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夏林海想,這個案子翻了,他的堂弟也捲入其中。
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個星期六,縣辦室老主任接到縣委副書記的一個電話。說他在外地,趕不回來,讓老主任與某副主任接待一下。
凌副市長還帶了一表妹,說是某鎮上的人,後來老主任有心查了一下,這人叫,高巧麗。
他們酒足飯飽,說什麼去歌廳唱唱歌,唱歌也是高巧麗說了一句,老主任想唱完歌將凌副市送到賓館就完事,
誰知道某副主任找了一個學生模樣女孩給凌副市長放鬆放鬆筋骨。
賓館一位中年婦女,叫夏菊花,安排房間,老主任和某副主任就回去了。
誰能想到給凌副市按摩的女孩第二天就瘋了,縣副書記就派人,將這一瘋子傻子送到別的地方去了。這就是全部的經過,老主任很心痛的說:“這是他一生中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
雖說這女孩不是老主任安排的,但是他也算默許了。
“領導沒有說這項內容,我就不會超這個線,那小子副主任膽大,他做了,我也不好說。”
夏林海在腦子理一下,剛纔老主任的話。
紅莠說得沒錯,這件事高巧麗真在其中,真是山不轉水轉,現在副市長凌雲就是高巧麗的表哥,他回家是直接說是凌雲,紅莠一下子能接受,也怕她回到市裡,一時想不開做出傻事,這事怎麼說呢?
夏林海感覺這裡面的水太深,此案牽扯的人數多,案情重大,這裡麪人際關係複雜,憑他多年同官員打過交道,這事弄不好,雞飛蛋打那還是事小,這可能毀掉了紅莠的一生。
對於一個平民來說,只得忍着度日,落到他們手裡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只要稍加施壓,讓你自己變傻,變瘋,精神崩潰,是不廢吹灰之力的。
夏林海在外這麼多年,這樣的事他見得還少嗎。目前,夏林海只有一推,二擋,三隱瞞,他在這個問題上,目前他只能去找表弟商量,看看他有什麼好辦法。
又一想,找他幹什麼,公安副局做不了這事,目前有兩條途徑,要麼去喊冤,也就是上訪,要麼去法院告。
自古以來,“民告官”都永遠是一件開弓沒有回頭箭的事。夏林海想着,頭很痛,畢竟他在社會闖蕩多年,深知這個難度有多大,他把車停在東縣城河邊,沿着彎彎曲曲的河堤上走着。
他不敢回家,回家後,紅莠她們一定要問這問那,他怎樣回答,不如晚點回家。
算了,把車開回鎮上,不回家,打個電話回去,告訴她們,其實就是報個平安,在鎮上找一賓館住下來,反正明天一早紅莠就要回市裡上班。
夏林海血性,在這一刻表現得柔弱,他現不是一個人,是有家有室的人,還有一定經濟基礎,考慮的事,沒有那麼堅決和堅持。他現不想幹兩敗俱傷的事。
現他採取的是躲、拖,考慮個人的得失多了點。讓紅莠走了,不去面對。
紅莠像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夏林海回來,可夏林海沒有回來,等到的只是一個電話。她想應該一同前去,自己的事怎能讓叔一個人跑。
一有消息叔一定會同她說的,她沒有去等,她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查。若是不將這事情弄個水落石出,這輩子心裡也不會安的。
紅莠開始整理資料室,認真閱讀起市領導的檔案來,她都一一認真仔細的看,做好每個人的檔案筆記,當然這個筆記不是存檔的。她要做到心中有數。
紅莠不知道,在此同時還有一個人也在進行着這項工作,那人便是婉兒。可惜她們之間都不認識,就是認識也未必提起這件事來。
要是她們都知道着眼點都是在一個人身上。兩人合起來力量自然就大得多了。
婉兒開始是懷疑,查實後,到了行動的時候了。她質問夏林皓,“你知道了你的兒子不是親生的,你親生的又不敢認。我現在也不想拖了,一天也不想拖下去,你給我一個說法,你現在不認,我永遠不給你認了。”
“不不不!我認,我認還不行嗎?我的姑奶奶,我一定認,再給點時間。”夏林皓的魂不在一個軌道了。
“直接同高巧麗說,這孩子不是我的,直接攤牌不就行了。”
夏林皓是想攤牌,可牌攤了有什麼用呢。
“我的姑奶奶,給我點時間好不好,必須確認高巧麗的兒子到底是誰的。”
“你管她是誰的,反正不是你的。她有錯在先。”
“你說得沒有錯。我懷疑這孩子是一個人的。”
“這還要說嗎?凌雲的。”
“有證據嗎?好了好了,我們不爭了行嗎?”夏林皓說出第一句,感覺不對,你沒有理由向婉兒提問題,故改口和稀泥。
“證據?你沒長腦子,還問我。”這本身就是你的事,我是來幫你,還這麼說話。
“別急,總會有辦法的。”
婉兒心想我急什麼,和尚不急太監急。
夏林皓軟了下來。她也就不說什麼,她心中對他還是存有愛意的。有時間對你心愛的發火,並不是對這人有深仇大恨,而是對這件事心存不平。
要想凌雲與夏正東做一次鑑定並非易事。
夏林皓知道了兒子不是自己的,但還是比較冷靜的。她很清楚,離婚太簡單,就是要求賠償也是正常的。
高巧麗到哪裡去搞錢給你,就是法院判了,也是張空頭支票。
若是證實了凌雲就是正東的親生兒子,那就不一樣了。
婉兒想,不管了,讓夏林皓自己去處理。只要不公開她兒子的事,一切都好說,也許他有更好的處理方式。
怎樣才能弄到凌雲身上的東西呢?夏林皓首先是想到的頭髮,你總不能平白無故去凌雲頭上扯一根頭髮下來吧。
理髮店,他常去的理髮店,像他們這些都是定點的,師傅他也是有一定關係的。你花錢還不一定買得到,弄不好就暴露了自己。
還有別的地方,那就是泡腳店,腳指甲,這個地方更不好弄,這地方比理髮店警提性更高。
也想到了大小便之類,一一都被排除,稍容易的還是頭髮。
婉兒看着夏林皓可憐巴巴的樣,也就沒再說什麼,回自己的茶葉公司去了。
當天晚上,夏林皓喝多了酒,但沒有到不醒人事的地步,心裡很明白,也有點裝,這是有預謀的,馬腳倒沒露出來。
夏林皓喝醉的時候很少,除非喝得像爛泥一樣,就不說話了,沒有到這程度,他是好鬧人。高巧麗也知道他的脾氣。
夏林皓手扶桌子,嘴還在說:“今天很痛快,幾個老同學在一起,真他媽有味,好痛快。”說着說着,身子一斜,高巧麗馬上上來,一把將扶住,扶着到沙發上:“喝許多酒幹什麼。”
“我喝酒關你屁事。”夏林皓眼睛紅的怕人。
“又喝多了不是,不關我屁事,我懶得管你。”說完一甩手,兩塊屁股左一扭右一扭走了。
“你走到你兒子親爸那去!”高巧麗一聽這話中有話,讓他說清楚明白。
“你說什麼?”
“別裝了。”高巧麗有些莫名其妙。
“誰裝!”
“你不知道夏正東的老子是誰?!”
“放你媽的屁,不是你的又能是誰的?”高巧麗也發起火來。想這麼說怔住夏林皓。
今天,夏林皓不買她的帳。
“我懶得跟你說。”
“是不是又要想走,要走你就別回來,我姓夏的不缺你這樣的女人,缺的是兒子,可你沒有給老子生兒子!”夏林皓說完頭撞到沙發上,雖然這是裝,確實撞得很重。
夏林皓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一下嗑得太重,當他甦醒過來。嘴裡含糊不清的說:“我沒有兒子,我沒有兒子,這一生我怎麼啦,連個後都沒有,這是我前世造的孽呀,沒有後,沒有後,造孽,造孽,造孽,造孽......”聲響越來越小,小到聽不見了。
這回像死了一般過去,雙膝跪倒在地,頭頂地面,吐了,吐了一地,他也不知道,頭慢慢頂不住了,臉貼在地面,嘴對着剛吐出的髒物。
高巧麗知道這件事被夏林皓知道了。夏林皓這種鬼樣子,她也不管,要死要活,你死就死。死了也不是誰害死的。
高巧麗心裡明白,這個該死的夏林皓這麼多時間經常不回家是在調查她,有這個可能,現該怎麼辦?
離開他自己到哪裡去呢?凌雲有老婆,就是說這兒子是凌雲的,凌雲也確認是他的,他也不會離開他的糟糠之妻的呀。
自己怎麼辦?怎麼辦??
高巧麗拿起電話,打了120,接着又打了兒子的電話。
高巧麗這個時候不是心疼夏林皓可憐樣,她是擔心他真的死了,他死了,她有一定的責任,要是弄不好法醫還能查出她給夏林皓身上留下的指紋。
打給兒子,她想兒子在她身邊心裡踏實些,有個人說說話。
不一會,救護車來了,工作人員將夏林皓擡上了救護車,夏林皓身體發繮,工作一員馬上將夏林皓嘴裡的殘留物摳了出來。迅速戴上氧氣罩,救護車一路呼叫“......”