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了一會兒,繼續道:“恕我直言,華萊士家族現在的勢力雖然也很可觀,但是你們的那些買賣,絕大多數都只能在地下進行。因爲你們做的買賣都是政府不允許的。比如販毒以及走私。我來打個形象的比喻吧,其實美國政府是最大的黑社會,而史蒂文家族是他的幫兇,是跟美國政府一起分贓的。而且,他的這個背景永遠不會倒臺。因爲現在全世界都還沒有哪個勢力能讓美國政府垮臺。而你們,華萊士家族,你們做販毒和走私的買賣,則是在和政府在搶飯吃,是到政府的手裡搶錢。所以。所以。”說到這裡,我故意地停頓了一下。
“請繼續說,不用有什麼顧慮。”託利華萊士平靜的看着我,但是我總算還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不平靜。
我故意嘆了嘆氣,好像替他們華萊士家惋惜似的,繼續道:“所以華萊士家發展到目前這個程度,其實早已經到頭了,剩下已經沒有什麼空間可以讓你們繼續擴展了。因爲美國的政府是不可能允許一個如此龐大的黑社會勢力來跟自己搶飯吃的。你們走私得越多,政府稅收得就越少。或許你們還可以用錢收買一些政府官員,但是在大的前提下,你們卻跟政府站在了對立面上,永遠沒機會真正的做大。我想,這也是爲什麼華萊士家現在明明有足夠的勢力,卻不敢滅掉那些小幫派,自己獨霸天下的理由吧?”
“你說得不錯。”託利華萊士輕輕嘆了嘆氣:“如果我們華萊士家真的成爲了唯一的黑幫,那麼不管我們可以收買多少官員,那麼政府方面肯定也要先把我們幹掉。”
“所以,如果華萊士家族想能夠發展上重新上一個臺階,那麼就必須要換條道路了。”
“請說。”託利華萊士臉上露出微笑,我知道這纔是他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淡淡道:“很簡單,把你們的買賣儘量的合法化。或者說,在不放棄華萊士家族原有那些買賣的基礎上,多多去發展一些合法的產業。”
“這算什麼主意?”託利華萊士皺眉道,他臉上露出了幾分不滿。因爲我說的這話顯得很簡單,但其實完全是空話,誰都能想到合法化,但是合法化卻不是那麼簡單的。
我笑笑,不動聲色地繼續道:“我知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首先,華萊士家是一個黑道上的勢力,如果你們忽然轉行做正當買賣,那些正道的大公司肯定不願意跟你們做生意的,他們對你們一定會抱有異樣的眼神。或許你們的勢力很大,但那些正規的大公司也相當有勢力,而且很多的大財團,後面都有着政府的支持,如果起了什麼衝突,你們多半也討不了好。”
“繼續。”託利華萊士面無表情。
“第二,賺錢是需要路子的,我坦白地說吧。華萊士家現有的人,如果去走私、販毒,做那些黑道上的買賣,當然會是遊刃有餘。但是通過正道的生意去賺錢,你們估計立刻就一籌莫展了。你們雖然很有錢,但是美國的有錢人太多了。比你們有錢的人也相當多。大家都在找賺錢的機會,你們也在找賺錢的機會。同樣條件下,用正當的商業手段去找賺錢機會,其實對你們來說卻恰恰是自己的短處。所以你們纔會和管強合作。因爲mak是一家專門從事投資的公司。”
“是的。”
“可是你們認爲管強能幫助你們賺錢麼?”我笑了笑。
隨後我道:“管強的mak公司,是一家大規模風險投資公司,坦白說,風投,顧名思義,他們的所有投資都是有相當風險得,利潤越大,風險就越大!他能用什麼辦法幫你們洗錢呢?期貨?債券?股票?拆買公司?恕我直言,這些方法如果交給一個高手去做也就算了,但如果所託非人,那麼這些錢全打了水飄也是完全可能的。”
“你認爲管強沒有這個能力?”託利笑了笑。
“我當然不能空口這麼說。但是我想問你,你們找管強,是單純爲了賺錢,還是僅僅是把錢從mak公司過一邊,僅僅洗錢而已?”
“洗錢。”託利華萊士道:“當前來說,還只是洗錢而已。我們華萊士家並不缺錢,但是我們一直被聯邦調查局盯着,我們那些資產都見不得光,這樣對我們來說很不利,一旦出了什麼問題的話。”
我立刻接過話頭道:“不錯,可是你們那些錢也是冒了很大風險賺來的。我知道,無論是走私還是販毒,都有非常大的風險。你們辛苦賺的錢,必須要用最穩妥的方式來洗,而‘風投’。呵呵,託利,你不覺得太具備‘風險’了麼?”
託利華萊士沉默了會兒,他臉色顯得平靜,看不到一絲表情,但我卻清楚地知道,他其實是在仔細考慮我說的話。過了會兒,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看着我道:“很精彩,我必須承認,你的話具有相當的說服力。但是殷然先生,空話是沒法改變現實的。你說管強不是我們合適的合作者,那麼你覺得誰纔是我們最佳的合作者呢?是你嗎?那你又可以提供給我們什麼呢?”
我毫不客氣地就說道:“是的,我準備的人選就是我自己。”我看着他道:“我可以幫助你們,我可以讓你們把你們的資金全部用最穩妥的方式洗乾淨。我可以幫助你們用最爲光明正大的方式來賺錢,建立自己的新產業。我可以幫助你們改變華萊士家僅僅是一個黑道家族的形象。我甚至可以幫助你們成爲像史蒂文家族那樣的大家族。”
“那麼你有什麼具體計劃嗎?”
我笑了笑,然後淡淡道:“我的計劃就是做實業!因爲無論是股票也好,期貨也罷,還有什麼所謂的風險投資。這些方式的風險都太大。雖然用這種方法賺錢很快,但是隨之而來的風險和不可知因素太多。正如你剛纔所說的,你們已經是很有錢了,當務之急並不是賺更多的錢,而是要把現有的錢洗白!所以說,做實業纔是最爲穩妥的投資方法。這種方法的風險最小,做實業,大部分資金都會化爲固定資產。哪怕失敗了,還有固定資產在手,不可能血本無歸。這樣的方式雖然會慢一些,但卻是最爲正統的企業發展方式。”
不等託利說話,我飛快地繼續道:“但如果你們要做實業,在美國同樣是不行的,你們在美國沒有條件做實業開工廠。原因有幾個:首先,華萊士家的名氣實在太大了,一般公司聽見你們的名字,第一反應就是要躲得遠遠的,這樣一來,誰能跟你們做生意??其次,美國做實業開工廠的成本實在是太高。而且市場空間也基本飽和了,發展的前途不大。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美國做的一切事,聯邦調查局都會緊緊盯着你們,你們要的卻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洗錢,所以不可能在本土進行。所以。”
“所以你建議我們去國外投資?”託利華萊士臉上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笑意。
“沒錯。”我深吸了口氣,道:“去海外投資!其實我的建議就是去中國投資!我可以做你們投資的代理人!”
託利華萊士看着我,臉上的笑意顯得更加深刻,但卻沒說話。
我琢磨着他臉上的笑容,嘴裡卻非常平靜地說道:“我這麼計劃的原因很簡單,我在中國有一番自己的事業,你們可以給我的公司注入資金,然後通過我的公司來發展實業,最後再把賺來的錢轉回美國,這樣一來,通過在中國的投資,你們的資本就變成了投資的收益。等這些資本回到美國,就都會成爲你們的合法收入了。”
託利華萊士忽然冷不丁地問了我一句:“跟我們合作,你難道不怕麼?”
“什麼?”我被這句話弄得愣了一下。
時速六十千米的撞擊,擋風玻璃這一下就破了,玻璃碎片割破了我的手,鮮血把衣裳都染紅了。我感覺整個身體一下都木掉了,耳朵裡一時聽不到任何聲音,幾秒鐘後才感到了刺骨的疼痛從手臂上傳來,耳朵裡依然嗡嗡作響。
車身的前半截已經嚴重扭曲變形,由於劇烈的撞擊,車前蓋已經從邊上掀起了大半邊,陣陣的青煙從下面冒了出來。袁泉的頭也不知撞到了哪裡,額上出了血,閉着眼,臉上痛苦地扭曲着。
我強忍着渾身疼痛,把安全帶解開,伸手去拍她的臉。
我咬牙道:“袁泉,你怎麼了?”
袁泉勉強睜開了眼睛,嘴裡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我強忍着手上的疼痛,試圖將她的腦袋扶正,然後又輕輕碰了碰她的臉,但是袁泉只是輕輕哼了兩聲,眼神顯得有些迷離,好像剛纔的劇烈撞擊把她給震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