的目的!鑑於現在的情況,作爲你的財務顧問,我建議你馬上改變計劃,甚至如果有必要話,及時退出,以避免造成更大的損失!如果你不打算採納,那麼我會考慮直接向總部反應情況!”
我表情冷漠地看着面前這兩個憂心忡忡部下,心裡感嘆:“可憐啊,明明都是難得的人才,卻不幸成爲這場鬥爭中的犧牲品。”
今天的股市真可謂是一波三折。
上午的時候,在我的全力打壓之下,奧德股價下跌非常快,隨即李正堂出面反擊。雙方爭奪了很多回合,最後因爲我的資金不足,在李正堂的全力反擊之下,我這裡頂不住了。奧德的股價立刻回升。使得那些上午因爲恐慌而拋售了股票的投資者們懊悔不已!
收盤以後,很多財經新聞都把今天奧德的股價當作熱點進行了分析和點評。那些支持李正堂的媒體再次迫不及待的宣佈,李正堂又一次擊退了mak的進攻。
有些媒體跟蹤了我和皮埃爾伯恩一夥,迅速在電視上播放了我們幾個走出飯店的時候,個個都滿臉沮喪的畫面。
更有些媒體則開始猜測,我們今天損失了多少錢。雖然他們列出的數字非常的可笑,但卻讓更多的人堅定了對李正堂的信心。
晚上,我和皮埃爾在酒店的酒吧裡面喝酒。這個精明的法國人讓我非常欣賞,如果不是因爲立場不同,我真想好好地拉攏他一下。皮埃爾和伯恩不同,伯恩雖然有的時候很精明,但是他繼承自猶太人的那種典型的過分精於計算的性格,侷限住了他的觀察角度和思維方式。皮埃爾則是一個大局觀比較強的人,總是在一些局面難以打開的時候,他卻看到了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我們相對而坐,但是皮埃爾似乎話並不是很多。顯然皮埃爾對我的態度有些不太友好,或者說,他有點瞧不起我。這點我可以理解,在我的“英明領導”下,這次攻擊行動簡直就是漏洞百出,現在更是由於我發佈的錯誤的命令,使得mak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我猜想,皮埃爾一定認爲我是靠着和林嵐的關係才當上了這個mak的高層位置。他一定是把我看成了一個愚蠢無能而又剛愎自用的傢伙。
“能不能把電視機調到財經頻道?”我一邊說着塞給服務員一張十歐元的鈔票。服務員立刻滿臉微笑的跑過去,電視里正在播放着的足球賽的畫面立馬換成了一個穿着嚴肅的中年男人的講話。
皮埃爾的目光立刻就被電視上的新聞吸引了。電視上正在播放着媒體對李正堂的採訪。在無數的話筒前,李正堂意義風發的宣佈:奧德的反收購行動已經成功了!他宣佈正堂已經挫敗了mak的惡意收購和攻擊,現在正堂手裡已經掌握了超過了半數的奧德股份。並且通過媒體向管博先生表示遺憾。並且希望此次行動不會影響雙方公司未來的發展和友誼。當然,這些惺惺作態的說辭都是屁話了。
“這不可能!”皮埃爾激動之下,把面前的酒杯都碰倒了。
“冷靜一點,皮埃爾先生。”我平靜地看着他,語氣平淡地說。
“不對!”皮埃爾露出思索的目光,然後大聲說道:“他不可能成功!他手裡不可能有超過半數的股份,他現在手裡最多隻有45%的股份!現在我們mak總部已經收購了超過15%的小股東的股份,加上我們用債權換來的20%,我們現在已經擁有了35%了!我們只不過比他少了10%!只要我們能在股市上打倒他,那麼我們就有能力逼迫更多的小股東們讓他們把手裡股份轉讓給我們。李正堂沒辦法和我爭奪這些小股東手裡的股份。他資金不夠,他已經沒錢從那些小股東手裡購買股份了!”皮埃爾還在計算,拼命想找出一個勝利的辦法安慰自己。
“沒有用了。”我搖了搖頭:“好吧,皮埃爾,就算李正堂電視上的講話是虛張聲勢,但是,你所說的那個前提是,必須建立在我們在股市打敗李正堂的基礎之上!問題是,我們在股市上還能打敗他麼?”
“沒有。”皮埃爾嘆了口氣,不過他馬上又說:“可是我們還有錢!只要我們能挺過明天,後天我們的資金就會到帳,到時候我們就又有籌碼跟他玩兒了!我們沒有失敗,我們還有機會的!”
我看着這個情緒激動的法國人,我忽然覺得他纔是真正的爲mak着想的忠臣。而我只不過是個內奸。林嵐也是。
“皮埃爾,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什麼故事?”皮埃爾瞪着藍色的眼珠子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不理會他驚訝的目光,開始說我的故事。
“我們中國古代流傳下來了很多故事。兩千年前有一個三國時代,那時候中國大陸上有三個皇帝,他們各自統治着一片地域,彼此之間彩票爆發戰爭,並且他們都想吞掉其他皇帝的土地。”
“其中一個國家名爲‘蜀國’,他們的皇帝叫劉禪。爲了和別國打仗,他讓自己的大將軍,一個叫姜維的人,帶着全國的軍隊到前線作戰。前線的戰事打得很激烈,雙方各有損失。雖然姜維的部隊處於劣勢,但是總體上還是比較安全的。用你剛纔的一句話來說,‘他們還沒有失敗,他們還有機會’!”
“可是這個時候,對手偷偷派了一支秘密部隊,沒有和姜維的大軍正面交鋒,而是繞道過去直接攻打了這個國家的首都。結果,劉禪皇帝不得不投降了,因此這個國家就被另一個國家吞滅了。對於那個敵對國家來說,他們解決了一個非常棘手的困難,因此獲得了巨大的利益。”
“你的意思是說。”
我笑了笑:“現在,我們身在紐約的管董事長就是那個皇帝,而目前身在法國的我們,就是那個帶兵在前線打仗的大將軍姜維!我們在這裡和李正堂在股市打得不亦樂乎,但其實這裡根本就不是主要戰場,真正的戰場,在紐約!”
“什麼?”皮埃爾驚叫一聲,馬上又下意識的閉上嘴巴。
看着這個傢伙那驚訝的表情,我知道他還是沒明白我的話。
在他看來,商戰就是商戰,他怎麼也不會相信紐約那裡會出事。
“難道?李正堂會帶着大筆的資金直接去紐約收購mak?”他艱難的問出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